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5774984
1705774985
王树声他们向西走了几天,又见到了9军军长孙玉清。分开行动那天,孙玉清、李聚奎带着一架电台和几个工作人员向敌人后方插,想用电波吸引敌人主力,好让大部队突围。他们进入山里躲起来,想等马家军退走再出来。在向东南行军时,电台人员掉了队,遇见马家军搜山,队长刘俊英,机务员刘玉庭、黄良诚、曾庆良都被俘。孙玉清等也没能走出去,还在山里转来转去。遇见王树声等,他们一起沿着山沟行进,算算在山里转了十几天,搜山的马家军也该走了。他们决定宿营休息。谁知突然又遇见了一小股敌人,在混战中,和孙玉清等伤员又走散了。王树声觉得在山里转没有出路。决定出山向北走,摆脱敌人。在出山的路上他们遇见了一个汉族牧羊人,这是一个同情红军的老百姓。他给王树声等找了一个隐蔽的山洞住下,还讲了山口的情况和安全的路线。在这个好人帮助下,王树声等终于走出了祁连山。
1705774986
1705774987
1705774988
1705774989
1705774990
王树声
1705774991
1705774992
1937年的端午那天,他们走到了平原地区。这时,跟随王树声、杜义德的只剩8个人。王树声说:我们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现在可以放开步子往回走了。经历了三个多月的流浪生活,他们仍然坚持向东走。因为不认路,王树声一直走到了腾格里沙漠边上,又遭遇敌人。在撤退中与身边几个同志跑散了,只剩下王树声孤身一人。他又饿又渴,昏倒在沙漠里。幸亏当地一个做小生意的老人发现了他,给他水和干粮,把他从死亡边缘挽救过来,又带他到同心城渡口送他过了黄河。当王树声孤身一人回到延安时,已经是1937年8月了。[2]
1705774993
1705774994
1705774995
1705774996
1705774997
祁连山孙玉清被俘处设立的纪念碑
1705774998
1705774999
孙玉清因为带着伤,走不动,与王树声失散后不久,即被搜山的马家军俘获。他被押送到酒泉的马家军298旅驻地,旅长马步康问:“你当什么官?”孙答:“没有当官。”于是马步康就把他与一群被俘的红军战士关在一起。但不幸的是,孙玉清不久被敌人查出了身份。马步康听说红军的军长落到他手里,大喜过望。遵照马步芳的指示,将孙玉清押往西宁。
1705775000
1705775001
5月中旬,孙玉清被押解到西宁。马步芳在省政府会见了他。据当年在场的国民党《青海日报》社记者陈秉渊回忆,马步芳设宴企图诱降孙玉清。他问孙:“你是孙军长?年纪轻,有多大?”
1705775002
1705775003
孙答:“二十八岁。”
1705775004
1705775005
马问:“你为什么参加红军?哪时当军长?”
1705775006
1705775007
孙答:“我是十九岁那年在湖南参加,自小劳动,家很穷。参加红军后在湖南、云南一带作战,逐级提升上来的。”
1705775008
1705775009
问:“你怎么为我们俘虏过来了?”
1705775010
1705775011
答:“弹尽援绝,身陷绝境。”
1705775012
1705775013
问:“有了子弹,你还要干?”
1705775014
1705775015
答:“是的,红军上战场离不开枪,干是红军的军纪。”
1705775016
1705775017
这时,在座的师长马忠义插话:“倪家营子我们损失惨重,三流沟、梨园堡的战斗,伤亡都很大。就是活捉他时,也伤亡了两个多排。”
1705775018
1705775019
孙玉清悲愤地说:“我军强渡黄河,进行西征,不幸就走上了一条绝路。粮弹都缺,补给中断,没有后方,地理又生疏。战略上错误,战术上就起不到大的作用。被俘是很不幸,愧对已牺牲的战友们。”
1705775020
1705775021
马步芳问:“你是军长,我也是军长。今天你被俘,还有什么话可说?”
1705775022
1705775023
孙答:“我干的是正义的革命事业,既被俘,有话说不尽,自有后继人。”他拒绝与马步芳等同桌共饮,马步芳只好叫人把他带走。向蒋介石请示处理办法。蒋介石回电:“按危害民国罪,处以极刑。”不久,孙玉清就被秘密杀害了。[3]
1705775024
1705775025
西路军两万多将士,被马家军俘虏的约有六千多人。他们有在历次战斗中负伤后掉队和被就地安置的,有在祁连山中分散活动时被搜山的敌人捉住的。还有在返回陕北途中在甘州、凉州一带被马家军截获的。一旦被俘,等待他们的是非人的折磨和无尽的苦难。据新中国成立后一份调查材料说:这些被俘的西路军战士押解到西宁后,分别关在西宁周围的军马处、东校场、乐家湾等几个地方。马步芳对这些红军一是屠杀,二是强迫做苦工,三是“感化”,让这些红军为他所用。
1705775026
1705775027
马步芳将25岁以下的3000多名红军战士编入自己的部队,称为“补充团”。共四个营,2600多人。主要任务是从事重体力劳动,为马步芳修桥开路,伐木盖房,开矿开荒从事生产。他们先后开通了民和至西宁的公路,修建了湟水大桥。修筑了张掖机场,在循化、化隆开垦了大片荒田。还有的被分到马步芳的义源工厂,为马家军生产军需用品。还有的被分到煤矿挖煤。
1705775028
1705775029
“补充团”军官都由马家军担任,是一帮折磨人的恶魔。他们对红军战士进行强迫劳动和各种摧残。在修公路时,每天劳动长达十几小时,动作稍慢,军官就是一顿毒打。雨天不能施工,还要去搬石头,不准休息。在修张掖至西宁的公路时,要越过海拔3700米的山梁。严寒的气候冻伤了许多红军,但军官不肯为他们治病和改善一点生活条件,而是毫无人性地砍掉红军冻伤的脚趾头。这些红军在青海做苦工受的折磨,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不知有多少人在苦难中含恨死去。就连马步芳自己也不否认这些事实,他对部下训话时说:“大家在任何战斗中,如不为团体拼命到底,一旦被人所俘,将来难免不受今天补充团这样的待遇。”1938年,国民党当局向青海征兵,马步芳将“补充团”2400人代替本地人送到兰州。编入第八战区。这些红军战士才脱离了马步芳的魔爪。到西安后,胡宗南听说这些壮丁是红军西路军人员,害怕不想要。八路军驻西安办事处闻讯即进行交涉,终于使这些受尽苦难的同志们回到了陕北革命根据地。[4]
1705775030
1705775031
能得到“感化”待遇的是很少一部分人。他们有的是有一技之长的专门人材。原9军通讯人员黄良诚、刘玉庭、曾庆良等被俘后,敌师长马彪对他们说:“你们干事的人(指技术人员)到哪里不一样?你们不要怕,不为难你们,即使捉到徐向前也不为难他,中央有命令。”他们被押到西宁后,就被编入马步芳的电台工作,还有点行动自由。曾庆良在西宁还找到了失散的妻子,两人终于设法团聚了。马步芳原想“感化”这些人为他服务,但这些红军干部都不屈服,经常用电台收听陕北的消息。后来国民党有命令,要把所有红军干部转送南京。他们也坚决要求离开青海。马步芳的电台主任不解地说:“共产党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教育人,照理说曾庆良等千辛万苦,九死一生,已经脱离了艰难环境,生活方面也算有了一些改善,但他们临走时毫无留恋的表情。”后来,他们被转到兰州拱星墩国民党第八战区监狱,在那里见到了方强、徐太先等红军领导干部,与组织接上了关系,在监狱中开展斗争。当时正是国共合作,国民党当局对这些红军不敢怎么样。在中共代表张文彬和党组织营救下,他们在被押送到平凉时,终于脱身逃回援西军总部,受到刘伯承司令员的热烈欢迎。[5]
1705775032
1705775033
西路军女战士的遭遇是一幕催人泪下的惨剧。在红军各部队中,西路军的女战士最多,组成了一个妇女团。还有在政治部从事宣传工作的新剧团、后勤部医院的女同志,过黄河时约有1300人。妇女团团长是王泉媛、政委吴富莲,都是从一方面军调来的干部。在河西走廊的激战中,妇女团与其他部队一样作战。临泽突围时牺牲了200多人,倪家营子近一个月的血战,妇女团伤亡多达600余人,几乎拼光了。康龙寺之战,妇女团与总部失去联系,被马家军打散了。上级让她们分散打游击,王泉媛带着剩下的红军在山里转来转去,躲避马家军搜索。当她们筋疲力尽地在树林中熟睡时,被敌人全部俘虏了。当王泉媛等被押送到凉州,发现政委吴富莲也在狱中,合计共有100多女战士。
[
上一页 ]
[ :1.705774984e+09 ]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