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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651 “Arma virumque cano,”圣克莱尔背诵了《埃涅阿斯纪》的首句,“我要讲述的是战争和一个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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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653 “啊,”顾拜旦微笑着说道,喜形于色,“似乎咱们能讨论的话题有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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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655 “请您先接着讲弗莱迪的故事。”圣克莱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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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657 “弗莱迪找到的,是大理石雕塑名作—《拉奥孔与儿子们》。这座雕像无疑曾是尼禄的财物,它刻画的是拉奥孔试图阻止特洛伊木马进城,并警告特洛伊人说这是个圈套,为了惩罚他,雅典娜派来两条海蛇把他和他儿子杀死。你知道这座雕塑吗?它现在收藏在梵蒂冈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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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659 “我曾看过插图,”圣克莱尔答道,“是不是他站着,两个儿子一边站一个,都被海蛇缠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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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661 “是的。”顾拜旦说道,与梅斯里交换了一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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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663 “毫无疑问,皮埃尔,”梅斯里说道,“帮你立传的是一位文学素养很高的运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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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665 圣克莱尔低下头,内心因为得到二人的认可而欣喜不已。这二位都是饱学之士,他们的认可对他而言意义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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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667 “我会详细告诉你有关这个发现、这座雕像以及随后的家族故事,”顾拜旦说道,“因为在我父亲最好的画作里,这个故事就是题材之一。他的这幅画曾在1846年巴黎沙龙32上展出过,平时就挂在我们在巴黎的家里的楼梯上面,就在他的画室门口。还有,1869年夏天,我6岁的时候,我们去过罗马,一是去梵蒂冈瞻仰拉奥孔雕像,二是到卡匹托尔山(Capitoline Hill)阿拉柯利的圣玛丽亚教堂(Church of Santa Maria in Aracoeli)的墓地里拜祭弗莱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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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669 圣克莱尔用速写法快速记录着,对如何将这段故事呈现在书中已经成竹在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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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671 弗莱迪因自己的发现而欣喜若狂,他匆匆跑回家里,近乎喊叫着将事情讲给妻子听;后者则难以置信地跟在他身面,在屋子里四处乱转,看他洗澡、换衣服,又一头冲出门去。弗莱迪径直去了阿拉柯利的圣玛丽亚教堂,将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告诉神父,看看有无必要通知教皇他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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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673 肥胖的戈隆(Geron)神父曾给弗莱迪的孩子们施洗礼,也享受着弗莱迪的供奉;但他要亲眼看看那奇迹般的雕像之后,才敢给梵蒂冈的教廷送信。于是当晚弗莱迪就领着戈隆神父到地下宫殿里看了一次。这天晚上,随着消息在城里传开,弗莱迪共下去五次,每次身后都带着宗教、政界、民间的各路达官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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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675 在戈隆神父的帮助下,半夜里,弗莱迪召集了一些工人和修道士,开始清理坑道,为教皇准备妥当下去的通路。卫兵们则沿着农庄道路拉好警戒,挡住集结而来的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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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677 第二天拂晓,戈隆神父和弗莱迪就去了梵蒂冈。他们获准进入教皇图书馆禀报,而准备工作也迅速做好,只待当天下午教皇及随从人员前往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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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679 他们商量好了,教皇驾临时,由戈隆神父先做简要介绍,然后由弗莱迪领着去地下宫殿。现在的地下宫殿,入口处放了一条楼梯般宽的木梯,屋顶上挂了一串灯笼,亮度很好。一条红色旧地毯一路铺到雕像跟前。而雕像也被拂去了数百年的灰尘,擦得锃光瓦亮,比一天前更加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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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681 教皇的马车队沿着农庄的道路缓慢驶来,穿过一群群满心好奇和敬畏的农夫,引起阵阵骚动;弗莱迪则宛如受审一般紧张不安。车队所过之处,人声鼎沸,观者云集,一个名字突然口口相传,顺着道旁的人群迅速一路而上,赶在教皇座驾之前就传进弗莱迪的耳中。这个名字在艺术世界令人敬畏,而他正是教皇麾下的艺术天才—米开朗琪罗。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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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683 教皇的马车到了。米开朗琪罗率先下车,他个子很高,面庞如花岗岩一般棱角分明,一头黑色鬈发,鼻梁不高,眼窝深陷,目光如炬。他转身去搀教皇下车,斗篷一甩,更显得身形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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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685 身穿朴素的黑色教士袍,腰系宽腰带,教皇尤里乌斯二世34从黄白两色华丽的六匹马马车上下来,准备钻到地下去。米开朗琪罗将教皇带到农庄门口,弗莱迪打眼看去,先看到教皇腰带上那精美的盾徽刺绣,接着目光上抬,又看到他的短披肩和白色无边便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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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687 戈隆神父刚要上前请安,不料教皇先开口大声问道:“菲利斯·迪·弗莱迪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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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689 “圣父,他在这儿。”戈隆答道,随即鞠躬、伸开双臂示向菲利斯。教皇走到菲利斯近前,后者同样鞠躬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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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691 “听说你挖到了绝世珍宝,我的孩子。”教皇说道,伸出满戴戒指的手将菲利斯扶正身子。“而戈隆神父已向我禀明,”说着他向戈隆点头以示赞许,“说你是我主的虔诚仆人,是圣玛利亚教众里的中流砥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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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693 “圣父,”弗莱迪说道,稍稍恢复了镇定,露出灿烂的笑容。“希望您也能像我一样,发现拉奥孔雕塑的绝世之美。我是在葡萄园下面的第五间地宫找到它的,一看到它,我就感觉好像被维吉尔的神明拉进了《埃涅阿斯纪》的书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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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695 “那好吧,”教皇说道,“有你的盛情邀请,我也迫不及待想亲眼看一看。至于最终做何评价,还是有劳我们敬爱的米开朗琪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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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697 接着,一行人走进农庄大门,朝葡萄园走去。米开朗琪罗盯着弗莱迪,问道:“你们在雕塑上可看到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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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3699 “没有。”在前面带路的弗莱迪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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