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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1446 “所著已成十二万言(前稿须复改者颇多),自珍敝帚,每日不知其手足之舞蹈也。体例实无余暇作详书告公,弟自信前无古人耳。宰平曾以半日读四万言之稿两遍,谓不忍释,吾计凡读者或皆如是也。顷颇思‘先秦’杀青(约端午前可成),即先付印,(《传》、《志》别行,此惟有《年表》、《载记》、《志略》三种,‘先秦’之部都十一卷,冠以总叙一卷,约二十万言也。)故愿与公一商印事。鄙意极厌洋装,惟有地图、有金石拓片,华装能否善此,若能之,甚望商务为特装一仿宋铅字印之。(如西泠社所有但当加精。)为商务计,若欲复古籍,此固不可少也。如何希详密见复。剑丞南下当带阁帖,欲作跋久不敢下笔,当续寄耳。季常日内返津,并闻。”(民国七年五月《致陈叔通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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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1448 五月五日,先生致籍亮侪书,可见他是时的生活著述情形和对国事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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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1450 “公摆脱前职,至可庆,顷何所为?尚能自活否?极相念也。最欲郑重相告语者,此时宜遵养时晦,勿与闻人家国事,一二年中国非我辈之国,他人之国也。公想深参此中消息矣。吾比来有一事,当令公等大惊。吾每日晨六时前必起,十一时前必睡,似此已多旬矣。吾用决心强制,欲克制三十年来恶习,缘此致病数日。就两旬来形势论,似不败矣。每日著书能成二千言以上,三四月后当有以餍公心目也。有一事托海门,具别纸,望公更为述私情,海门处不得,当更欲托壬三也。前万金叔鲁书,谓已由公权还公处,收到否?敬上亮兄。(吾有一秘诀,即晚饭后不著书,不读书,治杂事而已。用是能就枕即睡,此书写后,即就枕矣。)”(民国七年《与亮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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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1452 五月七日,先生复蹇季常书,报告生活和著述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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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1454 “省书悉。雪舫近状如何,极相念,此函并相视。自公之行,吾邈然几与世绝,严戒阍者,毋为客通。客腊犹耽湎墨池,献岁以来,覃思述作,彼玩物之习,亦大减矣。半月前恒彻夜不睡,比出全力矫之,已能十一时就枕,未明而起,午前辄属稿千余言,如是者五日矣。若守此不变,造成新习惯,岂非庆事,想公闻此一破颜也。尊处损失颇巨,晤敬民已闻之,比稍苏否?敬民行期尚濡数日,想别告也。卓伦弟义不容恝,但数月来讫未与合肥一通闻问,殊不欲作无谓之缘,以惹魔障。日来以兹事相干者,不下数十,皆坚谢之,良不肯自乱其例,负负而已。晨得归化电,赞侯溘亡。想罹疫厄,可痛也。敬复。制启超。”(民国七年五月七日《与季常七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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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1456 五月十日,先生再致蹇季常述起居和著述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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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1458 “公病已霍然否?敬民又何如?时时在念,弟惮作书耳。公万勿以小挫介怀,敬民所得傥来谅无甚苦,弟处更不必论。荷款弟尚能分军补救也。恨无力助公恢复,但祝勿自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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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1460 弟顷早起已成新习惯,每日起居规则极严,惟晚饭之酒,亦随而成习,颇自知其不可未自克也。所著书日必成二千言以上,比已褎然巨帙,公来时可供数日消遣也。字课则大减矣。微醺作此,敬问季常。禫启超。十日。”(民国七年五月十日《致季常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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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1462 七八月间,先生致陈叔通书,商松社开会和拟办杂志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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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1464 “再书具悉。版税折早收。松社章程前已加入两名,寄还尊处,公复书亦已至。今所云改削寄下者,何指耶?望将前稿即付印劝捐可耳。松社约可以何时开幕?若在中秋前后,弟或可一至也。‘泉托’及‘说’敬收(安肯不留)。顷方读《古泉汇》,适鲍子年藏品,方陈列于造币厂,因往摩挲,兴味大起,购致实品,需力需时,此不敢遽希冀,颇思广搜拓片,公遇机乞为我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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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1466 顷复思出杂志,专言学问,不涉政论,即以通史稿本分期付印,广求当世评骘(目的在此),其他读书笔记之类,数月来所积亦不少,而君劢、百里、振飞诸君,亦颇著有成书,计现所有者已足供半年六期之资料而有余,故欲遽办之。惟印刷发行问题,颇难解决,盖《通史》版权必欲自有,故不能与他方面生纠葛,而自行印发,又所不欲,故拟托商务代印发,而定一双方有利之公平条件,望一一代筹,为草一稍详之计划书见复,至盼。”(民国七年《致陈叔通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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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1468 夏秋间,先生与弟仲策书,可见其是时著通史的得意和计划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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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1470 “今日《春秋载记》已脱稿,都百有四叶,其得意可想,夕当倍饮以自劳,弟亦宜遥浮大白以庆我也。拟于《战国载记》后,别为《秦以前文物制度志略》一卷,以后则两汉、三国为一卷,南北朝、唐为一卷,宋、元、明为一卷,清为一卷,皆不以羼于《载记》,弟所编资料可从容也。明日校改前稿一过,即从事《战国》,知念奉闻。潜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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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1472 夏秋间,先生从事著述以外,曾为长女令娴等讲国学源流甚久,在他当日给梁仲策的信里,有三封信提到这件事。其第一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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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1474 “书悉。黄孝觉凶问,昨晨罗瘿公书来已报,世法无常,我佛不我欺也。死者解脱,生者难为怀耳。不审其家景况如何,妻子可免冻馁否,瘿当略知耶?可询之。旅葬若有需,我当任也。为群儿讲学术流别,三日后当了,更拟为讲《孟子》,(非随文解释,讲义略同学案也。)彼辈如何能解,不过予以一模糊之印象,数年之后,或缘心理再显之作用,稍有会耳。吾每日既分一半光阴与彼辈,亦致可惜,弟能来听极善,但讲《孟子》亦总须两旬乃了,弟安能久住耶?曼宣有书画等托孝觉带来,若沪上有人来,能了此亦佳,请告瘿。”(《与仲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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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1476 其第二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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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1478 “棠邨、仲麟书寄上。吾二十一日本拟来,因含沙射影且多,只得在家致心敬而已。一月来为儿曹讲‘学术流别’,思顺所记讲义已褎然成巨帙(史稿仅续成八十余叶耳),惜能领解者少耳。疾已愈,勿念。”(《与仲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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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1480 又第三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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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1482 “得棠邨书,叔华未归,由美寄家书请延期,然则无复问题矣。吾为群童讲演,已月余,颇有对牛弹琴之感。尚余一来复,学术源流(吾所讲却与南海有不同)卒业矣。来复二将讲‘前清一代学术’,弟盍来一听,当有趣味也。”(《与仲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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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1484 此外尚有致陈叔通一书,除言讲学事外并及著通史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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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1486 “久不通书,近作何状,弟故尔尔。早起新习已成,迄今不改,此最可告慰者,史稿亦赓续无间,惟每日所成较少,一因炎热稍疲,一因上半日为儿曹讲学,操觚之晷刻益少也。(讲题为国学流别,小女录讲义已彪然成巨帙,为新学小生粗知崖略,殆甚有益,惜不堪问事耳。)有一事欲奉询者,顷读杭人丁益甫先生谦所著地理书,叹服至五体投地。最近闻人言此老尚在人间(闻寓杭城),颇欲上书,有所请益,公能访知其居,且为介绍否?阁帖印成,赠我三十何如,相索而许之者(非有力之人),计已二十矣。又馆中版租约每节一结,望托所事代查开一帐见示。公藏泉之富,闻已号海内第一,有何资料足以饷我,公诚宜著一书,不尔不辜负耶?《泉谱》以何人所著为最新最备,极思稗贩供史料也。”(民国七年《致陈叔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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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1488 八九月间,先生因著述过勤,曾患呕血病甚久,他在当日致陈叔通、张菊生一书里自述其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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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1490 “昨得叔兄与仲策书,今得菊兄书,知以贱恙劳焦念极矣。病初起本不轻,西医言是肋膜炎,且微带肺炎,盖蓄病已旬日,而不自知,每日仍为长时间讲演,余晷即搦筦著述,颇觉惫而不肯休息,盖发热殆经旬矣。后忽喀〔咯〕鲜血约半碗许,始仓皇求医,服东医药旬日,病不增而已,而憔悴日甚。老友唐天如自粤急难来相视,服其药五日,病已去八九,贱躯素顽健,必可无虑,再数日当全平复矣。病中饮食如恒(胃始终健),读书亦不少,知念谨闻。海上亲旧相爱者请为告语(杨习共之处请为应酬),匆匆复不尽。灵鹣泉拓颇欲得之,非为稽古,亦宝亡友手泽也。”(民国七年《致菊公陈叔通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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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1492 其九月八日致蹇季常一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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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721494 “季常足下:贱恙直至最近数日始服天如药,见效至速,或竟可全愈也。各情思忠面陈,忠濒行希锡以深切之教言,手此即请大安,不尽。”(民国七年九月八日《致季常足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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