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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三日(9月20日),清廷颁设立资政院上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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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三十三年八月十三日,奉上谕:朕钦奉慈禧皇太后懿旨,立宪政体,取决公论,上下议院实为行政之本。中国上下议院一时未能成立,亟宜设资政院,以立议院基础,着派溥伦、孙家鼐充该院总裁,所有详细院章,由该总裁会同军机大臣妥慎拟订,请旨施行,钦此。”(光绪三十三年八月十四日《申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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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三日(10月19日),清廷颁设立谘议局上谕,命各省督抚均在省会筹设谘议局,并预筹各府县议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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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三十三年九月十三日上谕:朕钦奉慈禧皇太后懿旨,前经降旨于京师设立资政院,以树议院基础,但各省亦应有采取舆论之所,俾其指陈通省利病,筹计地方治安,并为资政院储才之阶。着各省督抚均在省会速设谘议局,慎选公正明达官绅创办其事,即由各属合格绅民公举贤能,作为该局议员,断不可使品行悖谬营私武断之人,滥厕其间。凡地方应兴应革事宜,议员公同集议,候本省大吏裁夺施行;遇有重大事件,由该省督抚奏明办理。将来资政院选举议员,可由该局公推递升。如资政院应须考查询问等事,一面行文该省督抚转饬,一面径行该局具覆,该局有条议事件,准其一面禀知该省督抚,一面径禀资政院查核。其各府、州、县议事会,一并预为筹划,务期取材日宏,进步较速,庶政公诸舆论与实相符,以副朝廷勤求治理之意。钦此。”(光绪三十三年九月十四日《申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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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月,政闻社成立于日本东京。先生自去冬发起组织政团以来,至本年春夏间,因与杨晢子意见不合,杨单独组织宪政公会,先生与蒋、徐诸君另组政闻社。九月十一日(10月17日)该社开成立大会于日本东京锦辉馆。现在把该社成立前后有关信件择录于下,借见先生组织该社的经过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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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六日,先生致徐佛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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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章事诚如公及观云言,大约待秉三来,弟当偕至,然正〔后〕定也。但次帅[12]地位闻将有变动,如是则秉处所筹党费,恐多棘手耳。只得听之,勿恃人而自恃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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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寄二十一金,已收到。公何必为此琐琐,其余剩金切勿再寄来,若寄来惟有璧返耳。新年作此无赖举,竟而忘返,可愧之至。公与我同也,自公行后,尚留一晚即返须磨,绝迹不复为此。”(光绪三十三年一月十六日《致徐佛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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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先生致蒋观云第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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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悉。南海尚未有复书,计期三月,始能往复,想亦不久矣。凤凰[13]则久淹上海,二月初始返湘,恐三月杪方能到此也。凤凰在上海颇感叹,于沪上志士之不足与谋(如先生所言),来书多愤嫉之言,似觉吾侪目的之不易达者。弟屡函鼓其兴致,想不致生厌世思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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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著《中学修身》书,已告同文学校,彼甚欣然,已嘱庶务员调查需用多少,即由校径与尊处交涉云。(美洲学校甚不完全,且大率皆初等小学,恐程度不合,弟已函纽约维新学校、芝加高及罗干城学校询之,并将大著寄往,但料其未必适用也。同文今年四月开中学新班,彼时需用当增多,现在恐不过二三十耳。)学报各门前此有一二缺人者,今已聘定,乞转前途。”(光绪三十三年二月《致蒋观云先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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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先生致蒋观云第二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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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通讯殆将两旬,毋乃阔疏。前以佛苏返京,种种当能面述,故不缀以书。近顷得佛苏来书,知先生意见,太抵各种问题须以再次会见时乃能决定。秉三云以三月来,成立当在彼时,今暂省笔墨之商榷可耳。”(光绪三十三年二月《致蒋观云先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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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先生致蒋观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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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未上书,想劳积念,非敢疏慢,盖有所待:一待秉三之来,二待南海复书之至,三则于党之组织上,颇有苦于解〈决〉之问题故也。今则秉三殆未能遽来,而内地政界既有变动,其前所许相助者,或未必能践其言,吾辈终不能以久待而坐耗日月矣。南海复书则因漫游北欧,接书甚迟,旬日前始复,于所绸缪者,一切赞成,经济上虽无秉三之助,殆亦可以支初办之用。故此问题,无甚障碍,可以告慰。惟第三问题,则有非可以笔墨罄者。佛苏所见较弟为确,今由彼面达,并求先生决定所以善处之法,兹简单略述之,则某君[14]欲以其所支配之一部分人为主体,而吾辈皆为客体而已。吾辈固非不能下人者,苟有一真能救国之党魁,则投集其旗下为一小卒,固所不辞,但某君果为适当之人物否,能以彼之故而碍党势之扩张否,则不可不熟审耳。又某君之意,必欲于结党式举行后,即自在上海开一大局面,此议先生前此已极反对,弟细审情形,亦益不以彼所主张者为然。今当结集之始,势力无一毫之可见,而先有种种意见,不能相下,将来能无破裂以贻外人笑乎?弟甚忧之。故欲再得先生一言,取进止,望与佛苏熟商之。佛苏血性过人,弟于数年来所见人士,实罕其比,先生与相见多次,想亦能深知之矣。如何之处,伫望回玉。”(光绪三十三年《致蒋观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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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先生致徐佛苏第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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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有书托秉三,邀公同来神户,会商大计,望公必偕来。弟本欲东上,因秉言在此间商尤妙,故不惜以多数人枉就少数也。同来者公与秉三外,一为杨晢子,二为蒋观云,三为吴仲遥,并以奉闻。”(光绪三十三年《与佛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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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先生致徐佛苏第二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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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秉三来此会商数日,诸事眉目略定,晢子意见亦已达到,决无不可结合之点。弟决于阳历十五前后东上与公及诸君相见,一切大计,将次决定,先此奉闻。”(光绪三十三年《与公勉我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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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先生致杨晢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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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晢兄鉴:奉复书,悉一切。连日小极,未能作复,想久悬盼矣。今将各问题略陈所见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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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南海处弟前数月致书,已将吾辈所议详陈,南海暂不入会一节,久已约定,南海复书言一切如我所议,则此节亦在其中,不必再写信往问,其无异言,弟所能保证也。至于弟则但求此事之成立于大局有补耳,只有义务问题,更无权利地位问题,以吾兄与弟久交,岂尚不能相知,此则更不待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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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今日有最难解决之一问题,则最初组织时其分子宜单纯耶?宜复杂耶?单纯则不能广罗人才,复杂则恐结合不巩固,将生破裂,弟夙夜研究,两者各有利害,颇难定所适从。弟初有此志时,除公之外,相与共商者,在东则为观云、佛苏等,在内则为楚青、孺博等。楚青辈与此间人不相习,一切由弟间接介绍,则固无妨;若观云则最初既已与议,今若一旦不复能合,恐贻人笑;而佛苏近日言论,亦颇有不能合并之势。以弟度之,大约彼处亦有多数同志同认政党为必要,而其进行手段与我辈未能一致耶?弟与佛苏之交虽不过一年有余,然甚敬其人之热诚,不欲与之绝缘,初必欲拉之相合,然彼既有与彼共进退之一群人,气味不甚相投,则强合亦属无益,万一以分子不纯之故,中途分裂,所损更大,故今决不强之,但最难决断者,则弟之加入问题是也。弟今自为计,厥有三策:一曰加入一方,而排斥他方者,则无论加入彼处而排斥尊处,势所不能,即加入尊处,而排斥彼处,亦所不欲,且弟之加入与否,非徒弟一人之关系,即与弟共进退之人,尚有多数,不能无举足左右,便分轻重之虑,此其所以难也。二曰两方皆不加入,惟以个人之交谊斡旋其间,两方皆为秘密之助力。但如此办法,则能相助者惟弟个人之资格耳,个人之力几何,恐终不能自尽责任。三曰两方皆加入,则两团体现时虽未能合并,而以弟处其间,待将来时机既熟,终必有合并之一日。故弟之意颇欲采第三策,兄谓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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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今日民党其力之单已甚,非统一不能有势力,此我辈夙所主张者。但一国之大,各人各有其特别之关系,欲骤合之,殊非易易,且即今能合,亦安能保将来永无第二党之发生,合之又可尽乎?但使宗旨相同,则初时为分机的发达,使各负实力,他日一举而合之,其力亦更大耳。进步党之初起,亦合数团体而成,进步党未建设以前,不害其为个个之独立体,而后此亦不害其一个之大结集体,此前事之师也。惟自初起之后,则必毋立于互相排斥之地位,而惟立于互相提携之地位,则感情只有日加浃洽,而断不至日相距离,斯后此之结合,无复窒障也。以中国人性质之复杂,我辈今日所谋者又属草创,开前此未有之局,今遽欲令我党之外,无复他党发生之余地,此殆事实上所万不能,故可结合者,则早结合之,若其未能,与其勉强,毋宁听其各自发生,如此则各小团体中,其分子既皆单纯无内溃之患,而亦不至以太求单纯之故,距人于千里之外,岂非两得。弟于此两者之间,斟酌多日,所以万不得已,而欲献此策也。要之弟与兄初议则欲孤军崛起,尽网国中之豪杰,以图一统之业,今则看此情形颇难办到,乃欲听其各州自治,将来合成联邦之业,其归则一,特进行之途径,小有不同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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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既以此为进行之途径,则有一最要之义,不可不预先订明者,曰对于同主义之别党,必毋互相排斥是也。如兄前日所言,凡党派苟非一致,必相竞争,此固含一面之真理,然弟以为竞争亦自有范围,非必排他,乃能自增势力也。苟他党不从实力上进行,或其内部之结合不巩固,则天然淘汰自不能以生存,不久则必溃散,而其分子之良者,必改而合于优胜之派。若其结合能巩固耶,能从实力上进行耶,则虽暂时不合于我,而其对于政府之方针,与我无二,则不啻我之一游击军也。彼此既有共同之敌,则彼此自无相敌之必要,果能循此以行,则异时必有成就联邦之一日,弟所望者在此,未识吾兄以为何如耳。夫既已宗旨相同矣,又既有共同之敌,然则曷为而不于最初时结合,而任其为各州自治之形态,何也?此诚吾辈最痛心之事,而又莫可如何者也。其所以未能遽结合者,乃不在其政见,而在各个人之感情;个人之感情良好,而政见纷歧,强与结合,其危险不可思议无论矣。反之,而政见虽无一毫之差异,而个人感情未能十分融洽,强为结合,其危险亦复相埒。丁此场合,惟有一面各自为战,一面力求感情之接近,斯为良策。而所以力求感情之接近者,其道何由?一曰消极的接近法,以互相排斥为厉禁是也。二曰积极的接近法,可成的互相补助是也。然则最终之目的在统一,而进行之手段虽暂不统一,其无伤亦明矣。而将来能收此效果与否,则纯在各党派之人之责任心(质言之则道德也)何如。若能认共同之敌而不认共同之敌之外,更有他敌,则将来之结合必可期,否则不堪问耳。弟今所以不得已而欲取第三策者,正为此也。吾兄以为何如?尚乞熟思一决之。(所谓从积极的消极的两方面以求感情之接洽者,弟以为不徒对于现在将成立之党派应如是耳,即对于他日别成立之党派亦皆当有。然吾辈之理想,自以网罗一国中同主义之人,尽集于一旗下为期,然此事究能逮办到否,实属一大疑问。何也?一国之大,表同情于我等之主义而不表同情于我等之个人者,弟不敢谓其必无,又不敢谓此辈人必绝对的无政治上之能力也。我辈岂能必取而强结合之,若因其不与我辈结合之故而排斥焉,则曲不在彼,而在我矣。使我辈确能尽责任有影响于国家之前途,则他日不期其结合而自不得不结合,彼若果以公益为前提,亦只有向于共同之敌而进行,断无妨害我辈事业之理,苟其因未相结合之故而妨害我,则又表白彼之自为小人,而其党之不能以成立,又不待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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