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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更有一言欲忠告于公者。公之构此狱,岂不以云樵之言哉?然公之知云樵不如仆之深也。其生平遗行,罄竹难述,殊不屑以污我笔墨,且亦良不欲以讦为直,但其貌不扬,其心必异,以公之明,岂无所察者。他不必论,即以彼受南海二十年饮食教诲之恩,其稍立身名于社会,何一非南海之赐者?人有畜狗,犹不忍蹴踏,况于义则师弟,而恩犹父子者耶?而乃既挤之于前,复陷之于后,必期致诸死地而后为快,是尚得为有人心者哉。仆之恶其人也,非自今日,而乃在五六年以前,尝屡言诸南海,惜不能用也。晋侯之告里克曰:子弑二君与一大夫,为子君者,不亦难乎?公若常昵此宵人,后必悔之。少闲与仆仅一面,不能深知其为人,然才非云樵敌,则可断也。惠伯则古今第一等君子人,而土木偶者也。今振华则云樵之振华耳,以云樵之振华而谓能得良结果,仆请抉吾目悬门以俟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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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振华则何与我事者?虽然此固国民实业之一端,系念国家者固祝其荣长,而不忍其摧残。抑我公亦贤者也,且畴昔所以遇我不薄,知之而不为公言之,亦不能以自即安;若视为相诟者之无善言,则固在公矣。仆之言,略尽于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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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之作此书也,无一事诞妄,无一语矫饰,任聚二十四史酷吏传中人物于一堂,尽出其深文周内之伎俩,终不能得与吾书反对之证据,吾所敢自信也。吾作此书已,仰不愧,俯不怍,浩然自得于怀,亦使人录副袭诸箧底,至万不得已时,而始以自白于天下。窃谓我公宜勿徒中于先入之言,稍一平情,澄以察鄙言之诚否一二有当于情实,果有当者,则系铃解铃,公必有以处之矣。若谓是谰言,不足听闻也;或惮于反汗,虽知过而且遂之也,则吾之力何足以御公者?逋亡之余,虽褐宽博得而戮之,况万乘之君哉!而徇一细人之意,周内以入人罪,他日情实暴露之后,吾知公必将有终身自疚于神明者矣。若仆则何有焉?世人皆欲杀,宜九死之日久矣。所患者,立德立言不足以自致于千古,若乃不洁之蒙,莫须有之陷,则天下万世,自有公论,吾有所以自信者,吾不畏也。言尽于斯,惟公察焉。”(宣统元年己酉九月二十三日《致张坚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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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一日(10月14日),各省谘议局开第一届会议。十一月十六日,各省谘议局代表于上海开联合会,组织国会请愿同志会。十二月,该会各代表入京请愿。同月二十日,清廷上谕,令仍以九年为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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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时起,徐佛苏就正式参加各省谘议局代表的团体,从事于请愿国会运动,这是政闻社和国内团体发生关系之始。先生以后和各省谘议局代表之接近,大半都是徐佛苏的努力。徐氏在他的《梁任公先生逸事》里面记先生主动并鼓励他参加请愿速开国会运动的经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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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自政闻社被封禁后,清大员如奕劻、张之洞、袁世凯诸人,深恐民气激昂,流为革命,乃请清主颁布‘预备九年立宪’之上谕,并创设宪政编查馆,专司预备立宪各事。当时清大吏不解宪政为何物,其馆中重大文牍,大率秘密辗转,请求梁先生代筹代庖。尤可笑者,例如当年之法部与大理院两署,常争论权限,又皆无精当之主张,而两署皆分途秘求梁先生代为确定主张及解释权限,甚至双方辩释之奏议公函,均出于先生一人之手,而双方各自诩主张之精辟。故先生当年代宪政馆及各衙署各王公大臣所秘撰之宪政文字,约计有廿余万言。惟此种著作,均系机械的,不能由先生有自动的主张,故清廷筹备宪政一事,毫无系统及彩色也。及预备立宪分期之程序已定,而中央之资政院及各省之谘议局,乃于宣统元二年依次成立。当时梁先生常寄函上海,嘱余注意联络资政院谘议局之各议员,使其一面努力建议发言,一面运动缩短立宪年限。余遵先生之计议,当时向京外素有交谊之议员,条议促进宪政之函牍,日夕发邮,不下数十百通。各省议员对于鄙议,辗转传观,至为信仰,并有多友力劝余赴京主持言论,齐一同志之思想步骤。余即于清宣统元年冬间赴京,启发朝野,共谋立宪救亡。梁先生闻余北上,欣慰无极,指导余进行之手札,约计三日必有一通,而当时彼此生计之窘,及亡国之悲观,不堪言喻。且先生在神户迭因不能履行债务契约,日夕难眠,尤无钱购纸出报,迭嘱余在京筹凑小款济急。余虽系至贫之人,然以平日安贫仗义之血忱,当能见信于朋友。故余旋京仅数月,幸能迭次借款汇东。此可见昔年彼此订交,纯系道义的互助,且余之奋斗救国,不谋生计,纯系为先生之精诚及道学所激励者也。”(徐佛苏记《梁任公先生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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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先生所作散文中除《嘉应黄先生墓志铭》外,有论时事者三篇:《论各国干涉中国财政之动机》、《张恰铁路问题》、《城镇乡自治章质疑》。(均见《国风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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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十月二十四日,三女思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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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年谱长编 一九一〇年(宣统二年庚戌) 三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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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国风报》出版。五月,各省谘议局国会请愿同志会再度请愿速开国会。九月,资政院开会。十月,清廷应资政院和各省督抚之请,谕令改于宣统五年召集国会。十一月,先生有发起国民常识学会之议。是年朝野议开放党禁之事甚烈,但卒未有成。南海是年与先生书最多,除报告海外事业失败情形和生活状况外,并讨论解禁、币制、为诗、作书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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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九日,《国风报》[17]出版。是报为旬刊,每十日出版一次,内容分谕旨、论说、时评、著译、调查等十四门。出版之初,先生撰叙例一篇、《说国风》上中下三篇,阐述该报的宗旨、使命和价值。现把该报出版时登于《申报》之广告抄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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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以忠告政府,指导国民,灌输世界之常识,造成健全之舆论为宗旨,月出三册,每册八万字,逢一日出版。内容分谕旨、论说、时评、著译、调查、记事、法令、文牍、谈丛、文苑、小说、图画、问答、附录,凡十四门,议论宏通,记载详确,谈丛、小说各门饶有趣味,诚报界之伟观,而立宪国民之粮也。定阅全年六元五角……上海四马路国风报馆。”(宣统二年一月十二日《申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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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在《国风报》时之言论,比以前各报时尤为切实,所以该报出版后颇为风行,南海先生极称道之。但从宣统二年十月以后,因清廷政治愈益腐败,所发表之言论又趋激烈,先生在《莅报界欢迎会演说辞》一文里,论当日言论主张的情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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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乃复营《国风报》,专从各种政治问题为具体之研究讨论,思灌输国民以政治常识。初志亦求温和,不事激烈,而晚清政令日非,若惟恐国之不亡而速之,刿心怵目,不复能忍受。自前年十月以后至去年一年之《国风报》,殆无日不与政府宣战,视《清议报》时代殆有过之矣。犹记当举国请愿国会最烈之时,而政府犹日思延宕,以宣统八年、宣统五年等相搪塞。鄙人感愤既极,则在报中大声疾呼,谓政府现象若仍此不变,则将来世界字典上,决无复以宣统五年四字连属成一名词者。此语在《国风报》中凡屡见,今亦成预言之谶矣。”(《合集·文集》之二十九第三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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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清廷命军谘大臣载涛赴日、美、英、德、法、意、奥、俄考察陆军事宜,先生于日本上载涛一书,历陈立宪应如何进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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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以为中国危急存亡之机,未有甚于今日者也。先帝洞察天时人事,知挽救之道,惟恃立宪,乃涣降大诰,与民更始。今举国官吏以至士庶,亦既靡然向风矣。虽然,立宪之政,唯其实不唯其名,苟实之不举,而徒袭此名以上下相蒙,未有能济者也。夫国家之有政治,犹轮船汽车之有机器也。机器事件有一不具,或虽具而稍有锈坏,则不能以运行。以甲种机器事件移置以于乙种机器,则枘凿而不相入,其究也归于两败。故古今中外之治国者,莫急于统筹全局,纲举然后目张。而我国今日之筹宪政,譬诸则用锈坏之旧机器,杂取他机器之一二事件以搀入之,而又不能具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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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自筹备宪政以来,亦既若上下戮力,惟日不足,而某顾乃以此比之者何也?盖无论欲举何政,必委诸行政机关,而任之者则在司此行政机关之人。今试以我国行政机关比之东西诸立宪国,其有一相类者乎?以我国司行政机关之人,比诸东西诸立宪国,其又有一相类者乎?以行政机关论之,则京与外署不相联络,京署之中,各部与各部不相联络;外署之中,各省府、州、县互不相联络;而无论京署外署,其署内职司各不相联络。责任无所归,功过无所考,冗员充牣,糜帑而不事事,此我国现在行政机关之情状也。以司机关之人论之,则内外群僚,其乃公国家忠于职务者,千万人中不得一二焉;即有一二,又未必明于世界大势,知立宪国官吏所当有事,唯蹈常习故致谨于簿书期会之间已耳。然此已其最贤者也。其他则大率恃苞苴奔竞以进,视官职为市易之具,巧立名目,罔利自肥,一切要政,悉以敷了之,此我国现在司行政机关之人之情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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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以机关则如彼,以司机之人则如此,此如董仲舒所谓琴瑟不调甚者,必改弦更张,然后可鼓。苟非挈裘振领,正本清源,于整饬纲纪澄肃吏治之道,痛下一番功夫,而务举其实,则复何一事之可办者。而今也不然。旧制之弊,旧习之坏,一切因而勿革,而徒骛新政之名,朝设一署,暮设一局,今日颁一法,明日议一章,凡他国所有新政之名目,我几尽有之矣。然人之有之,则以为国利民福之具,我之有之,则以为钻营奔竞之资,信如是也,则不如其无之,犹可以不致浪糜国帑,而斫丧国民之元气也。且国家凡百庶政无一不互相连属,而其缓急先后之序,非统筹全局,则无以剂其宜。同是一要政也,往往有非先办甲事而乙事万不能着手者,一误其序,则并归于无成而已。乃今之筹备宪政,其本末倒置者不知凡几,此某之所最为寒心也,试举一端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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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政无大小,其举之莫不需财,故欲办一事,必须将此事所需之财源立一计划,确有把握,然后兴作。一国财源只有此数,而应办之事太多,则权其轻重缓急而分配务使得宜,此施政之本也。乃还观我国之财政则如何?岁入不满二万万,而偿外债本息去其六十万,所余者乃分配于中央政府及二十二行省,以为政费,即新政一事不办,夫固已竭蹶不可终日。今也朝设一署,暮颁一法令,条诰两集,责吏民以奉行。而奉行之经费,则唯挪东补西挖肉补疮,而绝未尝有一定之计划,此而欲其办有实际,安可得乎?今且勿论他事,殿下所司者军政也,请言军政。陆军三十六镇之计划,创之已数年矣。而考其所以程功之道,则唯有分配各省而责成于督抚,无论督抚未尝实心任事也。即有实心,而费又安从出?各省所入,其支销皆已前定,而未有一省入能敷出者。今中央政府责某省练若干镇,某省练若干镇,文告急如星火,而一语及费之所出,则不复能置词,唯曰饬该省督抚,无论如何,必须先尽此款而已。督抚虽极公忠,虽极多才,而无米之炊,云何能致。陆军既吝是矣,而海军则亦有然。今之筹办海军,非欲借此以自齿于东西诸强之列耶,而试观现在世界海军之趋势则何如?各国每次之扩张案,其经费动十余万万,一战舰之制造费,动数千万。今我国之筹备海军,其将以为装饰之美观耶,抑期于可以一战耶?若期于可以一战,而先不从财政着手,以现今区区之岁入,就令将大小庶政一切停止,而悉举以投诸海军,阅十年之久,而无所成就者,犹不足与欧洲第三四等之海军国比,况乃列强哉。今于陆军海军财政一无所计划,而唯责督抚以报效,报效者虽逾千万,而迁延年余,实缴者不及二三十万。夫恃千余万以办海军,已如九牛一毛,不知何用而可,况并此而为虚数也哉!而各督抚所认报效之款,又岂尝将该省财政通盘筹画,确见有此余闲款项可以随时提支者,不过以此买政府欢心,得为升迁之资,迨升迁他适,而前此所报效之责任,非复吾事矣。凡今日督抚之所以对付政府者,胥是术也。由此言之,则殿下与诸邸虽日夜不遑启处,以图陆海军之发达,而其效又乌可睹耶。然此固不能尽为各督抚咎也。每岁所入,仅有此数,而待支之款百出而不穷,今日陆军军谘处及陆军部曰:无论款项若何紧急,先尽陆军;明日海军筹办处曰:无论若何紧急,先尽海军;又明日则邮传部曰:先尽其铁路;又明日则民政部曰:先尽警察;学部曰:先尽教育;其他凡百庶政,莫不有然。要其结局,则无论何项皆不能尽。以其尽无可尽,且虽不尽,而政府亦无辞以相难也。各督抚亦知其然也,故唯悉置不理,一味敷衍迁延以塞责,或揣测某部某处权力较大者,则略为应酬,以谋升迁地,其他非所闻也。然则无论若何良法美意,但以财政不给之故,即阁置不能举,借欲举之,则不过京外文牍往还,涂饰了事。此实我国近数年来政界之现状,无可讳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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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使其弊徒在新政之不能举办,犹可言也,而最危险者,乃在假新政之名,而日日朘人民之脂膏以自肥。数年以来,各省所兴种种杂捐,名目猥繁,为古今中外所未闻,人民之直接间接受其荼毒者,至于不可纪极。殿下特未尽知之耳。苟其知之,必将瞿然愀然而一日不能以安者。夫以各国租税所入与吾相较,则吾民之负担似不得云重。虽然此当视其国民之富力何如,未可以皮相断也。盖欧美列强,国民财产,平均每人约二千余圆,其每岁收入赢息,平均每人二百余圆,故虽纳十余圆之租税于国家,毫不觉其重。今我国家财产收入未有调查,虽不能言其实数,然各种生利事业,尽为外人所夺。十年以来,入口货物所值平均过于出口者一万三千万两,合以外债本息,每年漏卮于外者,合计约二万万两,以上积十余年,为二三十万万两,民力几何?奚以堪此!故二三年来,各处城市,破产频仍,恐慌屡起,今日全国实已至民穷财尽之时,更事诛求,不出数年,悉成饿莩矣。然则国家将一切不取诸民而坐听各种新政经费无着悉置不办乎?是又不然,苟能遵财政学之公例,以理一国之财,则自有许多新税源,可以绝不厉民,而增国帑数倍之收入者。以某之谫陋,前此曾略拟一《中国改革财政私案》,窃谓苟能实现施行,则每年得十万万元之收入,殊非难事。但非将财政机关从根本以改革之无从措手耳。今不此之务,而唯竭泽而渔,以朘削贫窭之小民,充其量,所得不能增数千百万,而举国已骚然矣。夫民不能自赡其生,则铤而走险,何所不至。无曰养兵,即可以防乱,试观唐、宋、元、明之末叶,何一非由财政紊乱酿成巨变,以至于宗社为墟耶?试观英国、法国百年前之革命,何一非由赋税繁重,民不堪命,举起而与王室为难耶?夫即以财政一项论,苟非及今以霹雳手段经理之,而其祸之所极,已不堪设想,况乎今之所谓筹备宪政者,其纷纠而无纪,敷衍而无实,无一非财政之类也。夫苟非迫于时势之万不得已,则亦何取乎立宪?既曰立宪矣,苟徒袭其名,思以涂饰天下耳目,而实际乃与立宪政治之原则相反,则将来患之所中,必有视专制为更甚者。彼波斯、土耳其两国,固与我国同一年宣布立宪者也,徒以阳托其名,而阴反其实,遂以酿成大乱,两国之皇室几覆焉。殷鉴不远,此去年事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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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者,举国官吏见朝廷立宪明三令五申也,则人人自托于筹备其奏报之文,虽若甚美,而究其实心实力,忠于国家,忠于宪政者能有几人?大率供此为干进之阶,罔利之途,择肥而食,饱则飏去耳。彼辈视官职为传舍,精华已竭,褰裳去之,国之安危,于己无与也。故人人明知外患内忧之岌岌不可终日,顾各怀得过且过之心。若殿下则安能?殿下与国家为一体,与朝廷为一体,国家朝廷,万年有道,则殿下安富尊荣,与天无极;国家朝廷脱有不讳,则殿下欲为长安一布衣,岂可得耶?某岂好为此不祥之言,实有见夫今日官方之颓坏如彼,民力之雕悴如此,而徒日托于筹办新政,毫不审缓急先后之序,绝不为综核名实之谋,此如久病之夫,而杂进庸医之药,不至速其死亡而不止。此某所为椎心泣血而不自觉其言之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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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某更欲有言者,殿下今方总戎政,或且深自引嫌,不愿干与国家大计。然以某所闻,彼立宪国军人,不谈政治者,指偏裨以下言之耳。若在元戎,岂以此论。日本首相桂太郎,非陆军大将耶?况殿下以旦奭之尊,秉方召之寄,与国休戚,为民具瞻者哉!殿下而犹谦让,则天下将何赖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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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逋逃之余,罪当九死,岂宜仰首伸眉,论列大计?徒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念尝受先帝一日之知,无以为报。十年以来,不敢自暇,窃博考列国图治之轨迹,按以宗邦当今之时势,所怀万千,欲陈无路。今值车莅止,吐握贤劳,窃愿假阶前盈尺之地,俾得谒拜献其刍荛。某自审获戾甚深,非敢有所希冀,以求肆赦,且闭户著书,足以自给,更无借此干进之心。唯迫于忧国愚诚,不能自已,故不避冒昧,愿贡狂瞽。惟殿下垂鉴而赐接见,不胜大幸。”(《上涛贝勒书》,引自《近代十大家尺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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