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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广智事,哗不可言,若再派息,更无术。吾今决令铭三暗行顶股。前年已令季雨暗行,惜雨太谨,谓恐震动大局,今吾密令铭三坐收。芝楼月入(即擅借与张孝之十万)计每月溢千余可收。广智五六千之股本,汝可频促之,今加属砵属因此月捐不收,诚为急事矣,故虽紧极而无可忍。至汝忙极亦当自爱惜,不必再编《中国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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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报》除癸年经拨七万外,甲年拨捐款约二万(又借广智二万两),乙丙年皆过万,丁年一万,计合十五万(墨银行代出五六万,苦极),外另代交息(三年)三万余,合共总在廿万左右,无年不请款,似此实不可行。要之无论勉攻真否(已得勉书),亦必须派人总文字权,更须派人管账。(以廿万之款无不足之理,弟自明之,何待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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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所忧在款,吾所忧在派管账人也。一派管账,则无遁情,虽接济亦当勉强。某人有书来诉,谓人多谗于汝,汝大为惑,今所投命归心者在我耳云云。吾为一切之长,若他人与人得罪,犹不生心,若为我摈,则与本党永永反对矣。彼既知沪中人多攻之于汝,汝不妨派一管账人(派挺之可也,派擎一查数),若文字人亦由汝派(否则文字人由我派亦可),彼稍怨畏,吾作不知,乃抚慰之,则可两收其用,而彼亦不至有他。吾谓此可行,派孝实总文字亦可,不必定在博也。但一收账权,即可为所欲为矣。早一日,易办一日,可速为之。(吾欲派管账人久矣,因恐生大波,故不如汝派。)吾本欲在德国买一大机,价不贵,每时出纸数万,以款事未得人,故止耳。今经大事后百事皆易,惟托款无人,稍有知识,即不可靠,吾以此畏缩。商事已在别纸,以广西樟脑之大利(必须派人学造之),而吾津津数年,港局尚无人能办,今吾决欲停办(因无一商才,必败)。商务欲俟墨得利后,一切股本交还,惟留一二,或可补救,汝于意云何?天下无人才,万不能作一事,而商才与忠信尤为吾党所乏,如用一惠伯(汝当时请吾用之)即亏渔票酒店七万,尽加属九年之所捐,不足惠伯数月之所掷,抑可见矣。全会人才稍可(总持)者只章轩、宽卓二,然二人皆私心好利已极(宽卓割星公地十四博洛),若以全权付之,徒以吾二人之身名便其营私,他日仍供人骂,故无可卸之任,不如归还大众也。但无商款,则无可借,惟欠款甚多,以此为难耳。道远望书,必多书来,办事乃易,即如此书可值数万全〔金〕,(以吾关切,而乐于设法。)否则前四千,亦令拨云樵,可见。此问春祺 二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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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西文住址,不能汇款,可写来。”(光绪三十四年二月七日康南海《与任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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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月间,先生致南海先生书,言联善耆打击袁世凯和荐汤觉顿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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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邸日盼觉顿往。昨日土尔扈特王来谭,(彼返都月余再东渡,来访于村居彼在都即主肃邸也。)言都中事颇悉,大约联诸刘以御王氏,自是不易之法,然敌势方日张,胜败正未可知也。(肃邸侦探布满,有言爱妾亦为敌用者,可叹!邸自言日坐针毡也。)今最急者,当为觉顿谋一官,使得安居都中,而不招忌。而现在经济如此之窘,真不得了。都中出一《大同报》,为旗人所设,办事皆吾社人,社中亦荐人(旗人以外之社员)为之主笔,然其经济亦甚乏,后此尚当思所以济之,不然,将失此势力。又今年六月,社员卒业归国者,殆数百,除分途设法荐往各幕外,仍须谋有以聚之,则上海编辑所之设,又万不容已。今款不继,百事皆将瓦解矣。港中每月一千,至今不肯拨来,非先生严饬之不可。美中卖古董事,宜早谋之,不然此十万金掷之洪水,至可惜也。”(光绪三十四年三月《致南海夫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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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汤觉顿致南海先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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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肃邸纯为帝党,自戊戌以至今日,宗旨坚定,经千曲百折,曾不少变,于贵胄中诚为仅见,徒以平日不修边幅,好下交处士,往往受人指谪。去年项城入军机后,其他〔地〕位颇危,谨乃能保。自经此番阅历,甚能改从前之态度,接人发言,都极慎重,于吾党最为亲信,其接见弟子,极能以诚相待,非重弟子,实重吾函丈也。据言上实不病,即宫中事,渠亦布置妥帖,一旦那拉死去,必不致因他变而累及圣躬。且言前接函丈所赐书,属彼以此事,渠极佩服函丈,远在海外,而虑事之周,至于如此,诚感叹无地云云。此人他日纵不能得政权,(有醇在,肃或不能不稍逊一筹,然亦难言。)亦必占一重要之位置可勿庸疑。吾党今日得此人而联络之,天所赐也。”(光绪三十四年三月汤觉顿《致南海夫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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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月间,南海先生复先生和麦孺博书,里面除论攻袁问题外,并讲到广智书局事,引起党事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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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博二子:得书悉。□□情状,语语深中,不然何至媚外至此。今凤山[8]不西,盛怀[9]内召,或有转移耶?彼虽谍探宏多,若从宗室,满人下手,攻之亦不难,彼实在嫌疑之地。老妪阅事多矣,极少信心,中之至易,是在所布置之人才耳。鲁难未已,则以聂政行之,亦不得已也。楚甚恐之,力主勿大办。惟今之资政院已开,各省会政党争出,迟则各有所主,以是为忧。彼等当国,断无开禁之理,是以进退维谷也。今先其大者,自以倒劭为先,然乘此各省哗争路捕之时,莫若合为一体,自必江粤为魁。所合各省法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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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以争外交为名,请凡外交之事归民间担任,由各省举代表一二人常驻北京为外部议员,从议员公举一人为议长,即请简为尚书,否亦为会办大臣,其有决裂之事,由民间任兵筹饷。如此为题,合十八省要请之,如此既可隐开国会(今日必不能速开议院如此已偷来),明拒外侵,既大得民心,必能大集人望,于国事必有益。但此权(党魁)必在王文韶手耳(马相伯名位恐未能领袖也)。否则岑春煊乎?此事可行否,可酌之,勿失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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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岑可深结,或以岑领之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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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智(停息)之事哗怒不可思议(广智尚有多不妥事),加中三埠尤甚。既大骂汝,(凡百数十函,本欲收拾寄汝,计汝已知,不复扰汝心事矣。)因攻我■迫不可闻。福基似发狂。汝又前误(汝亦大披露矣),有《新民报》事复函,致为口实,吾无可解,以其语太甚,不能不盛怒责之,然恐其决裂矣。惟不责之,其语无状,动云自立,甚难闻之。广智事实吾党理亏,不能不了之,明甚。决意大顶其股以了此。汝欠《新民》款若干,亦望告我,俾设法了之。福基等大怪汝数年不通书。吾虚与逶迻,事事复之,彼又字字诘难,答不可胜答,又复布告,真难与处。疑心既起,无一事而可,抚解皆穷,彼既久不缴款,又日议加属自立,广智余波一至于此,可不慎欤?为此密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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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浑(始于加,亦败于加,后此恐日为彼扇动,而河内尽失也)内地好消息,可多以慰加属人。”(光绪三十四年康南海《与任博二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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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七日,先生致南海书,报告汤觉顿在京活动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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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顿从都中最近来书,谨呈览。中所云良乃臣者即良弼,乃宗室中最才者,而革党恨之最深,日思中伤者也。刘伯刚为第一次学陆军毕业之人,亦一血诚士,得此二人暗中主持,诚可喜也。觉顿约于三四日后便到此间,届时面述一切,细情当续报。孔希伯从广西有书来,所述多要语,俟觉顿来后,与之共阅,乃寄呈请训。大约坚帅[10]不满于云樵,而欲牵觉顿往桂,第觉顿顷所负荷如此其重,岂能舍三韩以营巴蜀,如司马错所论邪?惟桂中顷无人去,致可惜耳。君勉在南极不得志,不图革党势力在彼竟猛进至此,想君勉别有禀矣。勉意忽欲弟子移住南洋,此奚可者,第南洋固亦不可放弃耳。绶卿简暹使消息,现未碻,但亦可望。鄙意今日首辅非贿不行,欲将前此在欧所购之晶床献之,以为索偿之左券,统俟觉顿到商,如以为可,请专行之,不待命矣。”(光绪三十四年五月二十七日《致南海夫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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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徐佛苏在他的《梁任公先生逸事》里,对于密谋倒袁的事也有一段很简括的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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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社于丙午[11]年秋成立,后即派员归国,分赴各省,各界签名预备向清廷请愿,速颁宪法,开国会,声势颇振。清大吏窃恐人民要求立宪后,准拨两难,急欲事前中伤之。又值康先生有为自海外秘电某当道,请劾奕劻植党揽权,及外间有康梁秘联粤督岑春煊谋倒张之洞、袁世凯之谣,于是袁党力促张之洞奏请清后举发康梁乱政秘谋,张氏甚恐留日学界鼓吹立宪,为康梁所利用,乃毅然奏请解散政闻社,通缉首犯,而清廷谕令即下。按政闻社被封禁时,系丁未[12]秋间,此时社址已从日本迁归上海,租宅于英租界大马路。”(徐佛苏记《梁任公先生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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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袁的事,马相伯也极力主张,他在给先生的一封信里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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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某谓得京信,湖南请愿书上,复恐将立宪律继报律等而先颁也,故请愿书应如雪片飞上。然个中要义,一贿,二丸,徒恃口无用也。一则已蹈险为之,约定书中要义要言如数,则大大衍亦如数。张君真可人哉!第二则一丸送土足矣,而皮党竟为土党参利用可恨。粤所主持者,沪将以口不以笔,盖势则然也。大士每以难不见谅言,而不悟其难也,其自造之,恃一不读书之土头,将何事而不难耶。张又谓京信有先去小土意,而复出大土于辽东,恐将予以根据地也。”(光绪三十四年马相伯《致任公先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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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碧泉尔音是政闻社一位重要职员,袁氏为摧毁政闻社计,曾有招致的计划,但是徐氏至终未往。彭渊恂在当日给先生的一封信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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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泉北上及北京支部两节,关系甚大,殊不可轻率取决。恂意,袁以阴险诡诈闻,其于碧泉,决非谓其有奇才异能,诚心延致之,不过欲借以探本社消息,图所以摧折我者而已。我欲窥其秘密,决不易得,因彼固以政门社一分子视碧泉,必一切皆不使之与闻。且袁之秘密,其大者固已昭著,为有目所共见。吾党力能排之,直排之可也,焉事再探侦之?且本社于闽、蜀两省,所恃惟碧泉,即江鄂等处其交游亦多,如一旦北行,虽彼若何忠于本社,决不能身出运动,即欲以一纸书说之,恐亦碍于所处之地位而不可得,吾何必弃一有力分子,并弃闽、蜀数省之经营,以希望此不可得、不必要之结果也。支部之设,在网罗人才。现在能于北京活动者,多甘受政府之网罗,而醉心仕宦者。吾辈不揣冒昧,欲于彼处有所作为,是真与政府争人才。以今日北京之黑暗,虽他党无特殊障碍者,犹恐不能存立(如雪舫述熊铁崖之不能长居北京),我乃直撄其锋,殆恐其不我仇而自挑战也。吾党方略,惟有潜布势力于民间,待党局大定,而后直捣北京,在现时但可以个人关系,暗联络其有人心者,俾为他日之声援。果有确能为本社尽力而急思有所建树者,尤当顾惜之,阻止之,不使败露,以俟党势之养成。先生盍商之上海诸人何如?总之,恂所主张,现在党势脆弱,地不过一隅,人不过数百(严格言之实只数十人耳),曷堪摧压,惟有极力避之,决不可骋一时理想,以招人忌克,而自取败也。此间近有以排斥袁为辞,而非难本社者(多举《时报》及马先生之言论以为证)。其所主张,皆谓一旦袁倒,现政府中无能继起负责任者,政闻社排之,是惟计己党之活动,而不顾大局也云云。足见国民于袁之希望心尚未能纯然断绝,吾党于此时决不宜稍露形迹,不然,他党将居为奇货,以排我也。”(光绪三十四年彭渊恂《与任公先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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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张南皮方面,政闻社不但没有谋倒他,且有联结他的计划,彭渊恂在给先生的另一信里述其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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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晨晤蔗青,谈及程君于本社甚表同意,并力任婉说南皮,(以得其赞成为止。)并谓南皮入京之目〈的〉在速立民选议院,以庆、袁反对甚力,志不得遂,乃主张先设谘议局,意谓此举一经成立,不久必四方一致,而为国会运动,则其结果自能良好。其定该局章程,颇费苦心,隐含有监督行政长官之权能。故南皮深恐一般人民不解其命意深远,膜不经意,极欲各新闻杂志有以引伸其义,而鼓吹之,居常每以未得一机关新闻为憾。若《大江日报》成立,彼可借此说其提携,且云欲函致或一见先生,得详陈其关于谘议局之意见,以祈大力提倡。吾党得此公于南皮处为力,诚大好机会,故恂已切央蔗青、抟九等力与周旋。但均谓必得先生一函乃能见重,且以使其与先生直接。务祈即日书寄蔗青转达,为至祷。”(光绪三十四年彭渊恂《与任公先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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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愿速开国会是政闻社进行各事中一件最大的事,是时该社社员在国内之活动,颇形积极,而尤以运动签名请愿速开国会事为最,这是惹起清廷大吏妒忌的主要原因。二月二十三日,张君劢嘉森致先生一书里面讲该社运动请愿速开国会的情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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