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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1980 原来这就是与他通信数月的人,顾拜旦颇为惊讶。他面带微笑,正想说“终于有幸得见”,可话还未开口,就看见费利蒙冷冷地低头看着他,明显带着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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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1982 “啊,这就是那个要来接管我们奥运计划的法国小男爵?”他语带尖酸地说道,假装尊敬微微鞠了一躬。其言行之间难掩对顾拜旦的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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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1984 顾拜旦吃了一惊,强压心中怒气,不愿在这个场合下反唇相讥。此人不好对付,他如此想道。“哪里,先生,我是来帮忙的。”他如此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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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1986 “帮忙?”费利蒙重复道。这时侍者打开了会客室的门,他转身朝那边走去,边走边说:“这可跟报纸上说的不一样。”大步离开之前,他回头盯着顾拜旦,二人对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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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1988 “不是个能友好相处的人呢。”顾拜旦如此评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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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1990 “跟提姆利昂相处,需要花点时间。”梅尔卡蒂说道,“他是个狂热的爱国者,处处维护国家的尊严。欧洲一直把希腊视作问题儿童,对此他满心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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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1992 “希望不用去招惹他。”经历了刚刚的邂逅,顾拜旦有点儿后怕。他意识到,这个国家也许对国际影响压抑着一股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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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1994 “不用担心,他会转过弯来的。他是个能力卓越的领袖人物,广受敬重。他对奥运会是有帮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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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1996 “哦?他也要参与奥运会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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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1998 “我猜康斯坦丁打算让他担任要职。他今天可能就是为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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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002 这段小插曲过后,几天时间里,捷报频传。顾拜旦跟新成立的组委会召开了两次会议,顾拜旦的总体计划、比赛日程、国际规则均获通过,未做任何修改。此外,他还为他们提供了一个自行车赛场的草图,答应会将细节图和计划从巴黎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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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004 迪利加尼斯及其在野党领导层由衷地欢迎顾拜旦及其小代表团。正如王储许诺的那样,他们全力支持顾拜旦的工作。但他们过于热心的参与,令顾拜旦多少有些担心。他们同样怀有别的目的,想借用奥运会的平台。尽管迪利加尼斯有所顾忌,但顾拜旦建议他公开表示对奥运会的强力支持,后者立即行动起来,第二天,就在报纸的头版头条向特里库皮斯展开了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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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006 尽管一切进展顺利,顾拜旦始终心存犹疑,怀疑费利蒙在暗处蠢蠢欲动。但他未参加任何一次会议,直到顾拜旦在帕那索斯文学社发言他才现身。在觐见王储之后,过了两天,一封邀请函送抵顾拜旦入住的酒店。日期是下下周的周四,如此一来,他就得在雅典待近三周时间,比他预计的要长一些。他希望玛丽能够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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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008 帕那索斯文学社的活动定在了扎皮翁宫(Zappeion)的圆形大厅。这是雅典最好的新建建筑,与四届扎帕斯奥运会是同样的资金来源。这是一次盛大的公共活动,对他们的奥运会造势极有帮助,梅尔卡蒂、梅拉斯、维凯拉斯均是满怀期待,顾拜旦却有些想家了。活动当晚,走进圆形大厅的时候,顾拜旦满心都是对巴黎、对玛丽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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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010 百人的会场里人头攒动,顾拜旦受到了贵宾般的待遇。他几乎与在场的所有人都握了手。众人就座,议程开始。顾拜旦坐在主席台上,对即将发表的致辞胸有成竹。他感觉肩负王室的圣谕,有恃无恐。他打算夸大其词,打消反对者的疑虑。他一边讲,梅尔卡蒂一边将他的发言声情并茂地翻译给在场的会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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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012 “有人对我说,希腊人没有体育传统,也没有体育设施。这几天,我与市长的公子乔治·梅拉斯,以及我尊贵的同行亚历山大·梅尔卡蒂、德米特留斯·维凯拉斯一起在城里转了转。我想说,你们的生活中到处都是体育的痕迹。只用了两天时间,我就找到了奥运会的举办地点和举办方式。在此我想强调一下,我曾考察过法国、英国、美国最好的体育设施,我的判断是建立在这些考察的基础上,所以,我可以算得上这方面的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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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014 “我跟很多俱乐部的负责人见过面,此外还有体操、田径、赛艇、击剑、跑步、游泳、自行车、射击、马术等项目的许多代表。古代体育场必须整修,以用作田径和体操场地,但基础在那里,不需要新建,只是个体力活。骑兵营地很适合举行马术比赛。扎皮翁宫的圆形大厅,就是我们所处的这个地方,为击剑,或许还有举重项目提供了绝佳的条件。我很少见到像帕里洛斯海湾(Paleros Bay)这样适合帆船、赛艇项目,以及像赛亚湾(Bay of Zéa)这样适合游泳、跳水项目的地方。是的,你们需要建一个自行车赛场,大家提议的尼奥帕勒隆(Neo Phaleron)就是个绝佳的地址。看着眼前这潜力和可能性,想到全世界愿意为奥运复兴而慷慨解囊的希腊儿女—在这一点上,扎帕斯兄弟已经做出了表率。反对者却认为办不成,我很是疑惑,因为,与其他地方相比,雅典举办奥运会是最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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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016 “是的,还有别的国家提出了申办请求。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考虑让奥运会重生在奥地利或别的国家。因为奥运会是你们的,第一届现代奥运会必须在希腊举行。在这里,结束15个世纪的黯淡,用美好的梦想照亮未来。今天,我站在这里,心中无比自信;而国王陛下、康斯坦丁殿下、诸位王子殿下,以及乔治、亚历山大、德米特留斯也都明白,”说着,他向台下的三人示意,“首届现代奥运会必须在这里,在雅典,在希腊再度开启。全世界都将为你们的成就欢呼,为你们的伟业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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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018 “当今世界,体育运动正作为一种业余休闲方式迅猛发展。从英国的操场,到美国的校园,从欧洲到亚洲,竞技的热情已不可阻挡。而这种热情,先生们,将会成为一股股动力,促成各国奥林匹克代表队的组建,将各个国家队乘坐的客船送到比雷埃夫斯港。在这种热情的驱动下,你们的古代希腊运动场将修复如初,在奥运会开幕式当天5万人座无虚席。身为希腊子民,不要舍弃这份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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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020 “什么是国家?是民族活力的源泉,是你们身份的根基,代表着你们的现在和将来。我相信,希腊精神在当今世界能重振雄风,它将摆脱束缚,响应时代的号召,用新的启迪照亮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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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022 “现代体育,肩负使命。或进步,或堕落;或维护和平,或用于战争;或增强国际友谊,或在国际树敌。而在此地,在雅典复兴的奥运会,将会在很多方面决定体育在我们共有的未来担当何种角色。而你们,希腊人,将像你们的祖先一样,指引体育的航向。你们将再次向世界展示,体育将为人类做出怎样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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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024 “所以,希腊的子民,你们切不可让这份荣耀从手中溜走。这是你们与生俱来的权利,你们的遗产,你们的使命。今天,先生们,你们的过去就是你们的未来。而你们必须举办的奥运会,将是对过往的朝圣,对未来的信仰。全世界都将再次会聚希腊,瞻仰你们的遗迹,赞美你们的传统,分享希腊精神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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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026 “人民想要奥运会,可少数政客和经济界人士不想。所以,我们现在进退两难。我们到底是顺从领导的意见,还是起而响应伟大事业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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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92028 听众齐声欢呼应和。顾拜旦身心疲惫,却知道自己的口才已圆满完成了任务。会议结束后,同事们将他带到普拉卡的一个酒馆里,大家开怀畅饮,边喝酒,边筹划奥运会直到半夜。顾拜旦知道,王宫里此时早已得知他成功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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