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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4551 “超自夏间闻君说法,复次雁舟,演述宗风,颇发大心,异于曩日。亦依君说,略集经论。苦为贼缚,无从解脱。贼念发时,悼君穷逼,善念发时,羡君自在。想自根浅,宿业未尽,故此今世,为佛所弃。唯别以来,颇守戒律,鬼神之运,久致太平。毅公少年,豪气如昔。公度罢使,作何安置,愿闻后命。季公到省,仅及一月,即得山阴,名誉隆然。板鸭(板鸭者,叶浩吾也,当时不知何以得此称——原初稿批注。)已见,洋洋得意。铁樵在鄂,创《民听报》。孺博来沪,襄撰述事。沅帆在湘,张、陈争聘,未定何就。仲巽惰学,无异他时,此子可惜。重伯、复生,久不相见。落拓如君。”(丙申十二月《与碎佛上座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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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4553 关于先生那时候的读书问题,还有更进一步的计划,他在那年给南海先生的几封信里,常常讲到入山数年的志愿。他以为学问不足,不能担当救国救世的大责任。从下面几段材料里头,我们可以看出他们那时候对于事业的目的,还着重在传教与救世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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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4555 “(前脱)视一切事,无所谓成,无所谓败,此事弟子亦知之,然同学人才太少,未能布广长舌也。如此则于成败之间,不能无芥蒂焉矣。尚有一法于此,我辈以教为主,国之存亡于教无与,或一切不问,专以讲学授徒为事,俟吾党俱有成就之后,乃始出而传教,是亦一道也。弟子自思所学未足,大有入山数年之志,但一切已办之事,又未能抛撇耳。近学算读史,又读内典(读《小乘经》得旧教颇多,又读《律论》),所见似视畴昔有进,归依佛法,甚至窃见吾教太平大同之学,皆婆罗旧教所有佛吐弃不屑道者,觉平生所学失所凭依,奈何?属劝长者勿行,某亦以为然。然某于西行之说,颇主张者,某意以为长者当与世相绝,但率数弟子以著书为事,此外复有数人在外间说世间法,此乃第一要事。粤中既难安居,则移家入桂,计亦良得,今既如此,可罢论矣。”〔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戊戌变法》(二)第五四四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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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4557 同年又一封信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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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4559 “某昔在馆亦曾发此论,谓吾党志士皆须入山数年,方可出世。而君勉诸人大笑之。……不知我辈宗旨乃传教也,非为政也;乃救地球及无量世界众生也,非救一国也。一国之亡于我何与焉。”〔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戊戌变法》(二)第五四四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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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4561 同书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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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4563 “且吾不解学问不成者,其将挟何术以救中国也。即多此数年入山之时日,亦不能作何事乎。今我以数年之功成学,学成以后救无量世界。”(下脱)(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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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4565 先生对于自己的学术思想,非常自信,虽遭人非难,而不动摇。他在十月十三日致汪康年、汪诒年的信中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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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4567 “缪小山来书,舍弟节其大略来,已阅悉。弟之学派,不为人言所动者,已将十年;然请告缪君,弟必不以所学入之报中,请彼不必过虑,不然,书目表后之文,早登报矣。所以不尔者,自信吾学必行,无取乎此,不徒为人之多言也。若夫吾之著书,则彼乌能禁?我今直恨所著之书未成,刻书之资未充耳。他日鄙志苟逮,则将褒然成巨帙,藏之名山,传之其人,缪氏抢地呼天,又奚益乎?考据之蠹天下,其效极于今日,吾以为今天下必无人更敢抱此敝帚以自炫者,而不意缪氏犹沾沾然,志得意满,谓其字字有来历也。此等人,吾亦以待林乐知之法待之;我固不与之较,彼亦无如我何也。”(光绪二十二年十月十三日《与穰卿颂谷书》,见《汪穰卿先生师友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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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4569 (四)运动变科举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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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4571 先生这年的政治主张,归结于变科举兴学校一义上,这是理论方面的事。事实上他也曾进行过一种计划,就是捐金分馈台官,上折请变科举的事。现在录他那时候的两封信在下面,就可以看出他进行这件事的大概情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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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4573 “中国今日非变法不能为治,稍有识者莫不知之。然风气未开,人才未备,一切新政无自奉行,故近日推广学校之议渐倡焉。虽然科举不变,朝廷所重不在于是,故奇才异能鲜有应者。殚心竭力求在京师、上海设一学堂,尚经年不能定。即使有成,而一院百人,所获有几?惟科举一变,海内洗心,三年之内,人才不教而自成,此实维新之第一义也。惟天听隔绝,廷臣守旧,难望丕变。若得言官十余人共倡斯义,连牍入陈,雷厉风行,或见采纳。昔胡文忠以四万金贿肃顺,求赏左文襄四品卿督师,于是中兴之基定焉。豪杰举事,但求有济。伊尹之志,子舆所取。今拟联合同志,共集义款,以百金为一分,总集三千金,分馈台官,乞为入告。其封事则请同志中文笔优长者拟定,或主详尽,或主简明,各明一义,各举一法,要其宗旨不离科举一事。务使一月之内,十折上闻,天高听卑,必蒙垂鉴。则人才蔚兴,庶政可举,数百年之国脉,数百兆之生灵,将有赖焉。”〔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戊戌变法》(二)第五四六——五四七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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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4575 以上收书的人名未详。下面是给康幼博和徐君勉两先生的信,可见进行得更具体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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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4577 “今日在此做得一大快意事,说人捐金三千,买都老爷上折子,专言科举,今将小引呈上。现已集有千余矣,想两月内可成也。请公等亦拟数篇,各出其议论。不然超独作十篇,恐才尽也。此事俟明春次亮入京办之。次亮此次乃请假,非改官也。”〔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戊戌变法》(二)第五四六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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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4579 (五)两党联合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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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4581 这年有兴中会和南海一方面的联合运动,代表兴中会方面的是谢缵泰圣安,代表南海一方面的是他的令弟康幼博。这件事虽然没有成功,但是它的意义是很重大的。以后先生在己亥年和孙中山先生的合作,就是导源于此。现在把冯自由《中华民国开国前革命史》里论到这件事的几段话录在下面,以见当日情形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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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4583 “丙申正月初九日,谢缵泰应陈锦涛、梁澜芬之宴,初识康有为之弟广仁于香港品芳酒楼,席间谢痛言两党联合救国之必要,广仁极首肯。”〔《中华民国开国前革命史》(上编)第四十三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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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4585 同页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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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4587 “是年九月,谢与康有为会晤于惠升茶行,所谈不得要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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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4589 同书第一页概论两党联合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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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4591 “其初,两派对于国事宗旨均颇接近,孙于乙未广州发难之先,尝赴天津上书李鸿章,条陈改革。而康之弟广仁及其徒何章、陈千秋(不闻有何章其人,陈千秋卒于乙未,不闻有与孙联合之事——原初稿批注。)于戊戌政变之前亦尝诣孙、杨磋商合作,故当日两派如联合谋国,原非不可能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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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4593 丙申丁酉间,先生与夏穗卿、谭复生两先生尝提倡一种新体诗,这是一件很有兴味的事。现在从先生《饮冰室诗话》节录几段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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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4595 “复生自憙其新学之诗,然吾谓复生三十以后之学,固远胜于三十以前之学,其三十以后之诗,未必能胜于三十以前之诗也。盖当时所谓新诗者,颇喜挦撦新名词以自表异。丙申、丁酉间,吾党数子皆好作此体,提倡之者为夏穗卿,而复生亦綦嗜之。……当时吾辈方沉醉于宗教,视数教主非与我辈同类者,崇拜迷信之极,乃至相约以作诗非经典语不用。……至今思之,诚可发笑,然亦彼时一段因缘也。”〔《合集·文集》之四十五(上)第四十——四十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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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4597 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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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4599 “穗卿有绝句十余章,专以隐语颂教主者,余今不能全记忆。……吾党当时盛言春秋三世义,谓孔子有两徽号,其在质家据乱世则号素王,在文家太平世则号文王云。故穗卿诗中作此言。其余似此类之诗尚多,今不复能记忆矣。当时在祖国无一哲理政法之书可读,吾党二三子号称得风气之先,而其思想之程度若此。今过而存之,岂惟吾党之影事,亦可见数年前学界之情状也。”〔《合集·文集》之四十五(上)第四十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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