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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处消息沈沈,然未绝望,多疑寡断者诚无冀。然渠于军国重事且如是,况此耶?公自性急耳。顷得若公书,原书已寄北江,(北江已至港,有书来,已由擎转寄,此行极密,请秘之。)钞副呈览,非恶声也。然恐仍再须此物,则难题又至,将阁笔耳。然此事早晚必成,则可断也。”(宣统二年十月十九日麦孺博《致双涛大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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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三日,先生致汤觉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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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始得十三夕手教,慰甚,慰甚。昨在江户上一书,计与此同达。日来读报,知院奏非久当上,公行期计亦不远矣。老牌所引既已开始,则交货之期可待,吾辈善后策又不可不先决,若发表后能拉若老一来共商,尤佳耳。公未行之前,宜常以书与四埠。此间人(滨人尤佳)高兴异常,谓此次独来成,主有名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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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舟中竟能读尔许书,令人一惊,今后可不直道(京道)长矣。下走读教育书数日。宝文之经济(中多佳作)全书出,又移我情,主竟和侍中之癖,入人深也。源丰润事立刻已草一文,但甚简短耳。大清行事,亦竟无著论,吾辈虽忌器,器遂可保耶?何如一击此鼠子,公谓何如?”(宣统二年十月二十三日《致明水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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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四日,先生致汤觉顿书所云景升豚犬,大概是指刘学询以振华案呈控南海和先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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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日书悉。公在都几日,悲观遽乃至是耶?此地真怪区,不识以不佞入其间,亦为所铄毁不也?院既决议上奏,无论俞否,非久终当见明文,公可以即行矣。若月末尚无消息者,则吾当相救。惟公总须有三四缄与彼辈,今不知已有几,若太少者,则虽至沪后,尚宜补一长函耳。此甚要,虽少劳,非得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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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人所事久则恐变,景升豚犬亦一魔障,不先不后而发于是时,吾总信湘乡天事人事相半之说。山人移山之志固可佩,否〔疑作亦〕终视蚩蚩横目者之业报何如耳。但无问出何涂,我与山人合并之日总不远,此最可喜耳。公行有日,尚乞示一电,用诗韵目一字,便得实,令小女从公一游耳。大抵吾辈乐事,终无以过于双涛园忍饥相对之时,亦深望公早日来共此情味耳。”(宣统二年十月二十四日《致荷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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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间,潘若海致先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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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四上一函,谅已登览。兹资政院方、罗二君昨经将议案提出,(一泛言党禁,一专指二人。)审查之三十人,必能足数。惟提出后,能否通过,则待下文也。盖今日忌二公之人,不在旧党,而在新党(如子云之属)[24],又前数日《天铎报》云云,闻全系江陵[25](号称实业家者也,不确)之意,欲借此以尼公之返国,忌其夺彼党魁也。又肖公[26]疏系弟代草,不日即上,继之者尚有二人,别有地位。能上言之三数公,将继续言之。如此,将成为一种舆论。政府即无此意,尚当勉强应之,况周公[27]本有此意者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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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有一层可虑者,此事解决后,复有豚子一事。此乃私人情事,若不设法解脱,终恐为累。闻豚子诉词,周公暨各要人,均已见及。如弟之见,则宜请北江及香径致书于周公及二师力辩。此事似宜从速着手,不可迟也。公如以为然,即电告二公,函即由海外径发可也。弟一面在此与佛公商,拟在本京各报略辩,此事全归罪于象,言此案实由革命党借此以陷二公,再由同志会打一电与皮,言二公为天下仰望之人,今幸归国有机,中国前途之希望系此二人,今忽有此案关系,奸人借此倾陷,请其审慎办理,若因此以累及二公,是断中国前途之命脉,公论必不肯相容也。如此则皮或有所顾忌,而不敢出毒手,否则此人真不可思议也。弟在此苦心经营,全为兹事,而公等累函促返申,究为何意,乞即复示。局中人办事之苦心,料公必能谅也。”(宣统二年潘若海《致沧江先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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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间,麦孺博致先生与汤觉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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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得美中书,云筹款万五千元,专济北需,谓已寄至尊处,不审已收到否?北中需款极急,若、石二公已以此事托人,势万不能中止。踞人著垆火上,断不能拱手坐视,若始乱终弃,则若何以对石公?此款倘至,望即寄来转北,以济急用,倘尚未到,则请往银行一询。此间收款凭电收取,倘寄款者别无电来,则银行阁置,直不相告,东中不审同此情形否?故请至银行询问,倘犹未至,则亦请示,并可告美,请其查究也。(此间前电催雪,据云已寄,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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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来以此事为请者,折四五上矣。(赵、温、黄三侍御杨京卿皆碻已上闻,尚有继之者。)然皆留上。资政折虽上,亦必无效。上亦确已有意,然非疏通则未易实行。雪狼狈甚矣,非此则无复立足之地。故渠筹款至力,而催追亦至急。豚已控察、理二院,理发粤查。而玉田实有意为难,顷尚暗主其事。望开一成,彼可见风转柁,否更将支节横生也。”(宣统二年×月间麦孺博《致远公明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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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四日,伍宪子庄致先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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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政会存案之议不合例,未可行,统一党之组织已详函海外言之。但今日第一重要问题,在于解禁,此问题不解决,则在北京办事难著手,即向海外筹款,亦难号召。今北京士大夫,对于此事亦多协力,似极可乘之机。无奈事势瞬息又变,资政院虽提议,而久不上奏,言官之封事又留中,恐尚有阻力,此真国之兴亡有天命在,诚莫可如何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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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京将一月,目击社会种种怪状,不忍言,亦不胜言,人心风俗若此,非有大力量人从根本上问题整饬一切,不可以救,而天固扼吾党,不令得伸其志,言之真痛,如何如何!四次请愿,正拟加入,而奉天代表而以严谕去,资政院亦取消此案不提,今断不能独力为之,则亦听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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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各埠每月必发二函,虽无真实好消息,亦不能不以此鼓励之,维系之。前接雪来函,墨事失败,已归纽。外势窘至此,如何展拓?同志会及《国民公报》本可略助之,但美中汇返之旅费,由广智代收一千四百元,擎公以款绌用去。弟此次到京仅挟二三百元,真爱莫能助,惟有发函海外劝筹而已(《国民公报》已有报股公启寄海外)。党禁果解,此事不难(但收回月捐则年可得十万),现在则恐难如愿矣。港亦窘极,紫珊来函,每视叹息。故今日吾党之生死问题,全在禁解与否。各事另详若翁函中,弟不赘述。”(宣统二年十一月二十四日伍庄《致任公我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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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间,潘若海致先生书,谓开禁事仍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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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上一函暨小诗,谅必登览。今午晤吴统制[28],言从巨源[29]处得消息,云此事大有希望,大约开年后必有明文。前者政府对于院奏非不以事实为然,乃不以院为然,故稍停顿,即另寻题目作文章矣。是院之此举,不特不能促进步,反阻进步,当时仆已虑及之。以后请子房、文客凡有对于政府举动,万不可从人民一方面着手,盖政府之与人民犹冰之与炭,水之与火,实不相容也。”(宣统二年潘若海《致双涛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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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晢子度于十二月初,自上一折,请赦用先生。折上,闻载沣以先生系得罪先朝之人,碍难赦用,故留中不发。兹录杨折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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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为恳恩赦用逋臣,以裨宪政恭折仰祈圣鉴事:臣闻人情穷极则呼天,劳苦疾病则呼父母,天地之大犹有一物之不容,父母之慈犹有一子之失所。以臣所见,逋臣梁启超者,殆其人也。启超自戊戌去国,至今十余年矣,流转于欧、亚之间,究心于政学之事,困心衡虑,增益所能,周知四国之情,折衷人我之际,著书立论数十万言,审论国情,开通民智,为力之大,莫与伦比。此士夫所能谈,中外所共睹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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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臣所欲言者,则以启超爱国之心,久而愈挚,忠君之念,在远不渝。数年以前,海内乱党孙文之流,倡民生之说,持满汉之词,煽动浮言,期成大乱,寡识之士,从风而靡,启超独持君主立宪主义,以日本宪政为规,力辟其非,垂涕而道,冒白刃之危,矢靡他之志,卒使邪说渐息,正义以昌。近年海内海外谈革命者,改言立宪,固由先皇帝预备立宪,与民更始,有以安反侧而靖人心;然天地不以覆载为功,圣人不以成功为烈,则启超言论微劳,不无足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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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启超之获罪,以戊戌倡言仿行各国宪政故耳。十余年中,宗旨如一,不为异说所摇,复以负咎之身,忍死须臾,悲号奔走,致皇上为立宪之神圣,国人为立宪之臣民。孤孽之心,亦云苦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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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廷立宪之期已定,海内延颈以望太平。而当日违众建议负罪效命之人,独使窜伏海隅,鹪鹩枯槁,睹故国之旌旗,恸生还之无日,抱孤忠而莫自,将槁死于殊乡。是则庶女之怨,不达于彼苍,文王之仁,不及于枯骨,此臣所为欷歔而不能自已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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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闻处事不以恩怨,用人不以亲疏者,人君之德也;穷达不变其道,荣辱不易其心者,臣子之义也;别嫌明微,表不白之忠,以告君父者,朋友之责也。臣自戊戌以来即与启超相识,因学术各分门户,故政见亦有参差。其后游学日本,相处数年,文字往还,于焉日密,亲见其身屡濒危,矢志不变,每与臣谈往事,皆忠爱悱恻,无几微怨诽之词,是以深识其人,性行忠纯,始终无贰。倘蒙朝廷赦用,必能肝脑涂地,以报再生之恩。此臣之愚,所能深信。倘启超被赦之后,或有不利于国之为,惟乞皇上诛臣,以为臣子不忠之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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