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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800922 全国瞩目的热河保卫战开始了,可是此仗委实不太好打。热河的战略城市没有设防,战壕只有膝盖深,不可能使防御者避开空袭。更严重的是,驻守华北的中国军队除了张学良的东北军以外,主要是冯玉祥和阎锡山的部队。冯、阎二人与张学良宿怨颇深,因而他们的部下根本不听从少帅的调遣。在部署热河防御的高级军事将领会议上,冯玉祥的旧部宋哲元就公开顶撞少帅,不服差遣。阎锡山也阳奉阴违,迟迟不按预定方案发兵。[67]各派系部队只求自保,无心恋战,与日军稍一接触,便擅自撤退,致使前方全线崩溃。其中东北军的腐朽与贪生尤为突出。张学良的部下,热河省主席汤玉麟所部本应最先尽守土之责,可是他的军队却最先溃不成军。汤主席本人更是可恶,大敌当前,丢下军队不管,却征集大批军用汽车,为他转运私人财产和鸦片。汤的行径不但为世人所耻笑,而且也使少帅蒙受了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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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800924 1933年3月6日,端纳又给南京外交部长发了一份紧急电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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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800926 南京,外交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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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800928 罗文干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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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800930 如果政府把那些装备精良,给养充足的军队派来,接管古北口与承德之间的设防地带,他们仍然能击退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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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800932 德国顾问汉斯和宋子文熟悉这个地区。在这里,日本的通讯和交通线将被延长,依靠掩蔽物和高射炮,日本飞机也会失去作用。谨提出这点紧急建议,望贵国不要放弃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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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800934 端纳[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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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800936 然而,南京既没往前线派兵,也没派飞机支援,10天之内日本就占领了全省。省会承德被日军先遣部队轻松地拿下。而此时蒋介石总司令却正在江西指挥围剿共产党的战役。[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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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800938 日军轻而易举地攻下热河,全国舆论大哗。张学良罪责难逃,再次成为众矢之的。然而宋子文了解其中奥妙,他在解释热河失陷的原因时,首先归咎为中国军事体制的弊端。他指出:中国军队装备不良,缺乏训练,根本不能与装备给养供应充足、运输系统高度机动的日军相匹敌。况且,中国军队中的军令从来也没统一过。[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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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800940 日本轻易地征服热河,在中国引起了一场意义深远的权力转移过程。满洲国成立之后,张学良的政治地位骤然下降,因为他成了南京不抵抗政策的替罪羊。各种指责不断向少帅袭来,人们觉得特别气愤的是,他竟然连假装的抵抗都没有做,就把东北拱手让给了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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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800942 由于遵循蒋介石的不抵抗政策,少帅在中国人民中间已经失去了威信与声望,在热河失陷之后,公众的怨恨进一步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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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800944 新闻界的指责极其尖锐,把从欺诈到生活放荡等种种丑恶行为,都扣到了少帅的头上。[71]《中国评论家》刊登了一封致少帅的讽刺信,信中,他被提名为诺贝尔和平奖的候选人,因为他是现代世界上最伟大的和平主义者和救世主基督的追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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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800949 张学良刚刚离开承德没几天,日军就占领了热河省会承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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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800951 甚至耶稣本人曾有一次因为他们没把教堂里的花打扫干净而勃然大怒,可这件事与日本人加在你身上的耻辱相比又算得了什么?然而耶稣发怒了,而你却没有。[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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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800953 林语堂,中国著名的作家,向人们讲述了在1932年1月28日夜这一中华民族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当有人用电话指示蔡廷锴将军不要抵抗日军侵占中国领土时,他是如何用广东话破口大骂,并摔下电话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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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800955 ……可是你呢,张学良,你干得真漂亮!……同样也是在一个紧要关头,你却服从了不抵抗命令……你为我们丢失了祖国的大片领土,当然你也为我们保护了许多国宝。[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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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800957 这一说法是指少帅有收集古瓷器的癖好。更有甚者,一些学生演员在北平上演了一出剧,题目是“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将军”。[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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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800959 对少帅的谴责同样来自政府的高级官员。行政院院长汪精卫也发起了对张学良的抨击,[75]汪发表了他于1932年8月6日给张的要求张辞职的长电。电报指控张学良不抵抗就把奉天和东三省让给了日本,那么显而易见,热河的命运也将类似东三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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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800961 使我们感到十分惊奇的是,他不但不保卫自己统治的领土,反倒把军队都撤了出去,把他的人民交给了敌人,任凭人家宰割。他的这一奇怪的举动,不禁令人产生疑问,我们面前的少帅与在过去10年的历次内战中威名赫赫的少帅是同一个人吗?不然,他就不能在外国强敌面前如此胆怯,以致望风而逃,而与自己的同胞作战时却那么勇敢。[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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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800963 电报还宣称,少帅向中央政府索取资金作为自己部队的军费,可是在保卫祖国,抗击日寇侵略方面却毫无作为。电报宣称,近几个星期,张学良已向南京榨取了大约500万银元装备他的部队。[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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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800965 在电报里,汪精卫还进一步声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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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800967 除了中央政府的军队外,也就属你指挥的部队兵力最多,装备最精良了。然而,敌人正在蹂躏的地区,或者将要蹂躏的地区,正是你的部队驻守的地区。因此,事情很明显,无论是从军队的实力,应负的责任的角度看问题,还是出于地理原因,只要你还在位,绝对没有一个人能替你做显然是你分内的事。[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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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800969 最后,汪精卫要求少帅提出辞职。从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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