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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给王人文的回电很不客气地将川绅定性为“巧借铁路筹款，专事苛虐小民”的土豪劣绅，并斥责川汉铁路有限公司“亏倒巨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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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人文担心刺激到绅商，将朝廷的斥电捂了一个星期，再次上奏苦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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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电却愈发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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览奏殊为诧异，王人文着传旨严行申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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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载沣起复投闲已久的端方为督办川汉铁路大臣，具体操办收路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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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差可谓万人艳羡——还有比政府接收大员来钱更快的职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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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方的铁路大臣，行辕设在汉阳。乃至同城为官的湖北布政使连甲拐弯抹角地找到袁世凯，想通过他走端方的门路，谋一个“会办”的兼差，捞笔丰厚的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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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包不住火，王人文不敢再掩盖煌煌上谕，将之前那封指责川绅“误国殃民”的朝旨公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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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朝旨并没有冤枉川路公司的大股东和高管——折腾得民穷财尽也没见着铁路的影子，还搞出一堆财务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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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绅自知理亏，集体呈请朝廷，百般辩解，并试探着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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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已收已用股款，将来如何退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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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施压，还不忘把升斗小民推到前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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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民最恐本息俱无，款归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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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轨的和谐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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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路公司账面上还有七百万两余款，盛宣怀有两个方案可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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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余款退给商民，已用之款转为国家股票，再慢慢退本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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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只退余款，已用拒不承认，把包袱扔给地方政府或那些大股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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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种方案正是王人文积极争取的——实在无法商办，至少不要给商民造成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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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在盛宣怀看来，所谓的“已用之款”根本没用到正道上，就是亏空，第一种方案完全不用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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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那方案二呢？各退一步，耐心说服，至少不会酿成民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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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盛宣怀属于那种干坏事都干得理直气壮的，他选择了一条挑战所有人底线的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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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产价值观里最混账的一条莫过于：因为你黑，所以我要更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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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所有人都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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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宣怀的逻辑是：川路公司的资金主要来源于租股，即农民的散碎银两，余款总额虽大，但分摊到每个农民头上却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小钱。而且，经年日久，农民或许早已丢了收据，或许在层层倒卖中成了糊涂账。总之，这笔钱即使退回去，多半也到不了老百姓手上，而是被地方政府或个别经办人员侵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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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还不如纳入中央财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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