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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1557 不久,赵文华(严嵩的心腹)受皇帝旨意祷祀东海、督察抗倭事务,胡宗宪出任浙江巡抚,与赵勾结紧密。胡宗宪喜欢交结文士,徐渭的文采和韬略自然容易受到他的青睐,徐渭当然也愿意获得胡的信任和倚重。但他不耐衙门的俗气,而胡宗宪本人通过赵文华与严嵩结成的关系,也多少令他不安,他不能不处在尴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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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1559 徐渭替胡宗宪出谋划策,应对文字,同时也有意识地表示某种程度的疏远。为此,他还特意到福建的富春山等地做千里的“羁旅”,“托踪蒲稗根,身共鸥凫梦”,享受青山、雪壑、寂野、繁花、老树、怪石的自然况味。还留心南戏方面的材料,辑成《南词叙录》,为中国戏曲史的研究留下了一份独一无二的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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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1561 就在徐渭逗留于福建时,赵文华回京复命。不久,胡宗宪擢为东南军务总督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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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1563 第二年,徐渭的挚友沈炼在保安州为严嵩所害,一门被抄没。沈炼在保安州时,将严嵩塑为靶子,供自己辱骂射击,严嵩不能容忍沈炼愚蠢戆直的异端行为,正像沈炼不能容忍严嵩的专权独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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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1565 徐渭为老友的死恸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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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1567 胡宗宪总督军务后,通过招降许愿和军事剿擒的双重手段,诱捕消灭了王直等海盗头目,前前后后,徐渭一直与胡若即若离地保持着接触,为他出过一些点子。同时,他继续在破屋中教书自给,维护着他那份孤寂骄傲的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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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1569 嘉靖三十七年戊午(1558年),胡宗宪接连几次召赴。徐渭勉为上任,正式成为胡的幕僚,条件是必须用对待客人的礼节而不是作为下属对待他。其实,胡宗宪的邀请不仅是对徐渭激昂之心的一种诱惑,以胡的身份,也是徐渭所无法推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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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1571 诱擒王直后,倭乱并未平息,报复性的劫掠和残杀反而更甚。徐渭开始以比较系统的用兵和治兵方略参与胡宗宪的军务,更重要的工作是把胡的战绩和“心迹”著录为文,呈献上司、朝廷和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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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1573 入幕不久,有人在舟山捕获一雌性白鹿,胡宗宪为迎合嘉靖皇帝长生之梦,以此为灵物进献。之后,又捕获一雄性白鹿,再献。徐渭先后代作两表,为胡宗宪赢得不少赏赐。身为一方重臣,胡宗宪“一片冰心”的奉承,自然更令皇帝宠幸有加不致疑神疑鬼。而徐渭作表之功,胡宗宪显然记得明白,因为表奏文章恰如其分地漂亮以中嘉靖的心意并不容易,有人就曾为表奏文章写得“糟糕”受过嘉靖的廷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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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1575 徐渭的幕僚生活是极其潇洒的。文武将吏参见总督,莫不兢兢小心惴惴危惧,徐渭却一顶破巾,长衣大履,在衙中署里晃来晃去,肆无忌惮。有时幕中有事商量,夜深时仍不见徐渭,便洞开门面等候他。徐渭却在市中放声喧嚣,一场大醉。有人将此事告诉胡宗宪,胡宗宪说:“甚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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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1577 徐渭还依仗胡的权势,对曾经同他过意不去的人施与了异常快活的报复。他也特别喜欢与那些豪爽骁勇而天真烂漫的将士们往还,打猎、嫖妓、醉酒、比试骑射等等。在杭州,还有过一次受骗上当的婚姻,是一位王姓女子,恶劣不堪,徐渭恨恨地把她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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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1579 嘉靖三十九年庚申(1560年),徐渭作《镇海楼记》,替胡宗宪彰扬抗倭的丰功伟绩,胡赠银一百二十两,让他购置住宅。徐渭取宅名“酬字堂”,表达对胡的谢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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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1581 房子颇具格势,占地十亩,屋二十二间,小水塘二个,有鱼有荷、有树有竹、有花有果,徐渭常在此“网鱼烧笋、佐以落果,醉以咏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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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1583 胡宗宪还为他聘定了继室,女子姓张,年轻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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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1585 作为幕僚的同时,徐渭第八次,也是最后一次参加了乡试。据说,考前胡宗宪已向有关官员暗示过,可惜参与审卷的某县令因为被胡宗宪看不起而对胡有怨恨,便将徐渭的卷子批得满纸墨渍,待主考要再批时,已无从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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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1593 奔走于胡宗宪门前已经五年,倭乱渐渐平息,不再有惊心动魄的战事,徐渭变得落落寡欢。“一年乐事花流水,几夜他乡月照人”,他似乎已不耐奔波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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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1595 他那份独立干净自由的心思也时时骚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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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1597 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徐渭曾经有所预感的事终于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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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1599 大学士徐阶,一向曲附首辅严嵩,但是,皇帝对于严嵩的宠信已日渐衰退,徐阶默会于心,等待更合适的时机和借口。嘉靖四十一年五月,在徐阶的示意下,御史邹应龙义无反顾地上书劾奏严嵩之子严世蕃贪赃枉法,又巧妙地提到了乃父“植党蔽贤、溺爱恶子”。嘉靖以老年的多疑也模糊地感到严氏父子过于丢人现眼的为所欲为,下旨逮捕严世蕃下狱,并罢免严嵩,徐阶成为首辅。同年十一月,徐阶策动南京给事中罗凤仪参劾胡宗宪“党严嵩及奸欺贪淫十大罪状”,皇帝诏令把胡逮送至京。人走茶凉,督府内作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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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1601 徐渭暗暗地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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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1603 在北京,胡宗宪并没有受到过于严厉的处分,只是免职回乡闲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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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1605 徐渭悄然离开督府,返居“酬字堂”,审慎地面对时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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