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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3年,贝尔塔·金斯基·冯·齐尼奇出生在一个败落的奥地利贵族家庭。就在她出生之前,她的父亲突然离世,一家人苦苦挣扎,以图维持原有的社会地位。她在家乡维也纳长大,接受的是家庭教育。女家庭教师教授给她语言、钢琴、表达,还培养了她的独立精神。年轻的贝尔塔聪慧且有文才,尽管家里想的是通过包办婚姻借此提升家族的地位,但她志在游历,要为爱情而结婚。近30岁时,她在卡尔·冯·苏特纳男爵(Baron Karl von Suttner)家中担任家庭教师,与他的儿子亚瑟坠入爱河。因为亚瑟一家不算富裕,贝尔塔的家人极力反对他们的爱情;亚瑟一家也是如此。贝尔塔伤心不已,却坚定地要走自己的路。随后,她看到一份招聘广告,决定去巴黎工作。1875年,32岁的她乘火车去了巴黎,为阿尔弗雷德·诺贝尔担任秘书。那时诺贝尔42岁,因发明炸药而积累了巨额财富。贝尔塔的聪慧和文化气息点燃了诺贝尔的热情;他对这位年轻女子顿生好感,甚至多少还有了些情愫。可惜她只为他工作了8天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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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二人相处时间很短,但在手头的秘书工作之外,贝尔塔与诺贝尔进行了广泛的交流,话题主要围绕艺术、人文与和平,尤其是如何制止战争。诺贝尔对她印象极佳,二人成了好友。此后,诺贝尔一直与她保持联系,也始终给予她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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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塔不顾家人的强烈反对,毅然决然地返回维也纳,与亚瑟·冯·苏特纳私奔了。二人在高加索地区游走生活了近10年时间,他们合著了6部小说,并且开始为和平运动奔走呼号。其间她与诺贝尔一直保持通信,诺贝尔鼓励着她的文学与和平追求。19世纪80年代中期,为了二人共同的追求,贝尔塔与丈夫来到巴黎,与诺贝尔得以重聚。她劝诺贝尔将其财富用于和平事业,但诺贝尔的理念是—强大的武器会令人心生恐惧,不敢发动战争;贝尔塔则总是想说服他,让他放弃这个错误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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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贝尔塔已全心投入和平事业,她加入了由霍奇森·普拉特创办、总部设在伦敦的“国际和平与仲裁协会”(International Peace and Arbitration Association)。不久之后,她与普拉特及其巴黎同事弗雷德里克·帕西一起,筹备1889年在巴黎世博会上举办的首届世界和平大会。此次大会上,将由朱尔·西蒙做主旨发言,而顾拜旦就在观众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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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0年,贝尔塔的小说《放下武器》(Lay Down Your Arms)以其尖锐而残酷的战争描写轰动一时。这部小说,是对世界和平的号召,也有助于推广蒸蒸日上的和平运动。1891年,在罗马举行的第二届世界和平大会上,她首次做了以和平为主题的公开发言,一跃成为和平运动中最强势、最有影响力的领袖之一。同年,她的丈夫组织成立了“打击反犹主义协会”(Society to Combat Anti-Semitism),二人开始强烈抨击当时日见其盛的反犹主义现象。1893年,贝尔塔协助成立了设在瑞士首都伯尔尼(Bern)的“国际和平局”(International Peace Bureau),并协助皮埃尔·德·顾拜旦男爵组织了于1894年6月23日在索邦大学召开的奥林匹克大会,而正是在这次会议上诞生了现代奥运。她对顾拜旦的理念—通过体育运动推进世界友谊与和平—深信不疑。通过顾拜旦的努力以及贝尔塔的影响力,当晚共有78位社会名流参加了会议,其中就有弗雷德里克·帕西和霍奇森·普拉特。也正是因为受到了贝尔塔的影响,诺贝尔在1896年去世时才会立下遗嘱,用其巨额财产设立“诺贝尔奖”,每年都对在文学、生理学或医学、物理学、化学、和平5个领域做出重大贡献的人进行表彰。贝尔塔夫妇二人孜孜不倦地投身于和平运动,先后帮助德国和奥地利成立了国家和平委员会。1914年,就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之前,她在奥地利去世,对不愿见到战争的她来说,也算幸运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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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的一生真是令人惊叹。”朱丽叶说道,她把书稿放在面前的咖啡桌上,“在那个年代能如此独立,如此坦率敢言。”说着,她摇了摇头,“真奇怪,后人竟然很少知道她的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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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代很多伟大的人物都被遗忘了。”圣克莱尔说道,“我们来洛桑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防止这种遗憾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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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拜旦传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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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拜旦传 玛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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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盛夏,洛桑已是酷暑难耐。玛丽一直拒绝再次接受圣克莱尔的访谈。顾拜旦误以为回忆他的美丽的恋情会拉近二人的关系,所以才会与圣克莱尔叙述了二人交往的点点滴滴;可玛丽却对此怀恨于心。圣克莱尔心想,这真是不可理喻。在顾拜旦打算讲讲他们一家初次到她家拜访的经历时,玛丽勃然大怒,继而再三拒绝接受圣克莱尔的访谈。这一天,在蒙里普斯的楼梯上,圣克莱尔碰到了玛丽,随即再次请她接受访谈,但她答道:“不,我对丈夫的事无话可说。”说完,就疾步离开了。圣克莱尔觉得已经没有机会再次采访玛丽,这时朱丽叶却出了个主意,说可以让蕾妮替他说说情。蕾妮的请求果然奏效,玛丽答应再跟圣克莱尔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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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来,圣克莱尔总结出一个经验:在采访对象难以相处或不情愿时,最好将访谈地点设在其熟悉的地方;于是他便请玛丽到和平酒店与他会面。圣克莱尔选的还是上次访谈时的那个窗边小隔间,他早到了一会儿,一边等着玛丽,一边翻看两个月前的访谈记录。考虑着玛丽喜怒无常的脾气,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当时没能趁热打铁。“真该死。”他暗自咒骂自己,他好不容易与玛丽建立了信任,随后却任由大把时间流逝,未有建树。也许她是因为圣克莱尔没有表现出关注和感激而灰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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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玛丽面无表情地从侧门走了进来,来到隔间,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她在长椅上坐下,看到圣克莱尔为她点好的卡布奇诺咖啡和蛋糕,也没有向他表达谢意。她头戴一顶饰有羽毛的蓝色大檐帽,像个小阳伞一样,尽管二人距离很近,她却并未摘下帽子。她抿着嘴唇,目光如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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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您原谅,男爵夫人。”圣克莱尔说道。他想去握玛丽的手,却知道时机未到。玛丽没有反应,没有像他期望的那样回应“为什么”,而只是注视着他。接着她端起咖啡,低头喝了一口,帽檐就把她整个脸都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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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忙于准备卡尔·蒂姆的来访、皮埃尔的周年发言,以及吕西安·朱萨德的访谈,还有传记所需的大量调查和写作任务……”她仍是没有反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结果把您—这位最有价值、最重要的采访对象,以及皮埃尔最亲密、最信任的伙伴—给疏忽了。”圣克莱尔如此说道,除了有点过火的奉承话,他说的大都是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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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在这儿了,圣克莱尔先生。我还有别的事,所以有话请直说。还有,请你不要再让我女儿帮你传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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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男爵夫人。”圣克莱尔答道。他看着笔记本,打消了所有为蕾妮辩护的念头。“上次访谈时,咱们刚刚谈到您与皮埃尔合作创办现代奥运。我知道你们的恋情起于1890年,在您父亲的葬礼之后数月;可是我很奇怪,您竟然了解他此前十年里工作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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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知道,我们俩在工作中—在他的奥运事业里—是密不可分的合作关系,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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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的。可我说的,是你们第一段恋情结束和第二段恋情开始之间那段时期。当时您并未在他身边,可您对他所有的情况都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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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当时我并未参与。不过,自从我们投身于皮埃尔的奥林匹克事业,真正开始筹划奥运,我就想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1889年巴黎举办了世博会,一年之后我们就相爱了。所以,那些事情都还没忘,牵扯的人也都还在。我跟他说得很清楚,我想从一开始就全程参与,所以我让他告诉我此前的所有经过,那些事,他给我反复讲过很多遍。他也认为我有必要了解整个事件和所有牵扯在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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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您知道很多事情的内幕和细节,比如说,他与朱萨德、西蒙、沃丁顿等人的交往?”玛丽听言,下巴一紧,紧闭双唇,定定地看着圣克莱尔,他一下子明白过来—玛丽把这个问题理解成了对她的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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