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字猴:1.705719808e+09
1705719808
1705719809 “黎副总统电致袁大总统及参议院,谓民国用人应勿拘党派,梁启超系有用之才,弃之可惜,保皇党诬说,不应见之民国。”(《黎元洪谓梁启超为有用之才》民国元年六月十七日《申报》专电)
1705719810
1705719811 七月四日,张君劢致先生书,论先生归国问题并报告运动情形:
1705719812
1705719813 “任公先生道鉴:久不通书,殊深悬系。此间党争殊剧,要皆不足与言国民的运动。协会与讨论会本有与共和党合并之议,旋崧生等以其内容大杂,且以黎为总理,先生为协理一条件,商议数次,彼尚不能照办,故日前决议,另造一党,合国中人物,共同发起,而以先生及松坡为发起之首,而以两会加入之。如此办法,则一极大之第三党必可造成,而吾辈政见之发挥,较之加入他团者必易为力,此日前所以有电止觉顿之行,令森及崧生来东商榷也。现专待觉顿来后再商,如共和党能照前议办理,则实行合并,亦属不可知。徐鞠人东游之说,早见日报专电,此公度量广大,有结交海内名流之心,此次渡东,半出于森等之运动,半出于项城之劝诱,盖借此以养其声光,以为卷土重来之计。顷已由京赴津,即日东下,在森处言到神户后(已将地名开去)欲与先生一谈,万望先生接待,且可询以北京时局。此公无言不可谈,无人不能容,以德性论之,当推海内一人矣。项城及徐公近于先生,异常拳拳。项城颇有请先生为顾问之意,大约俟同盟派辞职问题定后,此事即可发表。会员中有张君乾若(名国淦)为先生奔走最勤,极为可感。此间蒙古王公日昨继蔡督之后,呈请大总统电召先生返国,此森与三多(号六桥)所为,日内亦可发表矣。”(民国元年七月四日张嘉森《致任公先生书》)
1705719814
1705719815 七月八日,萧湘、李文熙两君致先生书,论运动先生归国并印布财政文章各事:
1705719816
1705719817 “昨胡子笏兄来函,极言先生归国乃目前最切要之事,惟必须由袁、黎两总统发起(渠以往说黎公再电国务院参议院矣),即彼党出死力以相挠,以两总统堂皇正大之行动,吾党复联合同志团体,群起维持,料渠党必技无所施也。子笏此说同人极为赞成,先生以为何如?《财政商榷书》已出版,初印一万五千册,本会各交通处即需九千余分,已交邮送上二百册,第三期发布拟以《不换纸币意见》、《国民捐意见》、《财政现状质问书》同册付印,济武来函《不换纸币》文,京中《国民公报》(得毋觉公寄佛苏耶?)揭载,直署公名,本部不应再行印布,现只国民捐意见及其质问书二件,殊形薄弱,望先生速将财政文约钞万言上下寄下,一同付印,至盼至盼。国会选举期转瞬即至,吾党不可不早预备正坛演说资料,并各交通处著手运动选举方法,亦请择其纲要,汇帙见示,俾本部早日刊印,通告各地,扩张党势,必有大影响。来示耑论政党办法,文稿就,亦希速速赐下,借供同人取法。伯兰已丁母忧,已函劝节哀,并约早日到沪主持一切矣。”(民国元年七月八号萧湘李文熙《致沧江先生书》)
1705719818
1705719819 七月十九日,梁文卿致先生书,报告各方面对先生归国问题之意见:
1705719820
1705719821 “弟行后想兄等已回神户久矣,觉顿以何时来,此间人盼切盼切。昨往晤汤济武、刘崇佑、梁善济诸君子,济武言,兄无论如何,总宜即归,乃为上策,机不可失,今日不归,恐此后无再有良机如今日者。而佛苏、掞东之主张则正与彼等反对,渠等大不谓然,谓以吾辈今日而论断,不畏人,人亦无畏者,且天下事非稍冒险,必不能成,即成亦无价值,吾党人才总较革党为优,然吾党一事无成,革党则就大业者,此无他,敢冒险与不敢冒险而已。济武一种至诚之君子,其出言呐呐,似有无限愤激者(因有人阻兄行)。崇佑君人甚英健,至可钦敬,其议尤痛快。渠谓弟等对于令兄(渠误以我等为手足,此济武介绍时之误辞也)皆未谋面,皆是后辈,然而吾等不避艰险以戴令兄者,诚以国家为前提,亦以天下事非令兄莫办。中国人有两种劣性:一曰妒嫉,一曰趋避。此皆与有生俱来,未或能免,此时不归,必须待中国人将此两种劣性消灭时方有归期,正恐海枯石烂,亦无其期,均之被人妒嫉趋避,早与迟归,一也,故无宁早。此时机会不可再逸,逸则以后亦不过如是云云。渠又力言现时他党分子复杂,万难合并,最好兄归,即时由讨论会发电各省改党,正式提出兄名,正正堂堂请各省支会赞同,然后各人一齐署名,发起一党,戴兄为首,发表党纲。政党事业不外两种:一曰竞争政权,一曰指导国民。吾党纲则主目前不入政界,专以指导国民为务,是则妒嫉者无所用嫉,趋避者无所用其避。今日投身政界,无异牺牲其身,断不容兄自由行动(指入政界),内阁新组,无论何人为总理,皆短命者也。彼一短命,此一短命,待人人视组阁为畏途,或知其难时,吾党再取而代之,易如反掌。以上节述崇佑君言如此,在兄酌之。弟与宪子私见,亦以兄即回为上,不然将不亲身临前敌,虽有健卒健将,统率无人,未有能进取,未有不失败者也。”(民国元年七月十九日梁文卿《致任公先生书》)
1705719822
1705719823 七月二十三日,吴柳隅致先生论宜即归国书:
1705719824
1705719825 “抵沪后寄上一书,谅经收到。现在讨论会同志皆谓先生宜速归国,盖先生若虑同盟会反对,则在今日彼辈固反对,即十年二十年后始归国,彼辈亦反对也。然俟河之清,人寿几何,欲待其不反对始归国,则终无归国之期也。则何如即竖新旗帜,造成一种新势力,使彼辈不敢轻侮,或竟能相安哉。至虑彼辈有野蛮之举动,则住津、沪租界之地,稍加警备,当可无虑,且彼党中之地位稍高者,今其生命且重于我辈,出入必警戒,亦何必畏彼哉。且彼辈尤有可恶者,彼迩屡遣胡子靖来招讨论会与合并,盖谋分先生之势力也。胡子靖在外间又言先生特一书生,无办事才,劝人勿过信先生,又劝构父写信,阻先生勿归国,幸构父力拒之,讨论会同人亦不为所愚。胡子靖此种举动,盖受孙、黄所指使也。(胡子靖易变如此,人心之不可测固如是哉。)日来共和党在沪干事孟森又来商量合并之事,据言共和党之党名可改,其他条件皆可商量,已各分电北京干部商量合并之事矣。盖鉴于统一共和党与同盟会提携,故共和党不能不谋与他党合并也。北京现有《国民公报》案,先生如不欲即往,或先来沪上,与诸同志一晤,然后北上亦无不可。要之现在时势当不容先生之久留扶桑而不归也。乞再细思,即定进止。”(民国元年七月二十三日吴贯因《致任公先生书》)
1705719826
1705719827 国内各政团从五六月起,就都有合并的趋势,到八月间除共和党外,同盟会和统一共和党、国民共进会等几个政团合并为国民党,而共和建设讨论会也应时势的需要,与国民协会合并为民主党,八月二十五日《申报》记该党合并的缘起说:
1705719828
1705719829 “国民协会与共和建设讨论会以中国政党萌芽伊始,国民政治观念尚形弱薄,如仅有二党,恐党争日烈,国家异常危险,故决计发生第三党,主张最公平之言论,不竞争政权,专注全力以普及政治智识,传播政治信条,闻两会在京代表已决议,将两会消灭,即以两会旧有分子并约多数健全分子发起一党,定名民主党,各省签名发起者,亦有数万人,现各团体尚有愿加入共同发起者。”(《民主党出现之内容》民国元年八月二十五日《申报》)
1705719830
1705719831 先生以九月杪(确日未悉,以时计之当在二十八九),由神户起程归国,十月初五日抵大沽,初八日始到天津。先生在大沽舟中曾与长女令娴两书,述舟中生活情形。以下十月初五日书:
1705719832
1705719833 “门司一电,想早达。登舟吸纳海风,宿疾全愈,胃逾壮。门司展轮之翌晨,风颇剧,第三日至平稳,第四日之夕,又遇大风,并我亦觉体中不适,荷丈则几于无心人世矣。惟尔二叔饮啖更健,真可人也。此次因船小无散步处,闷守小室中,殆无复海行之乐,幸同行有数人,得谐谈消遣耳。因风稍迟数(初五晨十时到沽)时乃到大沽,遂不能趁早潮直至,今晚(初五)十时可进,明日破晓登岸也。船到步(埠)后,尚须候一日,此真天下所无,此中国之所以为中国欤。此间已寒极,可以御裘,去年一冬不冰河,遂开未有之奇变,今年恐九月遂冰河,又不知生何变象也。在舟一来复,不知世事,不审登岸后有何惊心动魄之事也。天气渐寒,祖父寒衣宜早备,睡席恐冷,可劝支床。吾到津后,当甚忙,或不能多写信,告祖父不必悬念,拟到津后,即买奶子葡萄托船主带上,未审能有暇否耳。匆匆写示娴儿,书呈祖父,不另禀。饮冰。初五夕大信丸。”(民国元年十月五日《与娴儿书》)
1705719834
1705719835 十月初八日书:
1705719836
1705719837 “今日初八了,吾侪犹在大沽口也。十五年前,仓皇去国,在此地锢闭十一日,今兹得毋亦须作一应笔耶?望归国,望了十几年,商量归国,又商量了几个月,万不料到此后,盈盈一水,咫尺千里,又经三日矣。何时能进,尚如捕风,此种港湾,大约除我堂堂大国外,全球更无他地可拟,终日锢在此丈室中,世界上事百无闻见,亦不知京师曾否闹到天翻地覆,亦不知世界上已亡了几个国,惟觉日长如年,惟以叶子戏度日,寒暑表下至五十度,搜尽衣箧,身拥肿如牛腰,寒犹彻骨,船上食品已尽了,西洋料理一变为日本料理,明日恐并日本料理亦备不起了,烟卷亦尽了,核桃花生之类,则数日前早尽了,(小轮船不能来,故食物不至。)大约总待汝德猷叔来,一同登岸也。我却心境泰然,绝无着急,所最念者,岸上来接诸君耳。昨日本拟一电相告,以小轮船不来,故不能发,想正悬念。今特琐琐相告,可并禀高堂。初八午,大信丸舟中示娴儿。启超。”(民国元年十月八日《与娴儿书》)
1705719838
1705719839 先生到天津后,住旬余日,以二十日入京,入京前曾数次写信给梁令娴,报告到津后各种情形。其十月十一日第一书说:
1705719840
1705719841 “到津后情形,由汝叔报告,想先达。三日来无一刻断宾客,(唐绍仪及前直督张锡銮皆已来谒,赵秉钧、段祺瑞皆派代表来。)门簿所登已逾二百人矣。各省欢迎电报,亦络绎不绝,此次声光之壮,真始愿不及也。张謇、黄兴皆候三日,因初十在湖北开国纪念,彼等候至初七不至,遂皆往鄂耳。汝所发电报,误初五为初三,故自初二日各人麕集,客邸俱满,诸熟人向荷丈戟手唾骂,谓误电害人,统计所核,将及十万,要荷丈赔偿损害云云,然正以此,故今日各人次第归京(人人盘费皆竭),此间又稍得清静也。(明日礼拜六,又将纷纷来矣。)连日赴共和、民主两党欢迎宴及演说会,又地方官纷纷请宴,应酬苦极。寓中则分三处,客厅无时不满,大约总须十日后,乃能回复秩序也。共和、民主两党合并已定,举黎为总理,吾为协理,张、伍、那皆退居干事,大约一月内(现甚秘密)成立发表,国民党亦曾来交涉,欲请吾为理事,经婉谢之,彼必愤愤,然亦无如何也。入京期尚未定,项城颇盼速往,吾约以两旬后或竟俟新党成立后乃往,亦未可知。此间屋小不敷住,一月后或将迁居,然总住津,不住京也。祖父大人近体何如,天气渐寒,总以不睡地为宜,可婉劝。吾虽终日劳劳,(惟未得一好跟人,颇不便耳。)而精神逾健,亦因诸事顺遂,故神气旺耶?汝功课如何,所听受能领悟否,随时告我。思成病全愈否?本月家用尚充否?现尚未收报款,故不能寄来,北方今年大约无事,住此极可安适勿念。”(民国元年十月十一日《与娴儿书》)
1705719842
1705719843 《顺天时报》对先生抵天津后的活动亦有报导,该报写道:
1705719844
1705719845 “先生因直督派人远迎,日本领事、王交涉使及杨警道招待一切,午后二时特分往各处投刺,除日领因病未晤,余皆延入畅谈。直督素倾慕先生,谈话尤为诚恳。谓建设民国事业,非先生莫属云。晚七时,赴利顺德民主党晚餐欢迎会,由孙伯兰君述欢迎辞,次梁先生答词,继由杨晢子君代表来宾述欢迎辞,至十二时始散。初九日晨九时半,赴李公祠民主党直隶支部欢迎会,到会者数百人。梁先生演说中国政党有第三党之必要,并详述第三党应备之条件,闻者为之动容。嗣由孙伯兰君代表述答辞,十二时散。午刻赴交涉使午餐,欢迎会毕,答拜提学使、盐运使等。晚七时赴利顺德共和党代表欢迎会。”(民国元年十月十二日《顺天时报》)
1705719846
1705719847 又十三日第二书说:
1705719848
1705719849 “汝德叔已至,亦阻潮一日也。前电及函想俱达,连日应酬之繁如故,惟各事进行,一日千里,虽繁冗,亦不觉其苦也。现所难处者,惟国民党欢迎入党一事,彼已二次专人来劝驾,然此安可者,只有拒绝之而已。共和、民主两党大约两旬后联合成立,两党员皆有‘哀鸣思战斗,迥立向苍苍’之意,选举胜利可期,然自兹以往,当无日不与大敌相见于马上,吾则必须身先士卒也。项城约早入京,(迟早本无不可,因莫礼逊由英新归,欲就我决定借款问题。顷复有一事,北京大学堂学生正反对新校长,闻吾至则向政府要求任我就此职,今日各科各派代表四人来津求我承认,已力辞之矣。)同人意欲俟大党成立后乃往,顷荷丈方在京,待彼来乃能定也。项城月餽三千,受之与否,亦尚未定,旅费家费皆极繁,恐不能不受也。党成后,此间诸事稍定,尚须往鄂一行,寓所或须移至京。(项城已为我备一宅,我若不往,即命鼎父看屋也。)汝叔因语言不甚通,料理家务极苦,日言须汝母来,吾意无论如何,必须俟汝听讲毕业,虽人事难知,或不及待,亦未可知,当念光阴难得,黾勉日进,诸事可禀祖父大人知之。”(民国元年十月十三日《与娴儿书》)
1705719850
1705719851 又十七日第三书说:
1705719852
1705719853 “连日两党议合并大略就绪,吾准二十日入京,在京小住四五日,即须赴鄂。京中行馆,一切由总统府供张,即前此用以馆黄氏者也。此次项城致敬尽礼,各界欢腾,万流辏集前途气象至佳也。惟应酬苦极,夜不得睡,今日虚火涌上,牙痛大作,遥思须摩、箕面间,菊花正肥,枫叶将赤,携酒跌宕,为乐何极,无端预人家国事,尘容俗状良自怜也。祖父大人比来心绪何似,宜常侍游以慰岑寂。汝学业何如,能听受领会否?吾于一身起居饮食,既不惯料理,加以此间食客日常十数,仆役亦十余人,汝叔言语不大通,荷丈又无暇,在理非汝母归来(汝母归后家费月当省百数)不可,然吾欲汝学成,不思移家也。客散将睡,辄复作此。娴儿读。饮冰。项城书呈祖父一览。”(民国元年十月十七日《与娴儿书》)
1705719854
1705719855 又十八日第四书说:
1705719856
1705719857 “各书并悉。吾决二十入京,项城初预备军警公所为行馆,因吾偶与人言,曾文正、李文忠入京皆住贤良寺,彼饬人铺设贤良寺,顷已备矣。此公之联络人,真无所不用其极也。日来最困之问题,则国民党日日使人来招邀强嬲不已,(大学总长亦是一难题,吾颇乐此,然国人不许我也。)彼盖深忌吾两党之合并也。大约入京后,不惟此两党开欢迎大会,即彼党亦有,然对付之法,煞费商量也。现都中各报记事(论说时评)皆以吾为题目,闻(擎一来述)上海各报亦然。黎宋卿今日有长电(各报所登皆节省,因中多言党事也)至,大约鄂行总不能免,乘此一漫游全国,亦未可知,但出报则恐不得不愆时日矣。吾牙痛已愈,惟应酬太繁,饮食无节,终虑作病耳。”(民国元年十月十八日《与娴儿书》)
[ 上一页 ]  [ :1.705719808e+09 ]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