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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进大礼堂,沿着中间走道向前走过25排座位,在大礼堂的中央位置坐了下来,正对讲台后面巨大的大理石墙壁。两天之后,他们就是要在这里就座。二人静静地欣赏了几分钟,接着开始讨论夏凡纳富有寓意的作品,它将法国、将索邦大学喻为知识的源泉—画面上分布着圣贤、女神、教师以及不同学科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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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完全是对教育史的刻画,”斯隆说道,“无论老幼,都同饮智慧之泉,而各种知识门类应有尽有—文学、艺术、科学、医药、数学……每门学科各由其缪斯女神掌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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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每种知识领域都能给人启迪。你看中间那个小神庙了吗,那就是索邦大学的原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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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高等教育的起源,希腊人也许会跟你争论一番。不过,我对夏凡纳的意图不敢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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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借壁画来抒发爱国之情,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把他称为‘为法国作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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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的确是个杰作,却忘了画一两种体育活动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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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拜旦听言笑了起来,他开玩笑道:“咱们先借他的画完成奥林匹克大业,然后我跟他谈谈,让他把这幅画修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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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一个小时里,二人走上讲台,梳理了一遍会议的议程。顾拜旦将每个环节都预演一遍,斯隆频频点头,说顾拜旦的计划已是完美无缺。离开时,二人均成竹在胸,心知成功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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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拜旦将开幕式之夜称作“黄金之夜”。这天傍晚,他和斯隆在大礼堂对面的会客室里迎接各位荣誉代表的到来。男士均身着晚礼服,女士身穿礼裙,枝形吊灯下其珠宝首饰闪烁生辉。房间里很快就人头攒动,众人围成一圈,中间是俄国弗拉基米尔大公和德国克里斯汀·爱德华·冯·格拉芬施泰因男爵(Baron Christian Eduard von Rauffenstein),二人胸前挂满各种奖章,仿佛穿了护胸甲一般。他们对国际体育新时代发表了各自看法。苏特纳夫妇、朱尔·西蒙,丹麦的弗雷德里克·贝耶等人也围成一个圈子,讨论着将友好的体育竞技当作推进国际和平的一个途径;拉罗什富科男爵和他的儿子—一位从事英式橄榄球运动的银行家—举起手中香槟表示赞同。门外的大楼梯上熙熙攘攘,人们络绎不绝地走进大礼堂,又继续沿楼梯前行,各自就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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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拜旦拉着斯隆的胳膊,离开迎接处,快速穿过人群,期间碰到很多人,他们都想与他俩交谈一下,二人都礼貌地拒绝了。他们来到大厅的拱窗前,顾拜旦说道:“真是天遂人愿,看,威廉,拐角处的马车都停满了。”二人看着外面,只见学院路(rue des Écoles)上一条由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马车排成的长龙,一直延伸到圣米歇尔大道,街上、台阶上的人或两人结伴,或三五成群,都朝索邦大学大礼堂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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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是要创造历史,你的奥林匹克运动就要成真了。”斯隆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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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们的奥林匹克运动,威廉。”顾拜旦应道。他从侍者盘子里拿了两杯酒,递给斯隆一杯,向其敬酒以对其支持表示感谢。“若没有你,奥运会恐怕还在故土里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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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隆微微弯腰,答道:“谢谢。你总是这么高尚。不过这也是你的品格。”说着,他拿出怀表看了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走,去跟大家聊聊。”说罢,他就走到基利·古斯-亚尔科夫斯基博士那几个人之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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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顾拜旦看见维凯拉斯从房间另一端向自己走来。“我是给你送信儿来的,”维凯拉斯对顾拜旦说道,“国王认为,首届奥运会应该由希腊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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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消息,顾拜旦心中一阵大喜。他的策略奏效了,他如此想道,因为除了斯隆没有别人知道此事。他后退一步,朝维凯拉斯举起酒杯,以示对此意见的赞同。“主席先生,如此一来,你们委员会的工作就水到渠成了。”—两天之前,维凯拉斯已同意担任国际奥委会的首任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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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过后,顾拜旦已身在主席台上,坐在一众盟友和演出者中间。大礼堂里热情洋溢,气氛像电流一般兴奋激动,人们满怀期待地低声私语。参会人员已经准备好了。顾拜旦站上讲台,进门时的一点点紧张现已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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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们先生们,”顾拜旦开口道,“我们召开此次历史性的会议,旨在认识并推广体育在国际关系中的作用。今晚,在诸位的赞同下,一场现代运动即将诞生。它会以人类对体育的热情为翅膀,展翅高飞,从巴黎传向世界的各个角落。古代奥运会将复生于世,前所未有地将全人类团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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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众热烈鼓掌。顾拜旦心怀感激,禁不住热泪盈眶。等掌声平息,他向大家介绍了此次会议的议程,介绍了主席台上的各位贵宾及台下第一排就座的和平运动领袖人物,最后,他向大家介绍当晚的首位发言者:“下面有请法国前驻柏林大使、现驻伦敦大使阿方斯·曲卓·德·库塞尔男爵(Baron Alphonse Chodron de Courcel)上台,站在外交家的角度,阐述体育在加强国际亲善的潜在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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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塞尔开始讲话,顾拜旦则回到西蒙与斯隆之间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库塞尔大使就认识并利用体育在全球事务中日益增长的影响力的必要性,做了简洁而有条不紊的阐述。顾拜旦又回到讲台上,这时,他看到挚友让·艾卡德正坐在讲台后面,眼中热情如火。艾卡德也看着顾拜旦,就像一匹扬蹄欲奔的烈马。顾拜旦心知,库塞尔的发言所营造的庄重气氛马上就要被艾卡德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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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主持人介绍完他的名字,艾卡德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走上讲台,目光如炬地前后左右看着台下的听众,大家都聚精会神地看着他。他散发的活力、气魄和魅力,覆盖了全场。这种激情四射的表演,正是顾拜旦所希望的。艾卡德开始诵诗,其慷慨激昂的声音在大厅里隆隆作响,先急如骤雨,后缓如春风,声调抑扬顿挫,行行诗句令人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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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怎样的肌肉、身躯和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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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怎样的筋骨、心脏和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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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同族同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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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一个整体,没有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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