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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0841 黎大总统聘先生为秘书长事,先生于六日复电婉辞,现在把黎原电抄录下来,作为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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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0844 “屡承来训,虑远思深,谋国之心,家居弥笃,泰山北斗,景仰为劳。亦知读礼之时,不敢以阁员相浼,然万端待理,棼如乱丝,辱以庸才,丁兹危局,设使旧鼎覆,沦胥以灭,既负人民望治之心,亦违先生救时之愿,窃不自揣,欲以本府秘书长相屈,既无嫌乎夺情,且可资乎论道。先生模楷人伦,万流仰镜,倘肯垂念邦国,当不忍金玉尔音,敢布寸心,拥篲俟命。”(民国五年七月一日黎元洪《致梁任公先生东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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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0846 以后黎元洪还数次致书遣人恳邀先生入京,赞襄一切,此外并令公府收支处自七月分起月赠津贴二千元。其致先生各书中有一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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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0848 “自违麈教,裘葛载更。岭树江云,迢迢千里,虽鳞鸿多便,邮电常通,而仰企之怀,未足罄其万一也。徐君佛苏到京,询悉素履安和,旅祺清适,欣慰不可言喻。国家多故,祸变相寻,赖执事奔走提倡之功,与夫调护斡旋之力,幸得由剥而复,转危为安。元洪不才,亦获随诸君子后,共荷巨艰,凡百措施,均资指导,嘉猷伟略,薄海同钦,此固民国无疆之休,非仅私幸已也。现在国会在开,人心粗定,而茫茫前路,来日大难,一切建设问题,非得闳才卓识,如执事者,从容坐论,随事谘商,长夜冥行,其何能淑。前曾奉上一电,敬迓高轩,适执事俨然在忧服之中,哀毁已甚,未便固请,然引伫足音,寸阴若岁,自夏徂秋,虚席以待者,亦既三阅月矣。屈指读礼之期,行满百日,为国夺情,万民所望,睹此危局,宁忍恝然,伏乞台从北来,克日命驾,慰我饥渴,示我同行。遥望江天,九顿以请,幸毋遐弃,鉴此微忱。”(民国五年黎总统《致任公先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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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0850 七月十五日,军务院宣布撤销,先生前后主张斡旋之力最多,吴贯因《丙辰从军日记》记述其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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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0852 “二十日午后一时抵肇庆,悉军务院已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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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0854 军务院之始设立也,宣言俟袁氏退位,黎公就职,国会召集,国务院依法成立时始行取消。至是袁死黎继,而国会亦已有召集之明文,所欠者则国务院未依法成立耳。故激烈之士,以此集怨于梁任公,以任公赞成取消军务院之说也。取消军务院之议,倡自浙江督军吕公公望,梁任公起而和之,于是军务院诸抚军皆赞成此议,遂宣告军务院取消。怨任公者,以取消之议任公之电最有力,此说诚然。虽然,若以取消为非当,先怨首倡之吕,不当独怨附和之梁,况附和者举抚军皆是也,何独梁任公?独丛怨于梁,苟非借以快私忿,持论宁得谓平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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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0856 军务院之取消亦不得谓其为非黎公正位而后,所谓惩办罪魁也,恢复旧约法也,召集旧国会也,撤去龙济光也,凡护国军方面所提议者,北京政府一皆降心以相从,军务院既终当取消,则提前裁撤,以示交相让步,顾全大局之意,此正公忠体国之所为,宁有不合。且惩办罪魁,恢复约法,召集国会,撤退孽龙等事,欲使总统命令有效,必有阁员副署,苟以军务院与之对抗,而不认现国务院为合法之机关,则其所副署之命令,安能发生效力。诚如是也,则各种问题奚从解决,故军务院之取消,诸抚军不特忠于谋国,抑亦见理甚明,丝毫不得置议也。”(吴贯因《丙辰从军日记》五年七月二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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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0858 七月以后先生斡旋时局的事绩尚甚多,兹不赘述。惟有一极重要事,便是先生和同人的出处问题,先生为这个问题曾屡次与同人磋商,最后的结果大概是同人方面不必拘定,先生方面则绝对不可出山。现在摘录有关此问题之材料数篇于下,以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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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0860 先生于六月二十六日给其子梁思成、梁思永书,可见先生是时的态度尚未大定,其时梁夫人有归宁贵州之议,所以信中也有道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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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0862 “作此书时,计汝母已首途矣。吾为时势所驱,恐非久亦须入都,乃知大隐市朝,谭何容易,虽以季丈之消极,当亦不能坚持也。川局已定,汝母或可由重庆行,汝等学业近如何,成永何久无禀报耶?英文京报文日内当赶成,但客多竟未获一执笔也。吾因不轻发言,故全国各报皆无文字发表,《国民公报》所登告白,不过一种虚伪耳。”(民国五年六月二十六日《与思成思永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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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0864 七月六日先生致蹇季常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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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0866 “季常我兄:奉电称即径东行,不复过沪,觖望何极。吾党数人所以自处之道,今万不能不速决,前本定相率偕隐,不复与此五浊恶世为缘,而亮平、静生力言其不能,佛苏比至亦持一切积极之议,且谓此议实兄所深赞,今读来书似较贱子尤甚。吾侪若长作此且前且却之态,重以内部不能一致,非唯无以应外界之变,即精神上之苦痛,恐亦有加无已。愿兄偕亮一来,精心商榷,进止既决,庶可以各求安心立命之处,兄何必吝此一行。贱子遘兹大故,重以荷庵之哀,而外界悲观之刺激,复日相承,几于绝无生趣,亦望故人促厀相濡以沫也。”(民国五年七月六日《与季常我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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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0868 七月十四日与梁令娴书,可见先生是时的心绪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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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0870 “近日心绪殊不宁帖,因悲悯于时局,益怆念于死生,非全行摆脱外事,则忧患相缘者恐未艾,然正有不能摆脱者存,奈何奈何。每日来电发电,各皆十通以上,每通动数百言,客亦不能尽谢,长此扰扰,实非所堪,极思避地耳。著述竟不克着手,惟学书较前益勤,日常尽二十纸,‘经’已抄完,顷方钞‘子’,稍足收敛此心耳。汤家物已购备,俟便带来。”(民国五年七月十四日《示思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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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0872 七月二十七日致蹇季常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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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0874 “得门司舟中书,甚慰。智水仁山一涤淟浊,想起病之功,胜读枚叔《七发》也。此间状况,佛苏函已略陈,闭门避地等说,实行固非易,即为良心计,为自卫计,日日益感觉其不可,盖自身既有首尾未清(如军务院及松、循交涉等)之事,终不能一刀两段,而同人又非能同时尽闭门避地,其言论行动,旁观咸认为有连带责任,而以着色眼镜之眼光观察之,此后此种苦况恐日益煎迫,吾侪舍亡命于南美、南非外,无以自全。比同人日日受此激刺,却非神经过敏,公将何以策之。不孝于百日后态度不能不决定,同人持论殊不一致,深欲取决于我公,然非亲至此间,熟察形势,虽公恐亦难遥断。同人在此者非久亦将云散,故甚盼公速来,为决进止,公能允所请耶?馀不尽。”(民国五年《致季常七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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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0876 八月七日给梁令娴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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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0878 “累日电函均悉。此间同人均不以北行为然,吾意亦同,要之非满百日后不离沪出门也。永病渐痊甚慰,汝母计将达常德,惟现尚无电至。汝二叔日内当北归。此间宾朋日云散,或可稍理旧业也。汝咳已愈否,甚念。”(民国五年八月七日《与娴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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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0880 八月十三日致蹇季常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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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0882 “致叔通数书及江岛邮片,均敬承齿及,己亥书条瞑想已为颡泚,益见万事不可轻于出丑,虽小可喻大矣。溯初计已相见,各事无所缕■。七日来书有组阁云云,全属远道风影之疑。下走虽热而好动,亦不至逾轨至是。同人中虽颇有以消极为不可,若似此自杀之举,始终盖未有一人作是念,而公乃忧之如是其甚,则旁人之疑猜又不足怪矣。对日人宜有所表示,诚如尊旨。公来在即,拟相见商榷后乃发表何如?孙云已在敝寓,公至似仍以下榻此间(何日归请电示船名)为宜。此间殊无杂客,揆初处虽相距非远,然弟此时犹未能出门,公行动又非易,故以同居为宜耳。叔通明晨行(敬明已到京),不及待公矣。”(民国五年八月十三日自上海康脑脱路十八号《与季常吾兄书》,时蹇在日本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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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0884 九月十三日致与庐诸贤书,可见先生之行止此时尚未大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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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0886 “今日入杭,季常、希陶皆在,但非偕行耳。小住三日即去,当以次入宁,惟北行则殊觉迟疑,盖现在投身旋涡,危险无匹,此非爱惜羽毛之谓,古人称量而后入,不入而后量,明知必败,而甘作数月之牺牲,以隳永远之资望,非惟自戕贼,为国家计亦不应尔也。然默揣吾若北行,必促进政界形势之变化,作重茧以自缚,故甚惮焉。且观徐州数电,两造斥堠兵似已交绥,伯虎北行后形势恐更险恶,今若碰在此风头上,为恶虎村、水帘洞剧本中凑一脚色,这是何苦,此所为踌躇却顾也。佛苏、叔通、志先能否一来,再作商榷,更定行止耶?季常不欲住滇、桂,拟溯渝入黔,但恐亦未必能成行也。如何之处,乞速示覆。”(民国五年九月十三日《致与庐诸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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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0888 一九二九年袁伯揆思亮致梁思成书,可见其当日对于先生出处问题之意见和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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