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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4701 卡朗神父将书翻过一页,倚在椅背上。皮埃尔仔细看着温克尔曼画的雕塑,这座雕塑,正是顾拜旦家族的意大利祖先菲利斯·迪·弗莱迪挖掘出的《拉奥孔与儿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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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4703 “皮埃尔,”卡朗神父说道,“我有几堂课是关于古典艺术的,其中就会介绍到温克尔曼的理论。我希望你能出现我的课堂上。我认为,圣依纳所传授的古典艺术之深度和广度,是其他耶稣会学校比不了的。皮埃尔,这不仅仅是课程,而是一次旅行,是一次冒险—我们要在人类创造力的长廊里穿行,为的是感受上帝的荣耀,为的是好学之人的福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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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4705 听到这里,皮埃尔抬起头来,说道:“神父,我喜欢这样的冒险。”说着,他站起身来,示意卡朗神父随他而行。他们二人向皮埃尔的母亲致歉,然后顺着楼梯走向皮埃尔父亲的画室。他们站在走廊里,欣赏墙上的油画。上面画的,是1506年菲利斯·迪·弗莱迪将《拉奥孔与儿子们》赠给教皇的情景。虽然年纪尚小,但皮埃尔能感觉到,对卡朗神父来说,能见到这一情景是种心灵的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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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4707 似乎是要印证皮埃尔的猜测,卡朗神父对他说道:“我肯定,能认识你们一家,是上帝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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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4709 接下来,皮埃尔带着卡朗神父参观了父亲的画室,为他介绍父亲的每一幅画作。下午,他们肩并肩坐着,一起翻阅温克尔曼的《古代艺术史》。书还没看完,皮埃尔与卡朗神父均已确定—圣依纳是皮埃尔的命中所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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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47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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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4713 1874年秋,皮埃尔与同学们在圣依纳的学习将满一年。有一天,卡朗神父激动地走进教室,向学生们宣布—他们将密切关注德国考古队在古奥林匹亚的发掘工作。他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大家能在教室里跟进古希腊文化的再见天日。此次发掘工作由恩斯特·库尔提乌斯109主持,而卡朗神父的一位德国耶稣会好友正是考古队的一员。他答应会向卡朗神父随时通报重大发现。而皮埃尔,虽然只有11岁,却早已是班里的明星学生,他感觉到此次考古发掘会令人振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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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4715 “然而,我们的课不会等着与发掘工作同步开始,作为古典艺术课程的一部分,我们首先要学的,是帕萨尼亚斯110所写的《希腊志》。”说着,卡朗神父举起一本书以示强调。在当年冬季的课上,他拿来一本法文译本在班上传阅,让每名学生朗读一页古代世界的描述,还让学生们练习希腊文到法文的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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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4717 此后6年的时间里,德国考古人员每年冬季都会奔赴奥林匹亚开展发掘工作。每一学年,卡朗神父都会让皮埃尔的班级阅读德国人的考古发现,并将其与历史记载进行核对。前两年,他们关注的是宙斯神庙山形墙上的雕塑,以及使飞檐锦上添花的柱间壁。第三年,德国考古队有了此行最重大的发现—卡朗神父的耶稣会朋友寄来一封信,信中说,恩斯特·库尔提乌斯的考古队发现了古代著名雕塑《赫尔墨斯与小酒神》(Hermes of Praxiteles)。而他们正是在帕萨尼亚斯所描述的地点—赫拉神庙(Temple of Hera)柱基上—找到这座雕塑的。它被埋在15英尺后的土里,保存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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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4719 历史的确在圣依纳复活了,50多年后,皮埃尔·德·顾拜旦在其《奥运回忆录》中讲述了这一考古发现对其想象力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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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4721 在古代历史中,奥林匹亚给我的精神食粮是无与伦比的。这个梦幻的城市将一项使命视作神旨;而这一使命,完全以人和物质为形式,却被视作生命力之源的爱国精神所净化和振兴。这个城市,伴着其连绵不绝的柱廊,在我青春期的视野里隐约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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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4723 1880年,皮埃尔以优异的成绩从圣依纳毕业。他做好准备,去寻找自己的发展之路。他知道,自己会无比想念那位塑造了他的智慧、授予他华丽文笔的神父。他甚至觉得,凡尔赛宫的喷泉,也无法盛下他的感激之情。皮埃尔还记得毕业前与卡朗神父的一次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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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4725 “神父,我觉得自己注定要做些什么,为法国做些什么。”皮埃尔说道,“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知道我要去找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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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4727 “你应该去找它,皮埃尔。”卡朗神父说道,“但是,如果它是你的使命,它会找到你的。不用担心,不论它是什么,它会找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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