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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散:中国狂士传 无古无今的悲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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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三十年(1602年)初春,李贽带病完成《九正易因》后,身体愈来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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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五日,他写下了《遗言》。其实,八年前他已写过相当于《遗言》的《豫约》,除表达他凛然不可侵犯的人格独立与自由外,他还提到他的家族给他指定的继承人——他的一个侄子,“叫他勿假哭作好看,汝等亦决不可遣人报我死”。一种彻底的清净与决绝态度。在《遗言》中,他详细安排了自己充满异教意味的葬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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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李贽还来不及庆幸自己晚景的平安,他曾经意料过的不幸的幸事却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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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师传说李贽著书丑诋大学士沈一贯时,礼部给事中张问达上疏劾奏李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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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贽壮岁为官,晚年削发,近又刻《藏书》、《焚书》、《卓吾大德》等书,流行海内,惑乱人心。以吕不韦、李园为智谋,以李斯为才力,以冯道为吏隐,以卓文君为善择佳偶,以司马光论桑弘羊欺武帝为可笑,以秦始皇为千古一帝,以孔子之是非为不足据,狂诞悖戾,未易枚举,大都刺谬不经,不可不毁者也!尤可恨者,寄居麻城,肆行不简,与无良辈游于庵院,挟妓女,白昼同浴。勾引士人妻女入庵讲法,至有携衾枕而宿庵观者,一境如狂。又作《观音问》一书,所谓观音者,皆士人妻女也。后生小子,喜其猖狂放肆,相率煽惑,至于明劫人材,强搂人妇,同于禽兽而不之恤……近闻李贽且移至通州,通州离都下仅四十里,倘一入都门,招致蛊惑,又为麻城之续。望敕礼部檄行通州地方官,将李贽解发原籍治罪,仍檄行两畿各省,将贽刊行各书,并搜简其家未刊者,尽行烧毁,毋令贻祸乱于后,世道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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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皇帝神宗朱翊钧看了张问达的疏奏后批示:“李贽应由锦衣卫(特务组织)捉拿治罪,他的著作应一律销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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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贽在病中听到了马经纶家急促粗暴的敲门声,马经纶告诉他,来的是锦衣卫士。李贽翻身而起,大声说:“是为我也,为我取门片来!”然后躺在门板上,疾呼:“速行!我罪人也,不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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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经纶要求同行,李贽说,君是被朝廷弹劾驱逐的人,不能进京城,而且有老父在,需要奉养。马经纶说:“朝廷以先生为妖人,我藏妖人者也,死则俱死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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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经纶不顾李贽与家中老小的阻拦,毅然跟随门板上的李贽,进京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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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侍者将李贽从监中提出,抱入公堂,李贽躺在台阶上,回答“金吾”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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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何以妄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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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人著书甚多,具在,于圣教有益无损!”与此同时,马经纶为李贽上书奔走于四处衙门中。但是,李贽终于倒在自刎的血泊中,时为万历三十年(1602年)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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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散:中国狂士传 金圣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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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散:中国狂士传 我固非我也。未生已前,非我也;既去已后,又非我也。然则今虽犹尚暂在,实非我也。……我而既已决非我矣,我如之何不听其或误,乃至或大误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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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圣叹《西厢记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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