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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320 从古精诚能破石,熏天事业不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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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322 腐儒封拜称诗伯,上策屯耕在砚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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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324 巨海茫茫终得岸,谁言精卫恨难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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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326 (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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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328 幕府山头对碧天,英英群彦沸樽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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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330 共扶元气回阳九,各放光明照大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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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332 短李迂辛杂嘲谑,箕张牛奋总安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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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334 独怜何逊今漂泊,望断寒云暮霭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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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336 (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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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338 咸丰十一年七月,咸丰皇帝驾崩;八月,胡林翼逝世。对此变故,曾公伤心至极,于致李续宜信中,云:“国藩自闻国恤,独居惨栗,惄焉如捣,重以润帅沦谢,惘惘如有所矣。”(《书札》卷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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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340 三河镇之役,曾公三弟国华战死沙场。同治元年,曾公五弟贞干(原名国葆)于军营中病亡。而曾公叔父曾骥云亦于咸丰十年逝世。不仅家中变故连连,而且时局动荡,纷扰不断;所以,虽然当时将沿江各个失地陆续收复,但曾公心中依旧忧多于喜。曾公致信于朱尧阶,云:“数年以来,忧喜情怀,错见互出。家庭骨肉之间,叔父暨一姊二弟,先后沦逝。疆场干戈之地,虽沿江城邑,次第克复,而贼数仍不少减。重以西人深入内地,实逼处此,逆回炽于秦中,有苗叛于淮上,观其气象,均非仓卒所能戡定。即发逆老巢,或能幸克,亦将变为流寇,诒祸南服。故可喜之端无几,而可忧虑者,千绪环生,不知所届,所幸贱躯粗适,齿牙初脱,两目眵昏,此外别无所苦。”(《书札》卷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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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342 同治二年,曾公与江西巡抚沈葆桢,因互争江西厘金,发生争执。之后,虽然“户部议以江西牙厘之半,拨归金陵、皖南大营,以其半留供本省之饷”,但“公以是时金陵未克,江西流寇复盛,统军甚多,需饷甚巨,既恐饷匮以致军事决裂,又以握兵符掌利权为时所忌,遂有功遂身退之志矣”。(引语见《年谱》卷九)由此可见,当时曾公内心不甚舒畅。同治三年,收复金陵,大功告成,曾公于“欣喜之余翻增焦灼”。因为“历年以来,中外纷传逆贼之富,金银如海,乃克复老巢,全无货财,实在意计之外”,而“筹办善后事宜,需银甚急,为款甚巨,如抚恤灾民、修理城垣、驻防满营,皆善后之大端,其余百绪繁兴”,致使“左支右绌”。(引语见《年谱》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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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344 曾公身居军营,军务倥偬,闲暇甚少,因此于回复吴子序的信中,云:“弟入夏以来,公事日多,久荒书籍,道味日减。”(《书札》卷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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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346 回复胡林翼信函时,云:“国藩久不开卷,近日苦雨无憀,略一翻阅,都无意绪。”(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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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348 且于《日记》中,云:“日来心绪总觉不自在,殆孔子所谓‘不仁者不可以久处约’也!军中乃争权挈势之场,又实非处约者所能济事。求其贞白不移,淡泊自守,而又足以驱使群力者,颇难其道尔!”(己未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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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350 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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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352 正是因为军务繁杂缺少闲暇,所以曾公此时最爱闲适之诗。而陶潜、谢眺、苏轼、陆游的诗作,多含闲适之趣,因此甚为曾公所热衷。“余既钞选十八家之诗,虽存‘他乐不请’之怀,未免‘足己自封’之陋。乃近日意思,尤为简约。五古拟专读陶潜、谢眺两家,七古拟专读韩愈、苏轼两家,五律专读杜甫,七律专读黄庭坚,七绝专读陆游。以一二家为主,而他家则参观互证,庶几用志不纷。然老境侵寻,亦只能长吟以自娱,不能抗手以入古矣!”(《日记》——壬戌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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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354 此时曾公不仅喜读闲适之诗,而且喜交旷达之友。比如,曾公云:“安得一二好友,胸襟旷达、萧然自得者,与之相处,砭吾之短?”(《日记》——庚申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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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356 又云:“余身旁须有一胸襟恬淡者,时时伺吾之短,以相箴规,庶不使矜心生于不自觉。”(《日记》——庚申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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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358 至于为何如此,则是因为了解自身仍怀追求虚名、争强好胜之心,而欲借外物加以矫正。曾公曾云:“读东坡‘但寻牛矢觅归路’诗,陆放翁‘斜阳古柳赵家庄’诗,杜工部‘黄四娘家花满蹊’诗,念古人胸次潇洒旷远,毫无渣滓,何其大也!余饱历世故,而胸中犹不免计较将迎,何其小也!沉吟玩味久之。”(《日记》——己未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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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360 又云:“凡做好人、做好官、做名将,俱要好师、好友、好榜样。”(《日记》——庚申四月)即是明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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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362 曾公深知“胸襟广大,宜从‘平’‘淡’二字用功”(见前文),所以自咸丰八年重新出山后,已“无事求可功求成固必之见”(见前文),且不喜高深言论。曾公于回复胡林翼的信中云:“侍近恶闻高言深论,但好庸言庸行。”(《书札》卷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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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364 之所以仅喜好庸言庸行,曾公于《批杨芊庵禀》中,曾解释道:“凡道理不宜说得太高,太高则近于矫,近于伪。吾与僚友相勉,但求其不晏起、不撒谎,二事虽最浅近,而已大有益于身心矣。”(《书札》卷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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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366 曾公虽然喜好闲适淡远之诗,但同时亦喜好雄奇瑰丽之文。曾公回复吴敏树的信中,云:“平生好雄奇瑰玮之文。”(《书札》卷九)即其例证。究其缘故,大概是由于曾公生性刚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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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368 既爱雄奇之意境,亦好淡远之风趣,曾公不仅对诗文如此,对书法亦是如此。比如,曾公曾云:“看刘文清公《清爱堂帖》,略得其自然之趣,方悟文人技艺佳境有二:曰雄奇,曰淡远。作文然,作诗然,作字亦然。若能含雄奇于淡远之中,尤为可贵。”(《日记》——辛酉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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