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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智积弊如此,弟早有所闻,外间人洞悉内中情弊者,已不知凡几矣。若非得足下再走上海一次;披荆斩棘,改弦更张,必无可观。万乞足下为大局计,不避嫌疑,破除情面,澈底澄清,从新整顿,事乃有济。倘迟迟不举,积弊日深,将来牵动全局,必至不可收拾,至全坏而后图补救,则悔无及矣。”(光绪二十九年三月十日邝寿民《致紫珊仁兄足下书》)(不知内情者以为此书是实情乌知其别有深意耶。)(此时梁荫南为沪局经理——原初稿批注。)(寿民为不满意先生之人,借广智事以攻先生所谓积弊如山者,不知何所指,寿民在港并未到沪,此函可删。南海最信寿民、镜如,而二人则攻击先生——何擎一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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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五日,先生给徐君勉的信,里面讲到和南海先生发生误会的原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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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顷为内地办事计,已托惠伯代兄入英籍。并代子刚、觉顿、孝高、黄慧之、鲍炽,皆已入了。可笑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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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长者处与滨中嫌疑,颇亦为金钱之故,因弟去年(时弟不知情形)屡书谏节用,长者处窘境,宜其怒也。故屡函责皆言以无赖子相待。前寄上之信,犹有此言。盖长者数月之怒,犹未解也。然弟前此所以如此者,实因支绌之故,即如去年印度之款项,非二分二取给于此间乎?寿民处拨丛报费寄去者,千八百余元(其确数弟不甚记不知止此否),不知彼写信先生声明系滨中所筹,抑自认港中所筹?即如今年二月寿寄印五百来,弟信言划丛报款,而与兄及云樵言系自筹,其写信先生当亦如,兄信所言,故先生亦不知滨中之苦也。其实去年港汇印之款,除美洲会款有些少外,其余岂有一文非滨款耶?弟未尝谏先生节用者,既一年矣,而今犹有此言,是先生未忘前嫌也。兄有书去,不妨略言,即将寿民两信寄去可也。惟切不可寄弟此信,不然又以琐琐金钱之故(恐更生嫌疑切嘱切嘱)打笔墨官司,岂不羞死耶。先生处既非滥费,而吾党皆有服劳奉养之责,党中他人无能分此劳者,则其责任非在弟肩上而何?弟无论如何困难,不能卸此责也。惟港中人屡屡如此办法,亦不可不令先生知之耳。”(光绪二十九年三月十五日《与勉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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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三月十八日一书里,颇悔已往种种举措之失当,但是“革命”主张,仍然不肯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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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夕得砵仑转来佛长书,背人匆匆读之,直至夜阑(今已三点矣)人散,方再出熟诵数次,汗流浃背甚矣。启超根器之浅薄,道心不坚,而乃以此施诸长者也。长者前屡责,得书辄怦怦自省,过后偶触他事,辄又妄疑复起矣。恶根之难拔如此,可畏也。今与兄订约,弟此后难保无起妄念之时,若有之则兄当来责我,曰汝忘三月十八夜在加拿大所发书乎?我必当猛醒矣。今夕已夜深,不能赶此船写信往佛处谢罪,只发数行去耳。明日入奶么夭寅米,恐此礼拜内不能发信,望兄先以信往言,启超知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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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局展股事,不意长者怒至此,(弟前书与长者已认此罪,其实我惶恐而认也。今细思之,实不应认。)然弟为此之时,实非欲搀夺商会也。其时与港中意见,并不深也。弟今思其时日,乃始自知。译局展股在何月,弟已忘之,(似在九月)惟记弟发此议后,然后紫珊返港;弟旋入箱根避客。后在箱根得紫珊由港来书,始知港已开办,遍布章程。由箱根返滨两日,章程乃寄到。盖弟发译局展股之议时,尚绝不知港之欲办商会也。(港之办会,乃章程寄到时,有一封照例不写上款之公函来耳,又数日然后有信来我,时我真怒甚矣。)弟当时不知何故,觉得商会或难大成,又欲急办入场书,故忽发此议。时紫珊、慧之亦不甚赞成,而弟力主之,致有此波澜。由今思之,实无谓也。今办译局,真嫌款多耳。至无书与长者,此真我之大谬处,不知何以如是。弟之上长者书,常觉不易,盖一写则必数十纸,常欲得一空闲时日乃写之,遂日延一日,而信反疏。至谓弟欲背长者,(港中人屡以背长者三字攻先生,不意莫须有三字竟见于党中也——原初稿批注。)弟自问其良心,亦不许尔尔也。……而竟于译局事未一提及,则弟今既忘之,果尔是天夺我魄也。大抵一年以来,波澜纷起,弟于长者书或诤论此事,或辨难彼事,及至写完,辄忘言译局,或此之由,然弟知罪矣,甚矣,长者与弟不合并一处之为害也。念及此,不得不痛恨日本政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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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者此函责我各事,我皆敬受矣。惟言革事,则至今未改也。去年十月间,长者来一长函痛骂,云:因我辈言革之故,大病危在旦夕。弟见信惶恐之极,故连发两电往,其一云‘悔改’,其二云‘众痛改,望保摄’。实则问诸本心,能大改乎?弟实未弃其主义也,不过迫于救长者之病耳。今每见新闻,辄勃勃欲动,弟深信中国之万不能不革命。今怀此志,转益深也。即此次到美演说时,固未言革,然与惠伯、章轩谈及,犹不能不主此义也。舍是则我辈日日在外劝捐,有何名目耶?兄想亦谓然,但不可以告长者,再触其怒,致伤生耳。”(光绪二十九年三月十八日《与勉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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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一日,先生给徐君勉的信,讲到南海先生已经心平气和,和自己创立保皇会章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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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者续来信,心平气和,甚可喜。(今寄上)铁君处长者如此称之,或真有高才亦未可知。将来慧、孝、铁诸人,和衷主持此局,前途有望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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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中情形如此,只得依先生法,令其收窄盘,将来所费由商会抵填,作为开办费耳,实亦不能撤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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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现拟保皇会章程,立联卫部、交涉部、劝学部等名目。劝学部现已在二埠开办。盖弟见会所有地方有灯火,而除礼拜晚演说外,皆无所用之,深为可惜。意欲开一夜馆,请人来教英文,每月来读者,收回银八毛耳。此事大助会所之热闹,域多利亦不日照行矣。”(光绪二十九年三月二十一日《与勉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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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荣禄卒,先生有《呜呼荣禄》一文,载《新民丛报》第二十九号中。该文除抨击荣禄数年来专权跋扈,一无建树外,并唤起国民之振作自强,以应当前之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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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三日,先生去湾高华,往纽约。十六日到达时,保皇会同人迎于车站者,凡数百人。此后先生居纽约者两月余,其间接见邦人,接见报馆访事,和演说赴宴各事,所费时日,占十之八九。先生此行过落机山时,曾感赋一绝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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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犹为踏雪游,光明世界入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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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灵知为谁辛苦,如此华年也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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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六日,先生赴纽约亚细亚协会宴席。席间,请先生演说。先生除述此游感想外,并详论列强对中国应抱的态度,演讲至四十五分钟之久。二十九日,纽约《社会主义丛报》总撰述哈利逊氏来访先生,其所言大概都是劝中国若行改革,必须从社会主义著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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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晦,先生由纽约至哈佛。该市华侨约百余人,都是保皇会会员。其时容纯甫闳隐居该市。先生往谒,谈两小时余。时容先生年七十六岁,仍然矍铄如壮年。先生在《新大陆游记》里记其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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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所以教督之、劝勉之者良厚,策国家之将来,示党论之方针,条理秩然,使人钦佩。”(《合集·专集》之二十二第四十六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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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日,先生至波士顿。先生以该市为美国历史上最有关系之地,自谓梦想此境者有年,今得亲游其地,抚其遗迹,非常欣慰。所以先生居波士顿九日中,每以半日与国人演说谈论,以半日寻访其历史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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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四日,先生至华盛顿。十六日,访其外交部长约翰海氏于其私邸,谈两点余钟。十七日,访其大总统罗斯福于白宫,晤谈约两刻钟。先生自言旅美十个月,惟在华盛顿五日中最休暇,除访罗、海二氏并遍游其兵房、库房、铸银局、博物院、植物院等外,更不见客。晚间惟有使馆中一二旧友和留学生数人来寓纵谈,所以得尽日游览。但是先生仍然以没有能到华盛顿故里一观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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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一日,先生至费尔特费城。二十五日,复返纽约。闰五月初四日,先生由纽约启行而西,再至费城,参加该地保皇大会。初六日,往波地摩。初七日,至必珠卜。该地有华人六百余,保皇会已开,先生居留一周,于十四日首涂往纽柯连,道经先丝拿打,留一宿。先生对众演说。当晚保皇分会成。十六日抵纽柯连。二十五日,往圣路易。该市已有保皇分会团体,且甚坚固;明年将开之世界博览会场,正在建筑中,先生游览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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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南海先生运动会事于南洋各埠。闰五月十六日,邝寿民给先生的信里,述南海在仰光开会的情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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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间得先生仰光信,言仰光会已成,已捐得三千余金,义兴会之头目黄吉臣亦来入会。义兴存款四十余万,将欲移其款改为保皇会。又嘉应之义兴已将其产值二万金捐出保皇会云云。先生请英官助演说成此事。又成闽、粤两省会馆学堂,已指七万四千金,将来学堂尚可得五十万。英巡抚许相助,拨地一段及银万数。故仰埠人皆敬听先生,会事当可扩充。仰埠人多殷富,可得十万。又定发人(黄吉臣第一热心)往南非五厘士开会。若得此,则数十万可集云云。”(光绪二十九年闰五月十六日邝寿民《致任兄足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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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书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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