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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道：“这个道理很简单，此事风险太大，我必须为自己的利益考虑，我的名誉和社会地位必须有所保证。甘格林已经答应我，如果事情进展失控，出现对我个人名誉及财产不利的情形，他将挺身而出，为我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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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择一说：“杜先生与甘格林的关系，有这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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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道：“当然没有，而且甘格林有笔钱想拿而没有拿到，恨不能咬死我。但正因为如此，这次他非得保护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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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择一说：“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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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道：“唉，你也是玩外交的。那甘格林，钱没有拿到，在法国外交部已经是丢人现眼，被人看死。如今，我这等于给他一个机会，让法国取代英美，成为上海战事的调停中心。甘格林只要不是太傻，就会拼命抓住这个机会，以证明自己的能力。哼，拿不到钱，又办不成事，法国人养他，还不如养头猪。更何况，甘格林出面，只是为我的个人名誉和财产加一道保险而已。他不出面，事情八成会极端化。他已经答应我出面，事情反倒会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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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择一说：“明白了，杜先生是以法租界华人董事的身份，应法国总领事甘格林之请，与会此事。”说完最后一句话，李择一推牌而起，“好格，天色太晚了，杜先生和夫人也应该休息了，我也要回去睡觉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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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姚玉兰齐声道：“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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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择一出了杜公馆，径直去找日本海军先遣队现任司令野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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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几轮麻将打下来，双方终于确定了密约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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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至上：杜月笙 敌人再强大，也有小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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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密约时间，姚玉兰给杜月笙穿上一袭极为奇怪的皮草——这俩货的审美能力比较低端，单挑最值钱的衣服穿，全不顾整体风格与现场气氛。结果把杜月笙打扮得犹如一个毛茸茸的皮草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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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防万一，“小八股党”全部出动，都揣着短枪利刃，沿途保护杜月笙。再加上秘书、新找来的一个日文翻译，一行人乘坐两辆包车，来到了法国总领事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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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甘格林的大办公室，刚刚坐下来，就听脚步声起，李择一带着几个小鼻子、眯缝眼、标准日本人相貌的西装男子“咯噔咯噔”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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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是野村率手下的几名军官，他们全遵循标准的外交礼仪，西装领带，皮鞋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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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择一急忙上前引见：“这位是杜月笙杜先生，这位是大日本海军中将野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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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握手，野村斜睨着杜月笙，冷笑道：“好端端的，我们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你们的19路军毫无纪律、极其野蛮，拒不执行撤退命令。由此可见，你们支那是一个没有组织、没有纪律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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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啥子？”杜月笙问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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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把野村的话告诉杜月笙，当时杜月笙就气炸了。盛怒之下，他大声喝道：“19路军该不该撤退，我是老百姓，我不晓得咯。不过，你们的关东军司令本庄繁不得你们政府的准许，就下命令炮轰北大营，占领中国的沈阳和东三省，这倒是各国报纸都登得有的。日本有这么乱七八糟的关东军，难道也算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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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义正词严的话一出来，当时就把野村噎住了。幸得李择一急忙打圆场：“哈哈，今天咱们要谈的事还有很多，大家莫急，坐下来慢慢谈，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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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坐下，野村和军官们坐在他对面，横档坐着的是李择一和甘格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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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后，杜月笙就掷出一句话：“我今天只带了耳朵来，就是想听听你们日方是否真有诚意停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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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择一急忙接话：“当然有，当然有，否则的话，这边几位就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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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方面带队的是野村，但他口才并不好，进门只说了一句话，还被杜月笙给噎了回去。他带来的人，个个都是心理战的高手、谈判桌上的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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