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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1604 “关于你的第三个问题,”顾拜旦继续说道,“我的计划是,在巴黎举行第一届奥运会。”说完,他注意到维凯拉斯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情。“1900年,也就是6年之后,正好作为世博会的一个组成环节。我和乔治斯·德·圣克莱尔早已取得了卡诺总统和几位政府高官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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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1606 “你们跟皮卡尔委员长商量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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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1608 突然之间,顾拜旦意识到,维凯拉斯可能知道很多事情,只是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阿尔弗雷德·皮卡尔是1900年巴黎世博会的委员长,作风强硬,而他对顾拜旦的奥运设想并无好感。“没有,我们没有谈过。说实话,他这块骨头挺难啃。我们也都知道其中原因,他对体育运动并不热心。不过卡诺总统向我们打了保票,说能做通皮卡尔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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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1610 “我也同样担心。几个星期前我参加了一个晚宴,皮卡尔说了他的计划。他很固执,说不会让任何—他用的是哪个词来着?哦,想起来了,是‘鸡毛蒜皮的事’。他说不会让任何鸡毛蒜皮的事影响他的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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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1612 “他不是意指体育,是吧?”顾拜旦警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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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1614 “恐怕正是如此。当时他是在回答一个有关国际体育的问题。当时我并未在意,后来我收到了国王的信,才一下子担心起来,接着想起了他那天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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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1616 当天下午,与维凯拉斯会谈结束后,顾拜旦告辞离开。尽管皮卡尔反对巴黎奥林匹克大会的担忧萦绕于心,但顾拜旦觉得他的事业刚刚越过了一道高大的屏障。如果巴黎行不通,那就去希腊。而维凯拉斯正是他需要的传话人,是预示现代奥林匹克从古代摇篮中重生的胜利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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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1620 随后两周时间里,顾拜旦马不停蹄地准备着大会。他将自己的人脉会聚起来,把体育界、政治界、教育界、文化界、和平运动界的盟友与贵族圈的朋友以及助理们联合起来。每隔两三天他就与乔治斯·德·圣克莱尔以及法国体育运动联合会的成员碰面,讨论会议期间举行的体育活动。他的灵思妙想是在布洛涅森林公园组织一次环湖夜跑,届时路上会燃起火把,仿佛置身神奇的体育大剧场中,跑步者的身影倒映在粼粼湖面上。他跟玛丽去布洛涅森林公园的游乐园检查6月23日大会闭幕当晚的宴会筹备情况。还在朱尔·西蒙陪伴下,两次与索邦大学校长奥克塔夫·热拉尔(Octave Gréard)会面,以确保开幕式顺利进行。贝尔塔和亚瑟夫妇也全力以赴,确保世界和平运动的领导层将出席大会开幕式。经过不懈努力,顾拜旦请来了法国驻德大使德·库塞尔男爵(Baron de Courcel)致开幕词;让·艾卡德将献上一首体育的颂诗;福莱和勒马克勒表演《阿波罗颂》。顾拜旦胸有成竹,开幕式将会一鸣惊人。倘若他的美梦成真,那么与会人员将会为他的提议欢呼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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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1622 在这一个月时间里,顾拜旦与各国受邀参会的宾客频繁通信。他预计,将有10多个国家的40多个体育组织派人参会,而荣誉代表已增至70人,其中半数与世界和平运动有关联。他的贵族朋友—遍布欧洲的伯爵、公爵、男爵—纷纷表示有兴趣参会。亨利·迪东神父组织了大量天主教学校及数个公立学校的教师前来捧场。法国体育运动联合会共有7000名会员,他们表示将组织至少2000人参会,在6月16日傍晚就能抵达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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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1624 斯隆与赫伯特提前一周来到巴黎。他们也参加了在维凯拉斯家中举行的一系列日常会议。每个下午,大量助理从巴黎各处赶来,汇报工作听取指示,会客室充满了一种兴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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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1628 距离大会开幕还有两天。大家聚在维凯拉斯家中,召开最后一次筹备会。斯隆和顾拜旦身着衬衫,走到阳台上,眼前是梵伦纳路,室外阳光灿烂。他们刚刚完成第五次有关大会开幕式当晚各项安排的讨论。讨论中,顾拜旦再次强调了在索邦大学大礼堂里营造恰当气氛的重要性。他说夏凡纳69的壁画—早已成了法国文化的经典之作—将令参会人员叹为观止,在会议开始前就定下恰当的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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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1630 斯隆手肘抵着栏杆,伏身其上,说道:“皮埃尔,你知道吗,我还没有机会看一看夏凡纳的壁画。1889年刚弄好时我就错过了,后来两次到巴黎也都没有机会过去看看。我常听人说,其象征主义值得细细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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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1632 顾拜旦说道:“的确是件了不起的杰作,占据了讲台后面整整一面墙。每个身在大礼堂的人都会感觉到融身于长久的传统之中,震撼于人类思想巅峰时期的人文、科学、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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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1634 斯隆说道:“听说是这样。我打算今晚过去好好瞻仰一下。等到人都走了之后吧,或许做点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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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1636 顾拜旦笑了,“好主意。咱们7点在那里碰头,我很乐意为你当讲解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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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1638 “真是太感谢了。”斯隆张开双臂,将顾拜旦搂在怀里。“你的盛情我会永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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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1642 顾拜旦穿过索邦大学的长廊,只见斯隆正在一个巨大的拱形壁龛前面等着他,壁龛里面是一尊荷马70的大理石雕像。二人默默站立片刻,看着这位古代诗人的姿态—他坐在栏杆处一个台子上,左大腿上放着一个竖琴,右手伸向前方,或许是表示强调,或许是扫弦之后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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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1644 “我对荷马敬仰万分,”斯隆说道,“他真是太了不起了。2000多年过去了,我们仍生活在其唱诗的余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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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1646 “他的诗跟奥运会是同时代的。”顾拜旦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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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1648 “文艺注定是永恒的,体育注定是要重生的。”斯隆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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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1650 “这尊荷马雕像仿佛是在向我们献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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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1652 “是啊,”斯隆应道。他一只手抵在顾拜旦的后背上,二人走上大理石台阶,“这座知识的大礼堂处处渗透着古人的精神。每次来,我都深怀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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