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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奎昌致先生书,报告拟在鲁省运动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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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舫随唐使由武汉赴沪,先后自东省议局转来四函,均代收阅,我公有意加惠齐鲁,钦颂无量。因雪未回京,佛苏又赴津门,是以迟迟未报。敝省联合会长夏君溥斋适往雪庽,共读来函,极表欢迎。弟与雪舫系儿女姻好,溥斋系雪妹倩,是以均可代雪主持此事,夏君毅然自任,定当竭力一图。刻下东省处于极端压制之下,捕拿政党,枪毙无辜,酷虐蛮横,惨无人理,藩、警均系承袁意旨。夏君此来欲向政府交涉,日内敝省各府代表即可到京,俟齐集后,即当共同商酌,再行续报。尔时雪舫当已回京。此举既得夏君同意,当可办到十之五六,所可虑者,少数党派不同之人,恐有猜疑,居间调停,此中颇费手续,一俟机会成熟,即当飞电相请。”(宣统三年谭奎昌《致任公先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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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三日,罗瘿公致先生书,报告京中情形和汪兆铭与袁商谈君主民主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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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中自袁入都,秩序全恢复,各部司员照常入署办事,商务照常贸易,每次入京车(京汉照常通车)人数比出京多。北省一般舆论有不满意于袁者,甚盼康、梁内阁,谓继袁非康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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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议和,系英国商界要请其政府出而调停,因由英领介绍停战,十五日开议解决君主民主问题。有谓英国必俟南京失陷,然后出而调停,则北中必易让步,否则未必肯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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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兆铭自共济会后,时来往京津之间,先由严修介绍见袁。袁谓:‘国民会议,我极赞成,惟我站之地位,不便主张民主,仍系主君主立宪,万一议决后,仍系君主多数,君当如何?’汪答:‘议决后我必服从多数;惟以我观察时论之趋向,必系民主多数。如议决民主,公当如何?’袁谓:‘既经议决,王室一面我不敢知,我个人必服从多数。’汪复至津见唐,唐言此事是我发起,必以多数为服从。汪已屡与唐协商。(唐为正,杨士琦、严修为副,有严不愿行之说。)此次议会北中以唐为主体,南中以汪为重要枢纽,议决后战事当可望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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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当时尚未敢迫监国退位,及收禁卫军后,乃由唐代为计划,先将禁卫军炮队全数调援山西,再将药弹运送南伐之军,除调发外,京中所留仅三四千人,无炮无弹,决定洵、涛等必无能为,乃决请监国退位。旋派冯国璋充军统,尽收满人兵权(军谘府早已归徐,满人无一有兵权者。)而满人中最枭雄者为良弼,亦收为己用。于是满人之权,尽入己手,必无他虞。乃派大使赴汉口议和,无论解决如何,皆易办理,皆唐氏帷幄之功。冯国璋调京,系表明不与南军决战之意。南中有段祺瑞,系袁所最信,忠勇夙著,人言在冯国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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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军将领多袁旧人,甚为固结,只知听袁号令,不知满洲,更不知革命,袁足以自固。袁言南军日言北伐,惜其不来,若其来,以南人脆弱之躯,当苦寒之地,稍与濡缓,必不能支,则和议更为易成。日来北中以为和议必成,熙熙攘攘,若已经太平者,亦异事也。”(宣统三年十月二十三日罗瘿公《致任公先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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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五日,罗瘿公致先生书,报告各方面对君主民主态度并转达先生和南海“虚君共和”主张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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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上缄,想登览。现当停战期内,京津一带,极为静谧,议和已移至上海,唐、杨、严之外,加派杨晢子为参赞,范静生系范老约同行。时论谓君主一层,大有希望,而梁燕孙谓不过有三成把握而已。汪兆铭同时南行有黄为基者,与其发起共济会,则谓汪宗旨极和平,而沪中各报已攻击之。汪力调停于官革两方面,而革一边不甚有势力。南中各省代表多系宪友会人,如浙省陈敬第(江苏为雷奋)来缄,谓大势已趋共和,君位一层,开口即遭诟詈,恐不能不并入共和,将来解决民主,必举项城为总统,晢子谓项城仍可为拿破仑云。各报均言唐力主共和,梁燕孙谓绝无其事。梁征问公议论,略以相告,梁谓君位共和,项城与唐均同此旨,嘱将尊恉隐括简言由梁电告唐,资其议和之材料。即已电蜕将尊意见书暨北江致黄书,并录送唐阅,或可资其采择。惟深察南中情形,似非民主不可,若决定民主,则项城不知如何处置。有言俄、日、德三国断不容中国出于民主,必出而干涉,以兵力压制革党,此后隐忧方大,深望南中有深识之士,早为解决耳。日内拟谒项城,备达尊旨,已托其近习约期相见。燕孙谓项城得尊缄(已泄矣),询及若海,燕云:不识。适杨晢子(已泄)在座,谓其人在津,并略陈若梗概。项城甚欲晤谈,请即函若,粤事毕即北上可也。燕谓公言论机关,所需款几何?答言:非十万两不能开手,欲握言论之中坚,非绝大报不可。燕谓:大众商量,亦以公为君主立宪主持最力之人,得公主持于下,必可渐转舆论。其意似甚欲项城出资,组一机关报,此事当熟商之。鄙意谓间接为之,未始不可也。”(宣统三年十月二十五日罗瘿公《致任公先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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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九日,蓝公武[11]致先生书,言袁颇有借重先生和南海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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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城第一次借款不成,现复借款,在商议中,恐亦无效。奇窘万状,故和议内容,据人所述,不过借此延宕,若至万不得已时,则划分南北,挟隆裕、宣统而避居洛阳,以守北方。传说如是,虽未必可信,其能力之薄弱,于此可见一斑。今日冯君为邹嘉来邀去晤谈,微露项城有仰助于二先生之意(冯君本与邹君熟识)。冯君答以深信二先生有整理中国今日难局之力,以时机未熟,故尚未出山(我辈与二先生之关系一字未提)。推测其意,所以仰望二先生出山者,有二故:一欲借二先生以收罗人才,挽回舆论;一望二先生联络华侨,整理财政。惟项城颇惧南海先生,将来权在其上,故尚踌躇未决。而沧江先生则深愿其归国,且有副大臣不愿,则以大臣与之之说,此等言论,姑作参考,以观时局。武等以现在议和中万事谨慎,不欲十分活动,惟日侦探项城行动及政府情形与士夫之心理,以报告二先生,再定计划,余俟后详。据现在情形而睹,项城虽窘,当不可言,武等在此言论十分注意。”(宣统三年十月二十九日蓝公武《致南海任公两先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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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蓝公武致先生书,报告袁方和南中各情并论将来趋势及本党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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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城计划已着着进行,表面所筹得之款,虽近七百余万,大约可望之款,(变卖宝器(此事恐难实行),勒捐亲贵,以及各处挪移。)约有两千万左右,借款运动,暗中亦甚进行,惟无从探悉其秘耳。总之,北方足支持三月。南方友人屡有函来,均言秩序已乱,首领及军队互相冲突,盗贼蜂起,民心厌乱,如苏州省城热闹之处,白昼抢劫之事,已见不鲜。孙中山并未携得款来。南方财政窘迫异常,虽设有种种劝捐勒捐之法,均无效力,如苏省以收田赋招民反对,已成不得了之势,南方之败,可立而待。昨友人深夜来告,孙中山在宁被刺(浙人所为)受伤甚重,未知确否。总之此等事实,在意中早晚所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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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前此表面上虽似退让到极点,有开国民会议公决之诏,实则皆项城之计画,借以敷衍时日,为其计画进行之地,前数函均已言及。当诏书未下时,闻李柳溪言南方之内讧,早在项城意料之中,汉口退兵一节,实以山、陕未平,兵力不宜分,况孤军深悬,既不得用,又犯大忌,故拟退至武胜关一带,反攻为守。至其进攻之军,则全凭张、倪两军,盖项城之意,欲先取安庆,然后一鼓金陵,将来开战之地,必在淮、徐一带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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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数函中述及项城欲与先生联络一节,并有资助经费等语,均系李柳溪正式转述项城之语。此事如何办法,尚待函示。惟以武等之见,此时仅宜虚与联络,万不宜轻动,俟战端开后,南方锐气尽时,我辈方可大活动也。盖南方之必败,识者早已料及。项城兵力虽厚,然欲借此以平十四省,则不仅势所不可,力所不能,且亦心所不敢。故南方败后,项城必仍以国民会议为收场地步,我辈活动当在此时。盖欲建设,非俟此时,亦仅空谈而已。项城虽有权术,然在今日南北兵力对抗之际,固其世界,而至用兵之时告终,以口舌笔墨争竞时,则彼之能力甚薄,盖武力者仅可以对抗武力,若国会报馆等,则非武力所能抗者也。武等急欲组织团体,惟以人才四散,在京之人,大都庸流黑暗者,不足以言大计,然反对项城静以待时之士夫,亦不乏其人。至南方士夫,则表同情于我辈者颇多,惟在民军威力之下,不敢轻动,故拟俟时机稍熟,即行发起一极大政党。此事已略有筹划,届时再行待商,前电已不可行。广东一面,能运动张、岑二公去布置亦是一策,惟二先生则万不可轻动,以伺其后者之人正多也。京城革党甚多,以民政部之力甚强,暗探亦甚得力,故彼等不能一动,徒以恐吓之手段对付耳(每日项城及民政大臣接收威吓信甚乡)。”(宣统三年蓝公武《致南海沧江两先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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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间,麦孺博致先生第一书,报告进行粤事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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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后,粤事大变。闻龙[12]已从革,且其兵已稍散:秦[13]已谢事解兵柄,只身至港(言李[14]已遁),此二者秦晦鸣、陈伯澜言之极碻,秦已解兵自无可言。至龙从革,则报亦言之,彼亦有文字发表,弟仍苦不得其从革之真相。闻伯器已至沪,询渠必得真耗,两日来仆仆访之,不得一见,顷有谓其尚未至沪者。以不得龙氏真消息,则与公孝[15]言太无把握,故尚未见公孝。且汉阳克复,武昌不支(黄已来此),北兵大增,(山东之第五镇,已调至武汉,天津之张怀芝,亦已南下,闻昨日已至临淮关。)高据上游,顺流而下,长江一带力必不支,政府之势日盛,且鲁又反正,则公孝更不敢(畏政府畏为第二北)冒险为此。弟于吾粤实不能舍,且现时舍此亦无可谋者。日内如不得见伯器,亦拟先见公孝一探之。局势一日百变,竭吾力以谋之而已。坚[16]确至此,不见客,弟请见已见拒,谓稍缓乃可见。彼在一大障碍,然亦止问龙氏如何,倘龙仍有力而心不变,则坚虽在仍有可图,尽吾力之所至,谋之而己。此次返沪后,深探彼党内情如乱丝(汉阳之失闻亦由内讧),如散沙,断难有成,亦不可久,不出一月即有形见势绌之一日,然十余省之俶扰,亦必不易遽定。事会之来,不忧其无,然必俟变端既见,然后有机可乘,此时且可布远势。公必不可妄动,则最要耳。”(宣统三年麦孺博《致双涛阁主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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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间,麦孺博致先生第二书,报告与岑商谈和各方面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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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前书后,次日即谒西林,后复谒数次,所谈各事,大约与前书所言者大略相同。渠极有意,且甚热,微窥之且似颇有布置(略耳未必能详密),龙、陆[17]皆有书与彼,必有联络,旧部不少,一呼可集,故乡之盗,亦非所畏。(铅山赴其珂里,今且作督矣,似亦公孝有布置在内。)商榷入路,由海遵陆,均无不可。遵陆则由湘至桂,挟路而东;遵海则议商假外国兵轮,或用前议,而先令龙返旆于其旧地,公孝至后,径入其军,且拟与巩先略通声气,托木堂周旋其间,皆可商行。谈商之归结,则曰出则必出,(以故乡为根据,彼十二分赞成欲动。)然非自有武力不可,自有武力非有饷不可,故必得大款乃可出,盖非有此物在手,此时固无可借手。吾人之意,亦如尊电所云云,然彼恐所筹不能见之事实,则狼狈不堪,必不肯冒险也。顷得季公书,所谋亦同此意,且颇有经画,然以仆揣之,亦非此物必不能动。仆以尊电令留,恐有事商,请公孝往商。季公廿一丁内艰(有电至),不久亦可出也。要之无此物,则无论何人何地,均无可回旋之余地耳。若木在此,事彼中要人,颇相通声气,渠终有嫌疑,然其同学甚多,皆未有位置,倘有借手,渠可尽拉之来耳。若木在此得其家书,言若木在东所发第二电,即以彼意商公路[18],路谓本实有此意,但今方□□□□(彼书此数字用西文,若木亦不解),故尚未便,务求宝云去,必极欢迎云云。子山舅书来云云,亦略同。此意想已有书奉告,今并其(子山)书呈上,(顷因澄已将此书焚去,不复寄矣。至所云报事,则谓燕孙在热有势力,渠询子山办报之事,子山言非十万不可,渠似有意,若以为可,则请宝云以一方〔书〕致燕交弟寄子山转致云可也。)至所云报事,公赞成否,请示。如赞成则以书来,照渠书中言行之,寄至此间照办可也。城北[19]极主联公。北谓公路力大,推公孝则与公路绝(公路、公孝必不能合),且恐南北之局自我而成,故仍主联公路,力主公孝事当少缓。彼至北后,细察内情,再以电来,此时此物未有实在消息,木堂又因病返,未能即与巩通入东声气,则自可待城北消息也。”(宣统三年麦孺博《致任公先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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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六日,麦孺博致先生第三书,论对北方态度并报告在南中接洽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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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书附南佛一禀,计达。典虞[20]来,奉书具悉。对北计划,非不可,然必以得彼实情,能倾心相待,行我怀报〔抱〕乃可,必不宜孟浪也。典至此历见彼中重要人物,察彼内情,大约与弟前书所云无异,纷乱无纪,饷械缺乏,战斗力极脆弱,无足言者。顷方在磋议和事,然和实不易成,闻有外人之动。倘和不成,则土有词以谢外人,而可得借款之机会。土必穷极兵力,不可当矣。
1705719451
1705719452
弟谒山公[21]屡矣,均见拒,竭力托人达意,略告以谋划,彼亦不见。据伯器[22]之言,山公非无意者,伯器极赞成吾乡之议,但谓非由吾乡人拥迎不可,此一时何能立办。渠已回杭,大约就司令之席,盖先欲借其现有之武力,以为立足地。渠主推山公者,或山公暗有计画,未可知。秉又言,山公曾暗见太炎,太炎等方组一统一会,云亦欲推山公为首领,然此种会有何势力,山公左右非人,但欲因人已有之局面失计太甚。(即得之亦一傀儡,各省都督其前车也。)犬养至,求见亦未见(犬养大不高兴),顷方为犬养谋一见。天下多故,而瑟缩作新妇态,不亟吐握揽延英俊,吾知其无能为也。但其人资地可用,尚不欲决绝之耳。此间侦探极严密,(典及弟一访客,彼中亦知之。)典不欲露面通书,属转致。典在此运动同学极多,其同学数十人皆在此无事(各军皆已成之军,本省统带,无可安插),无可借手,欲谋组一镇,而不名一钞,无可借手。典云已运动甚至,倘有借手,即可立集。(典云有款即可用此数十同学,练兵亦可,然自无根据地,极无用,兄请商之长者,以为何如。)渠尚拟日内至宁及各处细察内情云。尊处近计划如何?北中消息如何?至望示,典极盼尊处消息也。”(宣统三年×月六日麦孺博《致双涛主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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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9454
十一月十六日,麦孺博致先生第四书,报告与岑商谈入粤事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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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19456
“若木今日偕木堂等见公孝,公孝大动(若木力谓彼此时必不可不出之故),木堂力劝其入建业,公孝以为木堂已与巩用黄牛说妥,愿拥戴彼也,则大喜,满口承允,愿入建业。木堂行后若木乃力陈建业之难办事(若木不便言黄牛之不愿拥戴),其中纷哄之无用,且因人已成之局面,终必为其傀儡,不如吾乡之可用,极力敷陈,彼乃跃然愿行。但谓此行非招集旧部不可,乃为一切计划,欲由黄牛推彼往任粤事,则其势极顺,盖此时黄牛已无计治粤,当愿推渠往,如此则行动甚便利。海道可行,则由海道,如不可则由湖南入粤西,即用陆提之兵并龙之力以入粤,一面招集旧部,事必可行,惟一切须款,尤当先有款以济龙军,非得一二百万不可。故亟当先筹备款项,以赴事机,当即发一电奉闻,电文云‘公孝允赴粤,云有款乃可行,请先筹划,电示柏原、丹波来函详’云云,想达签掌。柏原于入粤之议,似尚不甚了了,盖木堂等本力说其入南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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