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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会期成会事所运动之省份,以吾社为独多,而总共人数尚不满万。(安徽六七百,山东□□,湖南二千余,江苏现所签者不过四五百。)此间社员觉办事人于此方面并未注意,故此次甚望多得一二万人,为一极大之请愿,以雪吾社不能活动之耻。前在神户所谈,谓合广东西两省,得万余人尚非难事,则函致粤中时,必须得一极热心、极有力之人运动此事,以必达此目的而后已。此最东京社员所希望者也。(徐君勉先生通信处乞示知。)”(光绪三十四年二月二十三日张嘉森《致任公蜕庵两先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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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二日,预备立宪公会郑孝胥、张謇、汤寿潜电请速开国会,以二年为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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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政闻社便以该社全体名义致宪政编查馆一电,请限期三年召集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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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宪政编查馆王爷中堂军机大人钧鉴:开设国会一事,天下观瞻所系,即中国存亡所关,非宣布最近年限,无以消弭祸乱,维系人心。且事必实行,则改良易;空言预备,则成功难。凡事如斯,岂惟国会?近闻有主张十年、二十年者,灰爱国者之心,长揭竿者之气。需将贼事,时不我留,乞速宣布期限,以三年召集国会。宗社幸甚,生灵幸甚。”(光绪三十四年六月五日《申报》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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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该社自去冬以来计划开办之《江汉日报》和江汉公学,这时以经费无着停止进行。侯雪舫在二月十二日致先生书里,论开办报馆的困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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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日报》非得确凿巨款不可冒然开办也。延爽初以为汉口诸凡较沪上节省,今驻久两下比较,始知房舍用费一切比上海昂贵许多,其与上海平等或少廉者,柴米之琐屑而已,其房舍费、应酬费、用人费,皆比上海超越甚多。况吾报社又带有政闻社支部之性质,则他报馆所无之酬应费,吾必不能少焉。房舍应酬已立于应缩小不能之地位,而报之有价值与否,则视主笔与访事电报数者。主笔吾社虽甚足,而访事与电报若撙节过甚,则仍难出色,不能餍阅者与诸社之望;毁谤之书必且丛来;然则外形与内容皆有不能不多费之势。初议欲比《时报》规模缩小,今实立于万难遇事缩小之地。而开办费只吴君觐堂所捐之万元,闻购机器已耗去四千,下余六千,尚未兑来。昨与楚青细商,开办费至少须三千元,以后每月须两千元开支,是除去开办费之三千元,余三千元只足月半粮耳。倘两月后股金不集,将奈何?今欲为稳妥之计,先租一事务所,安顿机器与人工,俟连招股共有万元或至少万五千元时,然后再租大房,定期出版,方不至竭蹶。此股金须先自社员从速交纳,若招外股,恐非出版后不能得也。此延爽与楚青、佛苏诸位筹度再四,非此不可。若孟浪开办,毫无确实来款接济,出版后必有大忧。”(侯延爽《致梁任公先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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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十三日侯氏致书徐佛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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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日报》事反复思之,无限为难,昨与楚卿一谈,倍加忧思。盖非确有两万元至少万五千元,不能着手开办,而此巨款向何处筹得乎?今除以四千元买机器外,只有可恃之底款六千元,此外即社员认股踊跃,充其量不得一万,盖勿谓社员多,口说易,实行难也。统计之,难足万五千之数,此外则须仰给各处招股。爽以为此皆镜中花耳,万不能恃以集事。为今之计,于底款外(社员入股在内),非每月得有确实千余元之补助,此报万无成立之理,(有千余元之月款再足以随时所招之股,始可为也。)是即极小办法也。且爽自维庸懦,实不足以当此重任,而老亲弱息,饥饿都门,债台已增百级,更无颜托钵向人。爽行将他谋,以给菽水耳。然无论至何处,皆不忘扩充吾政闻社,是敢矢死于诸公者也。此意乞转致湘伯先生,并寄上任公裁夺为盼。”(光绪三十四年二月十三日侯延爽《致佛苏我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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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七日,徐佛苏致先生一书,其时正值先生患病,所以信中除论《大江日报》事外,谈及卫生方法,所言吴款,系是日本华侨商人吴觐堂捐助该社两万元款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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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曾屡劝公之注意卫生,乃漫然应之,今果何如耶?倘一旦医药未能得手,何堪设想,天生此躯,必欲戕贼之,不知其用意之所在?前事已矣,后来当百方调养。每日以三时看书,三时作文,三时游览物景,三时静坐,则尊体自可日趋健实。至如饮食寝兴四大节,尤当有确定之钟点,食时戒多言(不发一言更妙),睡时必当熄灯,(电灯不熄亦可,然能熄则开眼时无感觉,不至惹起思想,亦甚有益。)盖饮食下咽时,气盛则易消化,多言则气外喷。睡时正吐出炭气,吸收清气,倘吸收油烟,则志气不得清明。以上所言,皆先生最易犯者,而皆足以戕害生理。先生兼备此恶习,故弟久决不日先生必生大病,甚或一病不测。尊意以为何如?人当年少力强之时,如新造之汽轮,自能圆转如意,马力奋迅,若中年以后,则如汽轮用久,机牙不甚紧浃,倘工师尚不注意管理之法,不复能用。先生弗以日前未曾有疾病之为害,而概视中年以后也。弟身体羸弱,其所以今日尚留此残躯与公等相追随者,全恃此一二摄生之道。弟恒谓人生寿命之长促,不能以身体之强弱为衡者,甚有经验之言也。例如南海何以近来斑发返黑,有规律生活也。丹徒何以日见矍铄,饮食丰厌,寝兴有节也。(此老每餐必食大块肉,每夜必于十时就榻。)先生岂未之见耶。弟之视尊体较自身尤重,故不惜作此噢咻琐屑之言,乞谅其迹,而鉴其心,幸甚,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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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再将社务陆续上达。《汉报》原拟从速开办,数日前雪兄与楚兄酌商后,知非有一万五千金万不能开办,且开办后每月尚须有二三千金接济。盖一万五千金,只能敷三个月之用故也。据雪兄最近调查,汉皋一切用费,较沪上更贵,而房租尤甚,每月此项非须三百元不能适用,故雪兄近日甚为焦虑。昨自途次发来一函,则甚有在他处先谋生活,再办此报之意。弟之心亦甚灰冷,无法可以慰留。社中不能供办事者之生活,又无事可办,他人何能困守此间。故弟自接阅雪函后,郁愤不可名言。幸不过三时之久,接读公之来书,弟随飞函(并打电)报告雪兄,想此君必仍欣然就职也。此君之性情笃实直爽,虽以吾社中多天资深厚者,然视君尚有愧色。弟因蜕公不日来沪,曾促雪兄速来会商,俟吴款到时,必需划出万金,此外或在东京、神、滨、王处筹凑五千金,交雪兄作日报三月之费,想尊意必甚谓然。”(光绪三十四年二月十七日徐佛苏《致任公先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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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相伯对该报持改良社会主义,以为果能开办,不至大受损失,此外并提倡兴办国民路矿协会,以供政党运动的经济基础。他当日给先生的信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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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以经济问题为要,不独我社然也。不才不担经济,亦断不以此相困,觉顿想已代达,但不可以此责望他员,雪舫以汉口应酬糜费过于上海,故不敢担任。愚意我社主义在改良社会,相随征逐,望报纸销畅乎?抑望资助亏耗乎?此绝非官商二界所能助力者,以故曾托英君敛之来汉,代为经报,英君亦慨允。窃以为汉口以西南北十省为我销报范围,持改良社会主义以为之,断不至大失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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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社经济(近拟在宁镇等地处购荒地)须求生息以自养乃可,社会不足以养人,人将群赴官界,赴官界则断不肯立宪。事前不问理由,事后不担责任,政府何等自在,谁肯立宪以自束缚。以此社会当求经济,左右思维,盖莫如国民路矿协会。每县以储蓄法设一信用组合,售小票时则借此为机关部,则学商界与下等社会皆可联合。故章程须兼用信用组合,人人以为然而惮于发起者,殆由社会所仰望之人不敢出而主持之,其不敢之故,殆亦仰望政府之心过切耳。近今耳目所触,无乙事不诒我须行宪法者。医头医脚而不医病根,不问理由,不担责任,如瘖瞽之人,其手足之动,断不能按规则也,今之政府何以异于是。日内拟遍请学界宣讲一番,能得二三百社员,必当再定社名,(今日社会人每以二字党败之,虽不出诸口,而心病则同。)再行选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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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大江报》主笔务请代访妥人,盖英君道德甚高,非此亦不足以改良社会,即不才亦断不敢以纷华相率也。近三十年来,上中下社会无不公然嫖赌,故生财者日少,为匪者日多,社会之可痛哭者,无此为甚,所望我社能起而改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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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皮不准民立法政学校,若吴君果肯助一方,则在上海开一法政学堂,于社会必大有鼓动。又国民路矿协会,其办事及权限章程请示尊意。”(光绪三十四年春马相伯《致任公先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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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麦孺博居沪负责整顿《时报》事,他对于《大江日报》,主张可缓不可停。当日徐佛苏因为痛愤东京社员的攻击,有辞常务员并请改选的事,这也是该社政治运动中一小波澜。现在把麦孺博二月二十四日给先生的信节录两段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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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人颇有攻佛苏者,佛极愤,已函东京请改选,彼谓必辞常务员。弟之常务员亦一赘疣,去年已欲辞之,今佛苏既辞,且彼致函东京改选,则并弟在内,弟似不可不辞,否则下不去矣。常务员与否,本皆无关要紧,然弟为之,则弟既足妨社(弟出名,诸人均异常惊诧),而常务员亦未尝不妨弟,故辞去亦妙。至常务员在此无事可办,则固早知之。湘老在此,则此直不置常务员亦无不可,公谓何如!如以为可,则请代草数行告东京社员辞之,省弟待兄回书久费时日。盖佛苏函已去,而其函内亦及弟,谓弟在此亦不能作团体之活动,则弟辞亦不可不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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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经济极困,且先站定勿再生波澜,《大江报》决不停,惟必大股既集乃开办,至他事皆请暂缓,现时不可遽有兴举。彼讲习会究有何举动乎,我亦何必汲汲办大事者,当取势远,不必急急争目前一二小事,先站定脚,立于不败之地,然后谋进取,若日日浪战,虽小胜亦终必败。用兵之道固如是,立党之道亦谓如是。请兄暂勿高兴,亦暂勿焦急,先为深沟高垒,兵势既集,然后出战,万勿因督战者急遽遂又匆匆浪战,既已费财,又必狼狈。《大江报》事可为前车,必勿再蹈前辙,至叩至盼。”(光绪三十四年二月二十四日麦孺博《致梁任公先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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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三月二日一书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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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报》缓办而不停办,此自无疑义,然缓办亦必当大股既集,足敷一二年,方可再张旗鼓,已一误矣。此时必当准备一二年之经费,万万不可遽又提议兴办。一二年非三万不可,极少亦须二万(除前已用者不计外),二万亦仅支一年,且恐不足,故非于社款外,确得二万元已到手,必不能再提开办。万万不可指望海外,或仅得海外复书允筹而又遽办,必海外之款汇到乃可。前此之狼狈,何济于事,徒令人轻视失笑,自损声望耳。求急反缓,一误万勿再误。兄来书又颇有铺张扬厉之意,恐东京诸公又一拥而起,误事不少,故不辞赘,为兄言之。望兄勉思鄙言,勿急激也。”(光绪三十四年三月二日麦孺博《致任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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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孙敏斋志曾曾致先生一书,论办国民路矿协会和法政学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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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鄙人所最注意者,曰国民路矿协会,曰私立法政学堂。以路矿启发人民之权利思想,固顺导之而易为力。久之商会林立,银行遍设,体大用宏,必收奇效。而以绝大财团之势,既可以握全国之财政权,即可以左右全国而操纵之,制政府之死命,箝疆吏之威权,可联合则联合之,可倾倒则倾倒之;至经济益充,党力益厚,凡伟人杰士可网罗则网罗之,可利用则利用之,反对吾政党者则剪灭之,妨害吾政党者则攻击之。利权在手,一呼万诺,为吾党权势之所及,即为人民视线之所归。由此渐推渐广,不难再造新邦,驾列强而上之。所谓蓄之既久,发之愈宏,藏之既深,则成之必大。先生戊戌之举,虽有旋乾转坤之能力,而不能达圆满之目的者,即蓄之未久,而藏之未深也。虽然即当日果能遂其希望,而举国臣民必有疑先生,毁先生,而出其死力以对先生者,以其时机不熟,故也。夫时机非可待而熟,必有以造而熟者,所谓英雄造时势,为古今贤豪所公认,而必历万难,遭万劫,以委曲而成就之。故今日路矿之导线,即为造时势之先机,亦即应世变之迁流,而不得不如是者,先生真识时俊杰也。马相伯先生为之担负此任,皆先生热诚之感召,所由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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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私立法政学堂,为吾辈造就人才,扩张势力之根据地,较报馆而尤居其要焉。学堂多一学生,即本社多一党员,学生中获一明达之士,即本社中得一用世之才。德国柏林大学约数百人,而多数人才即出其中,政党之成败,即以政治团体之发达及政治思想之普及与否为前提,而欲发达其团体普及其思想,又非起点于学堂不为功。久之群材迭起,布满国中,无往而非党员,无往而非志士。今日为政法之学堂,即他日为政党之舞台,此鄙人敢断言而无疑者。特是学堂必设于适中之地,迨根基既固,将来始有发达之期,夫沿江各省,既以汉口为中心点,学堂之根据不得不注意于此。现闻宪政讲习会在长沙汉阳之间,以学会形式而实充其宪政之党势,凡足迹所到之处,无不为讲习会之势力范围。吾辈尤迟迟观望,则事落人后,恐无插足之区,望先生努力为之,勿稍退步,以贻在会诸君子忧。”(光绪三十四年孙志曾《致梁任公先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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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四日,侯雪舫致先生一书,论办《大江日报》的困难,主张改营印刷业,并促先生出国筹款,为政闻社谋经济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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