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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9557 二人坐下详谈。斯隆说着法语,像个谋士一样,为顾拜旦做好了下周的安排,其中包括:一次学校考察,与运动员和教练会面,与几位教授及其夫人共进一两次晚餐,还要参加几个关于国际体育发展的筹备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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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9559 顾拜旦完全同意斯隆的安排,随后回答了斯隆的询问,向他解释了此行的经过以及对美国体育现状的了解。这时斯隆夫人打断了二人的交谈,叫他们去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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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9563 斯隆家有一个长方形的邓肯·法福32餐桌,餐厅上方是水晶枝形吊灯,桌面光可鉴人。斯隆将顾拜旦此行描述为对美国运动品质真髓的探索,一家人听得聚精会神。随后,斯隆向顾拜旦讲述了他的新英格兰之行和学校的任命,以及他由此得出的结论—体育运动很快就会成为联结大西洋两岸的桥梁,相隔万里的国家之间会举行体育比赛。斯隆夫人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孩子们尽管听不懂,也不失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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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9565 “玛莉,”斯隆对妻子说道,“我和皮埃尔都认为,国际体育必须建立在道德基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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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9567 “嗯,我认为,你如果想在普林斯顿大学现有成绩的基础上更上一层楼的话,这一点倒是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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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9569 “这么说,你支持我跟皮埃尔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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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9571 “会出国吗?”斯隆夫人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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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9573 “未来几年可能要去一两次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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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9575 “那我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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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9577 “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就开始筹备。”斯隆说道,“皮埃尔,我觉得有必要让玛莉和孩子们了解一下你的家族史。你愿意给我们讲讲顾拜旦家族的来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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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9579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顾拜旦向斯隆一家讲述了家族的历史:菲利斯·迪·弗莱迪的经历、《拉奥孔与儿子们》雕像的发现经过、皮埃尔·德·弗莱迪担任国王内侍的情况、祖上通过香料贸易发了财、曾叔祖亨利·路易斯·德·弗莱迪在1789年法国大革命中与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被斩首、祖父在拿破仑麾下任职又经历了复辟、父亲成功的画家生涯……他将故事说得通俗易懂,以便两个孩子理解,同时又保持其情节的精彩动人,以防两位大人觉得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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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9581 晚饭结束时,斯隆先是让夫人介绍了她祖上的光辉业绩,又讲了讲自己的家族史,这些事孩子们早就听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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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9583 “我读过《哥达年鉴》,多少了解一些你的家族历史,”斯隆说道,“所以,你的故事并不令我感到惊奇。可是伙计,我不想让你以为你面前坐着的是一些平头百姓。斯隆家族,起码在我看来,是美国的贵族。当然,是低层的贵族。我的母亲,其祖先可以追溯到‘五月花号’。所以,我们是美国的元勋后代。我们通过殖民地领袖特朗布尔这一支繁衍下来,人才辈出,其中有很多政府官员和成功商人。我的祖上,有参加了大陆会议的,还有成了著名画家的—詹姆斯·特朗布尔(James Trumbull)。美国开国元勋签署《独立宣言》的那张名画就是他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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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9585 这番交心之谈之后,斯隆与孩子们亲吻道晚安。夫人把孩子们带到楼上准备睡觉,斯隆和顾拜旦又回到书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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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9589 顾拜旦向圣克莱尔简要介绍了他与斯隆的早期友情,又向他讲述了二人在普林斯顿的最后一次谈话。“在我的美国之行结束之时,我与斯隆已是莫逆之交。我们达成共识,要携手推进国际体育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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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9591 “你们讨论过奥运会的设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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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9593 “我们关注的大都是两到三个国家之间的团队竞技,但也曾提及复兴奥运的想法。我们共同的目标是以教育为基础发展体育运动,所以,当时我们更关注的是如何在体育训练和体育比赛中构建普世价值观。几年之后,这个难题通过奥林匹克主义哲学才得以解决。但最初我们考虑的是,通过普拉特和帕西所提的年度国际青年大会来解决这一问题,友谊也成了我们的长期核心目标。我们想通过体育运动来培养国际友谊,推进和平。这一目标使得我们,或者说,使得威廉实现了个人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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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9597 晚饭过后,斯隆与顾拜旦返回书房,为顾拜旦完善下周的安排,并为以后的合作拟定步骤。斯隆活力四射,他手拿威士忌酒杯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表达着对远景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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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9599 “皮埃尔,我心底有很强的使命感。它源于我苏格兰长老会的成长背景。三周之前你坐着破马车来到普林斯顿,看到你温和的法国人面容、意大利人样的双眼,又呼吁我帮你建立国际体育的道德基础—伙计,那一刻我就知道,天意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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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9601 斯隆在窗边站定,看着窗外的贝亚德路,端着酒杯的手在身前平摆了一下,以强调自己的观点。“我们若想以推进世界友谊与和平为目标来打造体育哲学,以道德为核心发展体育运动,为塑造人类精神而推广体育意识,就必须对友谊二字有深刻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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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9603 顾拜旦点头以示同意,却并未出言回应;他知道斯隆还有后话。果然,斯隆继续说道:“什么是友谊?难道不是彼此间希望、志向、梦想的相互扶持?是无私利他、互助互爱,是相互鼓励、共享胜败,是相互尊重、开诚布公。最重要的,是不离不弃。”说着,他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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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89605 他向顾拜旦说了些心里话,令后者始料不及。“我需要一个好朋友,皮埃尔。我很清楚,你也需要一个好朋友,尤其是在美国。你也许会觉得奇怪,但是,在美国,你的学业进展越快,人就变得越孤独。我总是比同龄人超前一些—我在哥大毕业时,同班同学都比我大三到五岁,而我早先的那些同学才刚刚高中毕业。我的父亲总是在督促我,让我以学识来荣耀上帝。我不知道上帝有没有在我的思想和学术追求中获得愉悦,但他赐予我的天赋令我很早就扬名瞩目。可是,我小小年纪就被迫变得老成持重,几乎没有莫逆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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