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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虚的赵尔丰发布了替自己辩解的白话告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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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路是极正当的事,并不犯罪,何至要拿办?此次所拿,是因为他们这几个人想犯上作乱,故意借争路的名目,煽惑全省的人。煽惑既多,竟至抗粮抗捐,明目张胆,反对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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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拿首要,非为争路,系为悖逆朝廷,本督堂奉密旨办理,我们百姓要听明白,切勿误会。此次非但不株连我们百姓,且不妨碍我们争路。就是从前误入该会(保路同志会)的,只要能立刻改过自新,也便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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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两日之间,形势的剧变就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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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民云集响应,赢粮而影从,起义军瞬间激增到几十万之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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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公平从未实现,正义自古难见的国度,冷漠与麻木才是国民的常态。而能让革命热情如此高涨,则基本意味着大势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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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其他渠道,清廷了解到成都血案另有隐情,而原本催逼赵尔丰强硬的端方又突然改旗易帜,参他鲁莽行事、戮民欺君,气得赵尔丰仰天长叹道:“平生未受人弄,乃为端四(端方)所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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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赵尔丰失去耐心的朝廷直接电令成都将军玉昆,要求彻查乱由。同时,真心意识到必须派一个深孚民望之人去四川收拾烂摊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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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沣首先想到的,是在丁未政潮中被庆袁搞下台的岑春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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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官屠”查“民屠”,确实令人期待。可岑春煊刚出来讲了几句“一定为民做主”的场面话,四川就传来吴玉章率同盟会打下荣县、宣布独立的消息,于是停在武昌不走了,打探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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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撤去川督之职、重任川滇边务大臣的赵尔丰胆寒万分。他必须“护印”到继任者的到来,但荣县的示范效应已经推动广安等地的独立,自己坐守空城,性命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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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沣比他更急,见岑春煊不好用,又把希望寄托在端方身上,任命其为署理川督,从湖北新军第八镇中带两标人马入川平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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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方不顾袁世凯的警告,同弟弟端锦率三十、三十一标乘“楚同”号沿江而上,抵达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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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路只能步行,但各府县都在闹独立,连成都附近的龙泉驿都起义了,端方一行,步步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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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武昌起义的消息传来时,端方发现士兵看他的眼神明显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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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也是,如果在湖北好好待着,这会儿都成“首义功臣”了。结果来了个端方,投胎似的赶着要去成都,还拉上弟兄们送命,将来革命要是胜利了,大伙全成反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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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方理解大家的心情,一路上竭尽赤诚,同士兵们称兄道弟,努力打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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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有人抱怨脚痛不能行军时,他给对方雇轿子;每遇士兵患病,端锦必亲入营中,熬汤伺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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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资州,不敢再走,颇有悔意的端方一度想辞职不干,却耐不住朝廷一再电谕,只好自吞苦果,继续死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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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尔丰的日子更不好过。武昌枪响刚一周,四川保路同志会就发表了声讨他的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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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毙恳恩之民,并碎先皇神位。以臣轰君,非叛逆而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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搂民之财,奸民之女,更焚毁民房,不下百千万户,全蜀寒心,人人切齿。我朝历二百余年,凡全国督抚,间有不臣不子者,至赵逆而已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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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逆”成了朝廷的弃子。诛赵以息川省之潮在中央达成共识,大理院提请把赵尔丰解京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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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形势变化之快,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多米诺骨牌相继倒下,各省纷纷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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舆论的矛头又对准“激成川变”的盛宣怀。在资政院杀盛以谢天下的呼声中,该“误国首恶”终于被罢,永不叙用,在四国使馆的保护下出逃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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