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字猴:1.705717759e+09
1705717759 “一、此书专为一重大之事而发,今请先言此事,乃及其他事。我国之宜发生政党久矣,前此未有其机,及预备立宪之诏下,其机乃大动。弟子即欲设法倡之于内,而秉三云欲东来就商,是以姑待之。秉三等到三日而先生拟改会名之信到,寄彼商榷,彼谓宜用帝国宪政会之名,前函电已陈及矣。近数日间,复会商条理,大略粗具,今陈请采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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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7761 一、东京学界人数日众,近卒业归国者,亦遍布要津,故欲组织政党,仍不得不从东京积势。东京中最同志而最有势力者莫如杨晢子度(湘潭人,孝廉顷新捐郎中)。其人国学极深,研究佛理,而近世政法之学,亦能确有心得,前为留学生会馆总干事,留学生有学识者莫不归之。数年来与弟子交极深,而前此以保皇会之名太狭而窘,且内之为政府所嫉,外之为革党所指目,难以扩充,是故不肯共事。今闻我会已改名,距跃三百(东京一部分人皆然),故弟子邀秉三与彼同来神户,熟商三日夜,以下所陈者,皆此三日夜所商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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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7763 一、海外存此旧会而海内别设新会,新旧两会名分而实合,始分而终合。所以必须合之故,自无待言。所以必须分者,一则以我海外之事,万不能令内地人知,万不能令内地人与各埠直接通信。二则改名之事,必须宣布(在《时报》及《丛报》宣布),宣布之后,人人知帝国立宪会即旧日之保皇会,推行内地,究有不便。故不如改名而另立一会,其会拟名曰宪政会,而海外之会则为帝国立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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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7765 一、宪政会弟子出名为发起人,先生则不出名。因内地人忌先生者多,忌弟子者寡也。但必须戴先生为会长,然后能统一,故会章中言,暂不设会长,空其席以待先生,先生现时惟暗中主持而已。知此者现时惟弟子与秉三、晢子三人,其他会员(同门者不在此论)皆不之知。弟子虽出名为发起人,然亦不任职员,但以寻常会员之名禀先生之命,就近代行会长事,秉三亦不出名,以便在内地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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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7767 一、先在东京行结党礼后,即设本部于上海,以干事长主之。干事长必须极有才有学有望而极可信者,舍晢子殆无他人,拟以彼任之。彼自言若既任此,则必当忠于会,必当受会长指挥。今与会长尚未见面接谈,一则不知会长许可与否,二则不知己之意见究与会长同与否,将来能共事到底与否,不可不慎之于始。拟先上一书,于先生自陈政见及将来之办法,得先生复书许可,且审实先生意见全与彼同,然后敢受事云云。其书大约二三日内必当寄呈。寄到时望先生立刻复之,且加奖励,又须开诚心布公道以与之言,自处当在不卑不亢之间。彼与弟子为亲交,虽无会长之关系,其对于先生亦必修后进之礼,是不待言。但先生总宜以国士待之,乃不失其望。以弟子所见,此人谭复生之流也,秉三亦谓眼中少见此才,先生能得其心,必能始终效死力于党矣。凡有才之人,最不易降服,降服后则一人可抵千百人,愿先生回信极留意,勿草草也。彼前此亦迷信革命,幸与弟子交深,终能回头。去年中山以全力运动之,不能得,今革党日日攻击之,而其志乃益因以坚定。此人不适彼,而终从我,真一大关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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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7769 一、会章尚未拟定,大约其纲领如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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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7771 一、尊崇皇室,扩张民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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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7773 二、巩固国防,奖励民业(此条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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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7775 三、要求善良之宪法,建设有责任之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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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7777 一、现在发起人除弟子及晢子外,则蒋观云、(此人数月前犹沉醉革命,近则回头,日与革党战。)吴仲遥(铁樵之弟)、徐佛苏(常有文见《丛报》中)、君勉、孺博、楚卿、孝高、觉顿,此外尚有学生十余人,不能尽举其名,此为在东京最初发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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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7779 一、财权最紧要,非君勉不足以服众,拟举君勉为会计长,驻上海,一切财权出入皆司之。君勉若不长于会计,则由彼自任一人以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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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7781 一、张季直、郑苏龛、汤蛰仙三人本为极紧要之人物,但既入党,必须能与我同利害共进退乃可。我党今者下之与革党为敌,上之与现政府为敌,未知彼等果能大无畏以任此否。彼现在诚有欲与我联合之心,然始合之甚易,中途分携则无味矣。故弟子拟到上海一次,与彼等会晤,透底说明,彼若来则大欢迎之,若不来亦无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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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7783 一、袁、端、赵[5]为暗中赞助人,此则秉三已与交涉,彼许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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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7785 一、拟戴醇王[6]为总裁,泽公[7]为副总裁,俟得先生回信决开会后,秉三即入京运动之。(此事须极秘密,万不可报告,不然事败矣。袁、端、赵等之赞助亦然。徒布告以博海外会员一时之欢心而于实事生无限阻力,甚无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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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7787 一、内地分会专以办实事为主,不能借以筹款。入会会费只能收一元,每月拟收二角,而以会报一册酬之,则亦等于售报耳。故款万不能靠会员凑出也。而今日局面,革命党鸱张梦〔蔓〕延,殆遍全国。我今日必须竭全力与之争,大举以谋进取,不然将无吾党立足之地。故拟在上海开设本部后,即派员到各省州县演说开会。占得一县,即有一县之势力,占得一府,即有一府之势力,不然者我先荆天棘地矣。(现敌党在南方一带,已骎骎占势力。我党一面在南方与彼殊死战,一面急其所不急者先下手,以取北方,此秉山〔三〕之定计也。)但既若此则所费甚巨,仅以会员入会费之所收不能给其万一,明矣。故此款必须由发起人担任之,秉三任集十五万,以五万办《北京报》,以十万为会中基本金,(《北京报》之五万早已定局,会费之十万尚须运动,能得此与否未可知,弟子强秉三必任此数而已。)其款大抵袁、端、赵三人所出居半也。惟此数尚嫌其薄,故秉、晢责成弟子筹出五万。弟子明知海外会之无力,然不能示人以朴,恐彼二人失望,(想会此意虽以秉、晢之亲犹不能使彼尽知我底蕴也,先生谓何如?)故亦已诺之矣。不知先生能设法筹此数否?弟子谓以在上海、北京建会所及入内地演说之两题,在外劝捐,宜有所得,且此两事亦实事也。(窃欲在上海以二万金建一会所,此虽若虚文,却甚要,一以耸内地人之观听,二以慰海外人之希望。)望先生(不知公款尚有存否)极力谋之。若不能则虽从商股中挪移,亦非得已。此事乃吾党前途生死关头,举国存亡关头,他事一切不办犹当为之也。先生谓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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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7789 一、海外会员拟亦招之并入海内之会,其不入者听,其入者则会费当如何收法,请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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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7791 一、革党现在东京占极大之势力,万余学生从之者过半。前此预备立宪诏下,其机稍息。及改革官制有名无实,其势益张,近且举国若狂矣。东京各省人皆有,彼播种于此间,而蔓延于内地,真腹心之大患,万不能轻视者也。近顷江西、湖南、山东、直隶到处乱机蜂起,皆彼党所为。今者我党与政府死战,犹是第二义;与革党死战,乃是第一义。有彼则无我,有我则无彼。然我苟非与政府死战,则亦不能收天下之望,而杀彼党之势,故战政府亦今日万不可缓之著也。今日有两大敌夹于前后,成立固甚难,然拼全力以赴之,亦终必能得最后之胜利。以此之故,非多蓄战将,广收人才不可以制胜。我旧会除会长二人外,无一人能披挂上马者。谨限于草堂旧有之人才,则虽能保守,而万不能扩张,必败而已。故今后必以广收人才为第一义,而人才若能〔何〕然后能广收?则真不可不熟审也。凡愈有才者,则驾驭之愈难,然以难驾驭之故而弃之,则党势何自而张?不宁为是,我弃之,人必收之,则将为我敌矣。前此我党之不振,职此之由也。然以不能驾驭之故,虽收列党籍而不为我用,则又何为?此前此所以不敢滥收人也。但弟子以为今日之情状,稍与前异。内地所办之事,一不涉军事,二不涉商务,故不至缘财权而召争竞。不缘财权而召争竞,则惟有政见不同可以致分裂耳。然今者明标党纲,同此主义者乃进焉,否则屏绝。则此亦不起争端,故虽多收人才,当不至生葛藤也。”(光绪三十二年十一月《与夫子大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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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7793 同书论改保皇会为帝国宪政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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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7795 “写至此,忽接纽约《维新报》,知保会改名事既已宣布。何不用帝国之名,而用国民之名耶?岂赶不及耶?窃以为及今改之,未为晚也。又报告文及章程,属登《新民报》中,窃以为此文及章程万不能用。其章程非章程之体制,不过会中之布告耳。(章程体制当如会中宪法,然所以定一会之组织法也。)此不必论,其报告文,则弟子有大不谓然者。东西各国之言政党者,有一要义:曰党于其主义,而非党于其人,此不刊之论。而我今日欲结党,亦必当率此精神以行之者也。今此次报告文全从先生本身立论,此必不足以号召海内之豪俊也。夫结党之宗旨,必欲收其人为先生之党,此何待言。然有其实,不必有其名。且惟不居其名,乃能获其实,此用兵之道,不可不察也。夫先生既标此主义以号召天下,天下之人悦先生之主义而来归焉。则党于此主义者,即其党于先生者也。然其人则自以为先生之倡此主义而党先生也,非以主义由先生所倡而后党此主义也。因先生倡此主义而党先生,则其言曰某人倡此主义,吾亦同此主义,而因相与为党耳。而在此主义之中,其可以领袖统率者,舍先生无他人,则虽欲不推戴先生,而安可得也。(秉三、晢子、观云辈所以不能不相谋拥戴先生者正以此也。)惟不矜莫与争能,惟不伐莫与争功。今此次布告文,若自矜其能而伐其功,此最足以失天下之望也。为海外人言,不妨如此,若在内地,必不可行,此弟子所以欲别撰一文也。弟子别撰一文,其大意欲揭三大纲:一曰上崇皇室,二曰下扩民权,三曰中摧不负责任之政府。即就此三义而畅发之,不必述自己之历史,而人亦孰不知之者。就此立论,先生谓何如?将来先生复晢子之信,则东京即〔及〕上海之豪俊,能归心与否,将自此系焉。鄙意以为宜畅发‘党于主义不党于人之义’,大约自陈政见如此。今诸君既与我同,而欲推我统率,我虽无似,又安敢辞?自今以往,惟尽瘁以忠于此主义,尽瘁以忠于本党,冀无负诸君推举之诚意云云,如此措词,似为最合。板垣、大隈等之对于会员,其就职演说大率用此语,不可不仿之。”(光绪三十二年十一月《与夫子大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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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7797 十一月五日,致南海先生书,报告组党计划和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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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7799 “夫子大人函丈:顷得由瑞典来电,知前电已达,已即告香港同人将印改正矣。其会章日间当草拟呈正。顷欲在内地别开一会,不与海外同一体。惟两会皆由吾等主持,似此办法,似较适当。内地之会专以实行监督政府,且赞助当道之改革为主,不注重筹款。其款惟求取充会中费用而止,故财权(仍自监督之)不必自握之。(所以必与海外之会分办者以此,若合办则海外事,内地人必将强欲与闻,我不许之,更生意见。)现最初发起者,则秉三、楚卿、孺博、张季直、郑苏厂、杨晢子等,而先生及弟子皆不出正名,惟暗中主持耳。初办时人数不欲甚多,惟须皆有才力者。根基既定,乃徐图扩充,先生谓何如?现会名会章皆未定,日间当会集一次决之,弟子或到上海度岁也。子培先生(因放安徽提学到日本游历)数日前相见,曾畅谭两夕,念先生无已。弟子询以有何言相告,彼云愿先生爱惜精神,且多求新智识云。彼闻先生已二毛,叹惜良久。彼顷亦(神气)稍颓唐,然志固壮也。与彼论人物,彼推秉三并时无两,余皆少所许可。匆匆奉禀,即请道安。”(光绪三十二年十一月五日《与夫子大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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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7801 十二月二十日,先生致蒋观云书,商组党事,并言保皇会已改名为帝国宪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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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7803 “示敬悉。弟所谓机关者,正如先生教,舍政党无他道也。此宜从事久矣,然时机久不至,今则更斯须不容缓,先生有是志,国之福也。窃以为发轫伊始,党员不必求多,而分子务须极良。若先生与秉三、晢子共发起之,弟随其后,各举所知,斯亦可以得一甚坚之团体。最初之分子良,则发达可计日而待耳。先生谓何如?秉、晢两公日间颇有意枉过敝寓,若先生以年假之隙,能同来一游,即商定崖略,最幸。否则弟当东上一就教也。弟顷假居邦人之一废园,去神户可八十里。长松千株,临海一小楼,风景殊幽绝,先生能(偕秉、晢二公)一过之,固所愿也。(顷所居者为兵库县须磨村怡和别庄,乞照此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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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7805 海外之保皇会,今已改名‘帝国立宪会’。(南海拟改国民立宪会,秉三主改此。)将来我党若成,此亦可为应援也。知念并告。”(光绪三十二年十二月廿日《致蒋观云先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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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7807 十一月一日(12月16日),东南各省绅商成立预备立宪公会于上海,推郑孝胥、张季直、汤寿潜为正副会长。张謇《啬翁自订年谱》里记其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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