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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4270 短暂的哗变就此告一段落,麦哲伦命令小号手登上旗舰,吹响号角召集其他船只,并宣布从此以后“圣安东尼奥号”由安东尼奥·德·柯卡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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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4272 被剥夺指挥权之后,卡尔塔海纳非但没有从失败的哗变中吸取教训,还对毫无航海经验的安东尼奥·德·柯卡极为不满。从那时起,他一心只想报复麦哲伦,不管这会给探险活动造成何种后果。作为丰塞卡的儿子,卡尔塔海纳完全拥有制造麻烦的能力。在探险活动的第一段航程,麦哲伦就遭遇了各种危险,而最大的危险莫过于卡尔塔海纳的变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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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4274 卡尔塔海纳被解职之后,或者说被暂时剥夺权力后,麦哲伦又将注意力放在一再推迟的穿越大西洋的任务上。从1519年10月底到11月中旬的三周时间里,舰队一直向南航行,苦苦等待适合西行的大风。风终于来了,麦哲伦命令各舰船朝西南方向的里约热内卢(Rio de Janeiro)进发。有人告诉麦哲伦,“康塞普西翁号”的领航员若昂·洛佩斯·卡瓦略在几年前的一次探险活动中到过里约热内卢。得知这一消息,麦哲伦马上把洛佩斯调到“特立尼达号”。为了增加卡瓦略的专业知识,麦哲伦给了他一张巴西沿海地图。这张名为“海之书”(Livro da Marinharia)的地图尽管不是完美无缺,却相当可靠。几乎在同一时间,弗朗西斯科·阿尔沃开始写航海日志,供摩鹿加舰队之后的探险者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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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4276 舰队原本想往西南方航行,但南赤道洋流将它带向了西方,而舰队的专业领领航员们却对此一无所知。舰队并没有如愿到达里约热内卢,而是在11月29日来到圣奥古斯丁角(Cape Saint Augustine)。舰队书记官皮加费塔写道,舰队就在这里短暂停留,补充新鲜食物和饮用水,然后很快又沿着巴西海岸线寻找里约热内卢。即使是舰队经验最丰富的领航员也在为偏离航向大伤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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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4278 阿尔沃在日记中写道:“我们早上起床,看到右手边是圣托马斯岛(St. Thomas),岛上有一座大山,山脉沿着海岸线朝西南方向延伸。在距离舰队4里格的海岸线上,我们发现海底深度为25英寻,无浅滩。山脉相互独立,周围有很多暗礁。”两周后,也就是1519年12月13日,舰队终于进入草木茂盛风景如画的圣露西湾(Bay of Saint Lucy),并接近里约热内卢河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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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4280 “特立尼达号”率先进入河口,它悄然穿过糖面包山(Sugar Loaf),静静地在港口抛锚。至此,麦哲伦来到了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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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4282 1499年底,一位名叫维森特·亚涅斯·平松(Vicente Yanez Pinzon)的西班牙航海家首次发现了后来被称为“巴西”的地方。平松在巴西最东边的海岸进行探险活动,并冒险进入亚马孙河口,但当时西班牙并没有在这片新发现的蛮荒陆地建立定居点。几个月后,葡萄牙探险家佩德罗·阿尔瓦雷斯·卡布拉尔(Pedro Alvares Cabral)宣布该地归葡萄牙国王及国家所有。然而,此时巴西的轮廓在地图上并不清晰,人们对它的了解也不够透彻。葡萄牙国土狭小,西临大西洋,东与西班牙接壤,已无可扩充的版图,因此这片新发现的土地不仅具有重大的商业价值,对葡萄牙人的自信心也是一种提升。然而,巴西缺少黄金和香料,葡萄牙人不知道如何开发这片遥远的土地,所以治理起来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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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4284 此后10年中,这片新陆地多次更名,直至1511年,“巴西”一词才首度出现在地图上,但这个名字的起源到现在还是个谜。有人猜测,它可能源自葡萄牙语“brasa”,意思是“燃烧的煤炭”。这种煤炭的颜色类似于葡萄牙人十分重视的一种深红色木材。还有人认为,“巴西”起源于“巴西苏木”一词。自中世纪起,巴西苏木便从印度被运往欧洲,这种鲜红色的木材可以用来制作衣柜和小提琴的琴弓,还可以当作燃料使用。后来,人们在南美洲发现了与传统印度树种相似的树种,但新发现的树种更容易采伐,且成本较低。无论这个名字是如何衍生而来的,实际上它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逐渐被人们接受。皮加费塔在日记中将这片土地称为“韦尔辛”(Verzin),即意大利语“巴西苏木”的变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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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4286 在整整10年时间里,葡萄牙从南美进口巴西苏木的生意都交由一位颇具势力的商人费尔南·德·诺洛尼亚(Fernao de Noronha)垄断经营。作为交换条件,诺洛尼亚必须向葡萄牙王室缴纳大笔费用。在他的管理下,南美巴西苏木贸易盛极一时。巴西沿岸长满了这种树,葡萄牙人将树木砍倒,把树干和树枝锯成适于运输的尺寸,然后储存在厂房,等待船只把这些重要货物运回里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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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4288 “康塞普西翁号”领航员若昂·洛佩斯·卡瓦略早年就参与过巴西苏木贸易。1512年,卡瓦略乘坐葡萄牙商船“贝托阿号”(Bertoa)第一次来到巴西。这艘船很快就返航了,但卡瓦略留在巴西管理伐木工厂,并一待就是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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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4290 葡萄牙的南美巴西苏木贸易模式堪称该国攫取遥远大陆的自然资源为己所用之典范。但由于运输船队要横跨大西洋,所以这种贸易模式存在不可预知的风险。后来随着葡萄牙航海家们逐渐掌握了影响航行线路的风向和洋流规律,穿越大西洋也变得没那么困难了。然而,葡萄牙与巴西相隔千山万水,很难对南美巴西苏木贸易实行统一管理。法国人早就能够独立获取南美的巴西苏木,完全不受葡萄牙干扰。而摩鹿加舰队的五艘舰船出现在巴西的时候居然没有人前来干预,更表明葡萄牙的“垄断贸易”是多么的脆弱和有名无实。虽然巴西的战略地位很重要,但葡萄牙并没有在那里设立永久定居点。这一王国占领巴西的唯一证据就是一间早已被废弃的海关办公室。当麦哲伦到达里约热内卢时,港口里根本没有葡萄牙的船只,因此才放心抛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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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4292 虽然麦哲伦第一次来到巴西,但他读过亚美利哥·韦斯普奇于1502年到访此地之后写下的游记,所以他对这片风景优美的土地相当熟悉。用韦斯普奇的话来说,巴西的自然景观简直无异于天堂。而在整个环球航行过程中,麦哲伦也只遇到了这么一处天堂般的地方。“这片土地气候宜人,生长着郁郁葱葱的树木。有些参天大树从不落叶,常年散发着香甜的芬芳,而且结出各种各样的水果。这些果实不仅味道上佳,还对身体有益,”韦斯普奇写道,“田地里长满了香草、鲜花和带甜味的根茎植物,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觉得自己身处人间天堂。”韦斯普奇的描述虽然夺人眼球,但绝不是约翰·曼德维尔爵士那种天马行空式的吹嘘;他的大部分叙述都与事实相符,堪称地理大发现时代现实主义叙事方式的先驱,而非中世纪魔幻式叙事方式的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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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4294 韦斯普奇根据他的亲身经历描述巴西的印第安部落:“在和他们一起吃住的20天时间里,我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去理解他们的生活方式和习俗。”他所描绘的印第安人生活画面虽然很诱人,却也隐藏着不安,而麦哲伦和他的船员后来也在里约热内卢遇到了这个印第安部落:“他们没有法律,没有信仰,就这样顺其自然地活着。他们不认可‘灵魂不死’这一观念,也没有私有财产,因为一切都为整个部落共有。他们没有设置国家和省份的边界,更没有国王!他们不服从任何人,因为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人。他们没有正义心,也不懂得感恩,因为正义之举和感恩对他们来说都是多余的,不在其行为准则之内。”谈到这些印第安人的风俗习惯,韦斯普奇的恐怖描述会让读者不寒而栗:“这些人习惯在自己嘴唇和脸颊上钻孔,然后往孔里放骨头和石头。千万别以为这些孔很小。绝大多数土著人有三个孔,有些人甚至打了九个孔,然后把绿色和雪白色的石头塞进去,这些石头就跟加泰罗尼亚产的李子一样大,整张脸看起来很怪异。他们说这样会显得更凶猛。这真是极其野蛮的做法。”在韦斯普奇看来,印第安人的婚姻和性习俗则更令人反感,但也非常新奇。他写道:“印第安男人不喜欢从一而终,他们想娶多少老婆就娶多少,而且不需要很多结婚仪式。据我们所知,有个印第安人娶了十个老婆,深受其他人的羡慕。假如其中一个老婆出轨,他就会惩罚她,把她暴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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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4296 更令人不安的是,印第安人打仗时会同类相食,而且拿活人当祭品。“他们是好战的民族,喜欢相互残杀,”他警告说,“在战争中,他们毫无战术可言,只会征求长者的意见。他们打起仗来非常残忍,如果己方的人战死,他们会将其就地掩埋;但如果是敌人战死了,他们就把尸体切碎,然后吃掉。他们把战俘带回部落当奴隶,如果战俘是女人,他们就与之发生性关系;如果战俘是男人,他们就把本部落的年轻女子嫁给战俘。有时候,为了消灾,他们会把部落里当了母亲的女人和她的小孩当作祭品,在举行某种仪式之后将他们杀死并吃掉;战俘和他们的孩子也同样会遭此厄运,”韦斯普奇最后写道,“有一名印第安人向我坦白说,他吃过200多具尸体的肉,我相信他所言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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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4298 韦斯普奇笔下的印第安人很可能是分布广泛的瓜拉尼部落(Guarani)的一个分支。在麦哲伦到达巴西的时候,瓜拉尼印第安人的总数在40万人左右,按方言划分成不同支系。他们占据了南美大部分地区,一路延伸至安第斯山脉,并且以共享茅屋的方式聚居,每间茅屋住了大约12个家庭。一夫多妻的情况时有发生,但不会非常普遍。他们个头很矮,很少有人高过5英尺,但即使按欧洲人的标准来讲,他们的体型也很粗壮。印第安男人通常只穿一条兜裆裤,偶尔戴上用羽毛做成的头饰,女人则穿着齐整。他们擅长制作陶器、木雕和最理想的武器——弓、箭和吹箭筒。外界只知道他们的部落叫瓜拉尼,却并不清楚这一名称的来源。他们把自己称为“阿巴”(Aba),在印第安语里就是“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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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4300 摩鹿加舰队到达里约热内卢这天,该地区开始下起暴雨,结束了连续两个月的干旱。“我们刚上岸,天上就下起大雨,”皮加费塔写道,“当地居民都说我们是上天的使者,是我们带来了降雨。”皮加费塔后来才知道,当印第安人看到这几艘船停靠在港口时,他们的态度是和善的,并没有打仗的想法。他在日记中写道:“他们以为舰船上的小艇是舰船的孩子,当运输船员上岸的小艇从舰船上放下来的时候,他们还以为舰船生下了小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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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4302 然而,正如韦斯普奇一样,皮加费塔也对瓜拉尼印第安人感到不安。皮加费塔毫不怀疑印第安人会残食同类,他甚至讲了个故事,告诉人们这种食人恶习是如何起源的:“食人是印第安人的一种习俗,它最早始于一位印第安老妇人。这位老妇人的独子被一群敌人杀死了,”皮加费塔继续写道,“几天后,老妇人的朋友俘虏了一名杀害她儿子的共犯,并将他带到她居住的地方。她一看到这名俘虏,立刻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于是冲向前去,像发了疯的泼妇一样撕咬他的肩膀。不久以后,他逃回了本部落,对族人说老妇人和她的族人想吃掉他,并且露出肩膀上的牙齿印给他们看。”皮加费塔称,这件事之后,两个部落便展开了无休止的战争,同时人吃人的做法也开始了。他还对吃人场景作了一番令人毛骨悚然的描述,说明人吃人是如何融入印第安人日常生活的:“他们不会把尸体一下子吃完,而是每人切下一块人肉,带回家里烟熏。然后,他们每周都要从上面切下一小片肉,就着其他食物一起吃,这样能让他们记住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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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4304 麦哲伦的舰队刚靠岸,一群女人就跑过来欢迎他们。这些女人赤身裸体,急切地想跟短暂逗留的船员发生关系。船员们好几个月没碰过女人了,他们觉得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天堂,对于印第安食人族的恐惧早已消散在欲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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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4306 船员们发现,这些印第安女人是来出卖自己肉体的,他们当然也乐于用廉价的从欧洲大陆带来的刀具去交换肉体的欢愉。每天晚上,船员和印第安女人们在沙滩上又唱又跳,在月光下毫无节制地交换彼此的性伴侣。但印第安人是有底线的:“为了换得一把斧头或大刀,他们会给我们一两个年轻的女儿当奴隶,但他们不会用自己的妻子交换任何东西。在任何情况下,印第安女人绝不会让自己的丈夫蒙羞,此外有人告诉我们,她们不能在白天拒绝丈夫提出的要求,只有在晚上才能这样做。”船员们发现,即便如此,这些女人还是很容易骗到手的。不过有一名印第安女人也想占舰队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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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4308 “有一天,一位漂亮的印第安女人来到我所在的旗舰,”皮加费塔写道,“她没有其他目的,就是想看看有什么发财的机会。她站在那里等候传唤的时候,将目光投到船东的房间,看到一枚比手指还长的钉子,顿时兴高采烈。她麻利地把钉子捡起来,弯下腰,用力将钉子插进自己的下体藏起来,然后马上离开了。我和总指挥亲眼看到了这一幕。”她之所以做出这种令人震惊的举动,是因为瓜拉尼印第安人十分看重金属物体,比如钉子、铁锤、鱼钩和镜子。他们认为这些物体的价值大于黄金,甚至大于生命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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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4310 舰队中还发生了另一件令人不安的事情,也与这些印第安女人相关。在女色的诱惑下,麦哲伦最信任的盟友、协助他镇压卡尔塔海纳哗变的杜阿尔特·巴尔波查几乎在里约热内卢失去了理智。被印第安女人迷住的他幻想着能够留在巴西做个贸易商,过上安逸的生活,于是决定离开舰队。获悉杜阿尔特的意图后,麦哲伦在最后关头果断介入,派船员上岸逮捕了杜阿尔特,把他拖回船上。在舰队短暂停留于里约热内卢的剩余时间里,这个可怜的家伙只能戴着脚镣,被关押在他的船上,怀念着岸上的女人和自我放纵的生活。一切都被麦哲伦和他的职责剥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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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4312 就在船员们与印第安女人厮混的时候,麦哲伦抓紧时间跟部落的男人们做生意。为了给舰队补充新鲜的饮用水和补给品,他用塞维利亚带来的铃铛等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跟印第安人交换宝贵的食物。“只要用一把小刀或一枚鱼钩就能跟当地人换来五六只家禽,一把梳子也能交换到两只鹅,”皮加费塔写道,“一面小镜子或一副剪刀可以交换足够我们十人吃的海鱼。而一只铃铛或一条皮带子可以换来满满一篮水果。还有,如果我给他们一张意大利扑克牌的小王,他们就会给我五只家禽,甚至还觉得占了我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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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4314 麦哲伦和舰队的三名牧师希望在整个航行过程中严格举行宗教仪式,这么做既是为了让船员保持忠诚,也是为了用基督教的力量打动当地居民。被基督教感动的印第安人毫不犹豫地接受了麦哲伦的邀请,在岸上参加了礼拜仪式。“我们在岸上做了两次弥撒。在这个过程中,印第安人一直跪在地上,双手紧握举向空中,向上帝表达忏悔之心。看到他们这样做,我感觉无比光荣。”皮加费塔言语间明显流露出满足感和自豪感。麦哲伦后来才知道,印第安人将摩鹿加舰队视为幸运的预兆,因为它到来的时候刚好遇上了大雨。但皮加费塔的结论是,不管什么原因,“说服这些人皈依基督教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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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4316 1519年12月20日,安东尼奥·萨拉蒙被执行死刑。这件极不愉快的事情打破了舰队在里约热内卢短暂的平静时光。行刑这天,麦哲伦召集“特立尼达号”的所有官员和船员观摩这个犯下“天理难容之罪”的家伙是如何被处死的。为了防止身份泄露,一位水手戴着面罩,双手扼住萨拉蒙的咽喉,将他活活掐死。麦哲伦故意让所有人都看到这毛骨悚然的一幕,以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刽子手行刑效率极高,颇有军人的作风,但这恐怖的场景令船员对麦哲伦的怨恨又增加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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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04318 至于被麦哲伦网开一面的船舱侍应生安东尼奥·希诺维斯,其结局有两种相互矛盾的说法。一种是希诺维斯受不了其他船员的冷嘲热讽,跳海以后不知所踪;另一种是希诺维斯成为被挖苦的对象之后,被人扔到海里淹死了。关于这一双重悲剧的说法,无论哪种是真实的,麦哲伦在整个航行途中对同性恋问题的处理就只有这一次,因为他已经暗下决心,假如舰队再次出现同性恋(这种情况仍然极有可能发生),他就遵循传统,对这种现象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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