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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双方齐齐吹响熄灯号,士兵们脱光了衣服,上炕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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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号兵吹响起床号。两家士兵愉快起床,吃早餐,然后抽烟聊天。一个小时后,双方齐齐进入阵地,开始打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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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种怪仗,居然也会有人吃败仗,说起来都让人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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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败仗的,是卢永祥和何丰林方。失败后,齐燮元策马来到卢永祥处,双方喝茶、聊天,然后卢永祥拿了张船票,走海路去日本。何丰林带着卢永祥的大公子卢筱嘉来到上海找杜月笙,想叫上黄金荣,凑成一桌打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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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打个屁麻将啊?何丰林此前是龙华护军使,是负责替三鑫公司运送烟土的,他突然下野,撂挑子不干了,杜月笙的三鑫公司可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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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还没完,齐卢之战激怒了福建督理、后来自封“五省联帅”的孙传芳。孙传芳驱师而入,收编了卢永祥、何丰林的军队,另派前海州镇守使白宝山出任上海防守总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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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卢大战的直接后果,导致了上海周边的军事力量变换。昔日张啸林的关系人脉不复存在,长江水运的烟土运输渠道彻底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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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鑫公司对此全然不察,还在稀里糊涂地卖货,几天之内,存货卖光,才发现后面的货源断了。下游的无数烟土经销商推着一车车大洋,苦苦哀求爷叔可怜,要求提货,可三鑫公司根本无货可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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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货就算了。黄金荣从容淡定,他为人小气抠门,此前赚到手的钱除了遭遇露兰春私奔的不可抗力的那笔损失之外,还有相当部分存款,足够他花到死。货源被切断,对他根本没影响,惨的是杜月笙和张啸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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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原本不过是个过手财神,大笔钱财进了他的手,立即“哗哗”地流了出去。“春申门下三千客,小杜城南五尺天”,这副楹联可是有巨大成本的。这个巨额成本支出,需要后续现金源源不断地流入,才能继续支撑。可此时现金流断了,杜月笙顿时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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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啸林不学杜月笙,舍不得把钱花在别人身上,但他也不是黄金荣,他是个喜欢大排场的人,在莫干山购置了大面积的山林,那里竹影摇曳、风景秀丽,需要大笔的钱维护。现在没有了后续的钱跟进,张啸林顿有捉襟见肘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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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啸林的困窘比杜月笙更甚。当时他几乎狗急跳墙,竟逼迫他的太太——江湖人称“茄力克老四”,把手上、头上的金银首饰全部卖掉,但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还惹得“茄力克老四”满地打滚、号啕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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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张啸林更惨的,是“小八股党”的8位兄弟,这8位都正在铆劲向“亨”字级别冲刺,刚刚添置了几座公馆,娶了几房美貌的姨太太。忽然之间货源断绝,姨太太们虽然不见得每个都翻脸,但平均下来,每位兄弟都会不幸遭遇一个翻脸型姨太太,逼得可怜的“小八股党”整日里家都不敢回,孤魂野鬼一般在黄浦江边乱逛,极力克制跳江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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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仓皇之际,不知是谁打听到一个消息,说是国会议员、大总统段祺瑞的知交好友陆冲鹏手中或许有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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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至上:杜月笙 天下乌鸦一般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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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冲鹏,江苏海门人,前清秀才。晚清废除科举,他就改攻法律。他家是海门大号的地主,拥有沙田千百顷。他家的佃户,多达数千家。早在安福系当政时,他被选为国会议员,和段祺瑞的关系不是一般的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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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搁在往常,以“小八股党”的地位,是不敢仰望陆冲鹏的。段祺瑞的好朋友,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可现在,大家全都急疯了,竟然不管不顾,径直找到陆公馆,开门就问:“陆老爷,帮帮忙,我们真叫是过年白相相的赌本都没有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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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事体。”陆冲鹏漫不经心地回答,“你们要用多少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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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八股党”回答道:“陆老爷,我们不要借钱,是想向你老人家借点烟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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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烟土?”陆冲鹏当时就惊呆了,心说:如此机密之事,这伙烂人打哪儿得来的消息?但他依然保持镇定、不动声色,回答道,“你们一定要借,我去跟朋友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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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商量?“小八股党”听出名堂来了,陆冲鹏这里居然真的有烟土,可这是不可能的事啊。不管怎么说,打蛇随棍上吧?“小八股党”继续试探:“陆老爷,要是办得到的话,我们借个20箱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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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冲鹏摇头:“不要太贪心,最多10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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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箱就10箱,这完全是不可思议的事。“小八股党”抬着10箱烟土回来,正在屋子里坐困愁城的杜月笙吃惊得差点连眼珠子都跌落在地上:“你们这……这……这是从哪儿弄来的烟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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