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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8070 “某处顷已有复书,今寄上,请一阅,当如何复之,尚欲公议乃发也。弟意欲即与论国会问题,言手段进行不能一致,何如?若彼处先发分离之议,则于我更易措词矣,诸公谓如何?请即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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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8072 新报之文弟即当预备,但此数日间刘鸣博在座,坐催文债,非四五日后未能著笔也。弟所欲作之文,一为《世界大势与中国前途》,一为《宪政之运用》,一为《货币政策》(此皆大意如此命题或尚有斟酌),颇欲对于政府举措,常为批评训导,如此乃尽我辈之责任。如彼现在有定币制之议,我即发表吾党对此事之意见,以后或自提出问题,促政府反省施行,或对于彼所施行者为之纠正,大率每期中为抽象的论文一二篇,泛论全局者也,为具体的论文一二篇,专论一事者也。如此则庶切实而有效力,诸公谓何如?报每月出一期,此可决定者,惟观云先生言叶数不必太多,鄙见颇持异同,此则弟为自便起见,盖弟每作文,动辄繁而不杀,而一文分登,号数太多,实令人生厌,若欲一二期登完,则每号将仅一二题矣。故鄙意谓新报必当厚于《新民丛报》,约与《中国新报》相等,定价或如丛报,或稍增亦无妨,印刷拟在东京托日人,初时未便,则丛报暂代印一二期亦可。盖丛报年来亏累太甚,即续出亦不欲自印,或交上海广智印刷所印之,改在未遽收者,实缘所赁之房未满期耳。故此后此报必须在东京托印,其关于印刷校对各小事,亦须在东京有人任之也。弟大约阳历初十前必一来相见后复返须磨,方从事于报中文字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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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8074 日间与刘君议,欲在桂林开一银行,以党力办之,顷为拟草案,颇须费数日之力也。”(光绪三十三年六月廿七日《致蒋观云徐佛苏黄与之三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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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8076 六七月间,徐佛苏致先生书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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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8078 “职员一节弟与观云先生正在熟虑之中,盖职员不定,对内则责任不专,对外则易滋摇动,近来入社诸君,无不以职务之组织及何人担任何事为问,弟等均无以对答也。其尤可虑者,现在社员逐日加多,若职员犹未派定,则将来议员何以发生,用选举法则政党绝对的无此办法,用指定法则社员恐又斥为专制,惟今日赶紧指定,则社员日后无隙之可寻。若最初即不以指派为然者,则必不至混入其中而生后来之怨望。尊意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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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8080 昨观云已拟一职员章程,与弟共决,伊之意视编纂甚轻,而视交际甚重,此殊不可解。夫未改党之先则编纂一部,为发扬本社之势力之大本营,其所谓交际不过在东联络同志,对于政府固无正当之谈判也,对于内地亦无甚许多组织也。若改党以后,则交际始日趋于重要,此事实之自然的现象也。乃观云必欲握交际一权,得毋轻重颠倒,虽然弟亦不必与之辨也。但编纂部各事观云其何能兼办耶?今日在交际部见客,明日负交际责任会客,岂尚有余力可以兼顾编纂事业,况观云性情最喜静养,贵手中握有一管时非万籁俱寂,四壁无声,不能作一文章。今交际与编纂两事,一主静寂,一主活静〔动〕,绝对的不能相容,伊何故欲兼跨此两大机关耶?先生与伊有函商时,当畅陈此性质之异同,然不必说弟有此意见也。观云为人极长厚,听忠告后,必不至坚执成见也。至为所拟总务员副总务员一节,果碻当否,亦当斟酌,弟则以为无大弊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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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8082 三日前周应昆、陈敬民两君曾来政闻社,力陈两党将来必有可合之机,并表明多数人(周大烈、陈国祥、姚华、陈敬弟等)均不入讲习会,惟各个人面面活动,以俟将来并合,弟曾言此事万非政闻社所乐闻,盖政闻社之意只求立宪之发达,万不于立宪党中而无〔分〕疆界,此等言论畅发无遗,伊两人终以不入彼会为词,弟亦无可如何也。临别时弟曾发一重要语询于两君,谓‘政闻社之发生者,全系对于晢子感情不好,无可联络,与讲习会风马牛不相及,今讲习会既力辨晢子不在此内,与政闻社之恶感从何而来,得毋晢子个人恐受他人攻击而嫁祸于多数人,且激动多数人以与政闻社宣战耶?’弟发此言后,伊两人均无辞以对,惟云政闻社与讲习会原无恶感也。今蹇季常、陈敬民既来尊处,先生亦当力言与讲习会无恶感,且当言与晢子有恶感者,不独一观云,以塞彼党之乘隙,盖彼党近来对于弟与之兄极欲联络,而偏锋专向于观云一人,观云能力固不足与之相抗也,当合力助之。”(光绪三十三年徐佛苏《致任公先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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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8084 六七月间,徐佛苏致先生书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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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8086 “入社章程及格纸刻下已发布净尽,迟二三日可呈上,惟介绍不能填写先生之姓名,此略当注意者。社中已入之社员,约百人,其陆续入社者尚多,看此趋势,万不患社员之不发达,惟重要之人物实难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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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8088 前日方君绶章逐函约弟商议合并事,弟已于二十五晚至方处时,雷君道亨(即雷光宇)亦与议,故力言彼此万不能不合之势,惟方即加入政闻社,亦决不至有许多异议,并力证杨晢子未在讲习会之内,弟见其情词迫切,且方之言论尤光明磊落,亦力陈合并之利,弟责晢子前日不应坚持成见,排斥多人,伊两人皆承认晢子之骄傲,据此情形,彼方无难合并之势。其最要者,政闻社之根本上的组织不能变更,彼辈既公认先生为社长,则一切职务,均应受先生支配,而不可稍有牴牾之见,彼方之重要分子,如熊、方二人,自当稍予以优异之地位,如‘常务议员之类或更兼一部主任’,先生以为何如?弟已函致方、雷二人属其与熊熟商,如熊毫无他见,然后彼处派代表人来政闻社谈判,弟想合并之议,虽直接之利益不多,然间接所收之利益实甚不少,盖彼处虽无多人物(彼处性情之纯洁以方为长),然中立派之态度则可取消也。昨并商观云,亦毫无异议,如此议果可成立,则先生迟日亦当来东旅行之说似可从缓。张君劢兄亦与弟同见其函词,并呈上一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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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8090 晢子现在十分冷落,怨悔集于一身,盖除熊、蹇数人外,皆无不反对晢子之骄傲者。以晢子今日急迫之情形,虽加入政闻社亦决无妨碍,因其一部分之资望与其势力均已扫地,不足以动摇政闻社之基础,况其容许入社之权,当操自我,更何畏哉。弟以为讲习会万无难合之点,乞酌之。”(光绪三十三年徐佛苏《致任公先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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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8092 七月五日,麦孟华致先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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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8094 “日来政府大有变动,北洋入军机之说已确,道路且有立储之谣。惟现在江、鄂、直三督,苏、浙二抚,均告病假。观此现势,则朝廷必有非常举动无疑。西林病假才满,即奉旨开缺,盖已陷于全行失败之地位矣。粤督为丰润张公[17](原在东时已拟报及之),此人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博深知其人,料其抵粤之后必无十分振作,且彼与西林颇有意气,(政府之中伤西林皆以康梁为词。)恐其尽反西林所为也。政闻社事如何?现在内地生莫大阻力,而在东学生大失信用于政府,(近日有刘某奏请尽撤回留学生,已奉书议奏。)恐公所举,徒劳无功。以博细察时机,非于中央施以动力,决无转机,鄙人不敏,当为公力任其难也。近日内地文网四布,动辄得咎。各处寄信,邮局皆擅自拆查。如公有信来,乞勿署大名乃妥。仆因母病,欲速归省,大约月中便当南归矣。”(光绪三十三年七月五日麦孺博《致梁任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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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8096 上面这些材料反映了先生和蒋观云等发起组织政闻社的经过情形,及他们与杨晢子等人的矛盾。后来徐佛苏在《创办政闻社之主义及其源流》一文里,对政闻社成立经过有一段简要的记述,兹摘录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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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8098 “前清乙巳丙午年间,吾国留日学生达二千余人,对于祖国救亡之主义,分‘种族革命’与‘政治革命’两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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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8100 所谓种族革命者,欲以激烈手段推翻满清君主也。所谓政治革命者,欲以和平手段运动政府实行宪政也。梁先生者,久在日本横滨主办《新民丛报》,鼓吹革命者也。此时见留日学界主张立宪之人渐多,又恸心于国内历次革命牺牲爱国志士过多,而仍未能实行革命,乃亦偏重于政治革命之说,发挥立宪可以救国之理,于是于丙午[18]年间与马良、徐佛苏、麦孟华、蒋智由、张嘉森及留日学界三百余人创设政治团体于日京,名为政闻社。当时除吸收社员刊行《政论》杂志外,并派员归国,劝告清室,速颁立宪之诏,迨社员增多,立宪主义倡明之时,曾在日京锦辉馆开大会,发表主张,并柬邀日本维新元勋大隈重信、板垣退助两伯爵及犬养毅、矢野文雄、尾崎行雄诸君与会演说。会事甫毕,突有激烈党学生数十人,入场狂呼,几至互殴,经日本警士劝阻无事。此为吾国立宪党成立团体之始期,亦即革命党与立宪党交哄之始期也。丙午[19]冬间,政闻社迁居上海,会员更增,旋因联络各省志士,发起国会期成会,警告政府速颁宪法,并电劾亲贵权奸丧权辱国,致大触当时所谓南、北两洋大臣张之洞、袁世凯之愤忌,竟奏恳清主下令解散政闻社。于是社中同志秘议分赴各省,劝导各省谘议局联合呈请政府限期召集国会,而民众参政之思想由此勃兴,致有辛亥年各省谘议局反抗铁路国有而酿成革命之结果,此政闻社之源流也。”(徐佛苏《创办政闻社之主义及其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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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8102 此外先生在民国元年十月二十一日《莅报界欢迎会演说辞》里也追述政闻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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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8104 “及丁未夏秋间,与同人发起政闻社,其机关杂志名曰《政论》,鄙人实为主任。政闻社为清政府所封禁,《政论》亦废。”(《合集·文集》第十一册之二十九第三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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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8106 九月十一日(10月17日)政闻社开成立大会于东京神田区锦辉馆,当日有革命派张继、陶成章等多人到场轰闹会议,关于当日该社开会的详细情形和与革命派冲突事件,有《政闻社开会纪事》(《政论》第二号第一三九页)和《政闻社开幕之武剧》(《中华民国开国前革命史》第二十五章第二〇二页)两篇文章,可以参考,现在只把徐佛苏《梁任公先生逸事》里记当日与革命派冲突情形的话抄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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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8108 “政闻社于清光绪丙午[20]秋成立于日本东京,会员约一千五百人,均系留学生,在锦辉馆开成立会,选推职员百余人。梁先生演说约二时余,畅论‘世界各国政治革命不注重国内种族问题’之理由及‘政党政治’之先例。演说未毕,突遇同盟会人张继氏率领廿余人闯入会场,直扑演台。梁先生神容镇静,口不辍演。旋经在场日警劝阻,反对党人出场。顷刻,当地警长复率警卒十余人到场查询敌派扰乱情形,并云政治集会结社是经警署特许者,警署即有保护开会人之责,如甲派人开会而乙派人闯入毁物殴人,是违反警律及刑律,本署故特派人来会场调查实情,以便决定是否以法律解决此事。当时梁先生深恐吾国人因政见不同之细故,致烦外国官厅之传讯,乃派会友向日警力白会中之稍稍纷扰,纯系本会中人偶起争论之故,既非他党来袭,亦未毁物殴人,请贵厅勿介意此事。日警唯唯而退。后来日本名流及报纸颇赞美梁先生之有‘政治德量’云。”(徐佛苏《记梁任公先生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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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8110 当时,同盟会的章太炎在《民报》上就此事发表评论,题为《记政闻社员大会破坏状》,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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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8112 “阳历十月十七日,政闻社员大会于锦辉馆,谋立宪也。社以蒋智由为魁,而拥护梁启超。启超往,徒党几二百人,他赴会者亦千余人,又召日本名士八辈为光宠,犬养毅者,其气类相同者也。革命党员张继、金刚、陶成章等亦往视之。梁启超登,力士在后,与会者以次坐,政闻社员在前,革命党员在政闻社员后,他留学生在革命党员后。启超说国会议院等事,且曰:‘今朝廷下诏刻期立宪,诸君子宜欢喜踊跃。’语未卒,张继以日本语厉声叱之曰:‘马鹿。’起立,又呼曰:‘打。’四百余人奔而前,启超跳,自曲楼旋转而坠,或以草履掷之,中颊。张继驰诣坛上,政闻社员持几格之,金明自后搤其肩,格者僵,继得上。众拊掌欢呼,声殷天地。政闻社员去赤带徽章以自明,稍稍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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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8114 继遂言曰:‘吾不应参政闻社员事,然所以不能默者,将有所诘问于犬养毅。毅前在早稻田,语支那学生曰:中国当速行革命。吾亲闻之。今何故附会立宪,猥鄙至是?’毅俯首谢,则登台作酬应立宪语,既卒,徐曰:‘支那或革命,或立宪,任人为之,在速行耳。’当是时,蒋智由先知有变,不至,会亦遂散。继本意欲痛驳立宪,以塞莠言,会事急至用武,亦未竟其说也。”(《民报》第十七号时评一九〇七年十月廿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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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8116 十月十八日,莲涧先生来信规劝先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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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8118 “立宪之议,似未必真,太过强逼,仍恐遭忌,盖姑听之;若与革党辨驳,似亦不必过为已甚,各行其志便是。锦辉馆一闹,幸不伤人,然未免贻笑邻邦矣。”(丁未十月十八日《示宏猷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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