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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袍才俊凋零尽,苟活人间只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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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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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久经沙场,备尝艰辛,所以曾公当时颇有退身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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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淡兵戎春复秋,浊醪谁信遣千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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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故鬼招新鬼,世事前沤散后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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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逐几同秦失鹿,劬劳只愧鲁无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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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浩荡轻鸥去,一舸鸱夷得少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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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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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变乱尚未平定,深知责无旁贷,所以激奋慷慨之情,溢于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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滥觞初引一泓泉,流出蛟龙万丈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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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古精诚能破石,熏天事业不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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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儒封拜称诗伯,上策屯耕在砚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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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海茫茫终得岸,谁言精卫恨难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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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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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府山头对碧天,英英群彦沸樽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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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扶元气回阳九,各放光明照大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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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李迂辛杂嘲谑,箕张牛奋总安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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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怜何逊今漂泊,望断寒云暮霭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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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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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丰十一年七月,咸丰皇帝驾崩;八月,胡林翼逝世。对此变故,曾公伤心至极,于致李续宜信中,云:“国藩自闻国恤,独居惨栗,惄焉如捣,重以润帅沦谢,惘惘如有所矣。”(《书札》卷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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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河镇之役,曾公三弟国华战死沙场。同治元年,曾公五弟贞干(原名国葆)于军营中病亡。而曾公叔父曾骥云亦于咸丰十年逝世。不仅家中变故连连,而且时局动荡,纷扰不断;所以,虽然当时将沿江各个失地陆续收复,但曾公心中依旧忧多于喜。曾公致信于朱尧阶,云:“数年以来,忧喜情怀,错见互出。家庭骨肉之间,叔父暨一姊二弟,先后沦逝。疆场干戈之地,虽沿江城邑,次第克复,而贼数仍不少减。重以西人深入内地,实逼处此,逆回炽于秦中,有苗叛于淮上,观其气象,均非仓卒所能戡定。即发逆老巢,或能幸克,亦将变为流寇,诒祸南服。故可喜之端无几,而可忧虑者,千绪环生,不知所届,所幸贱躯粗适,齿牙初脱,两目眵昏,此外别无所苦。”(《书札》卷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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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治二年,曾公与江西巡抚沈葆桢,因互争江西厘金,发生争执。之后,虽然“户部议以江西牙厘之半,拨归金陵、皖南大营,以其半留供本省之饷”,但“公以是时金陵未克,江西流寇复盛,统军甚多,需饷甚巨,既恐饷匮以致军事决裂,又以握兵符掌利权为时所忌,遂有功遂身退之志矣”。(引语见《年谱》卷九)由此可见,当时曾公内心不甚舒畅。同治三年,收复金陵,大功告成,曾公于“欣喜之余翻增焦灼”。因为“历年以来,中外纷传逆贼之富,金银如海,乃克复老巢,全无货财,实在意计之外”,而“筹办善后事宜,需银甚急,为款甚巨,如抚恤灾民、修理城垣、驻防满营,皆善后之大端,其余百绪繁兴”,致使“左支右绌”。(引语见《年谱》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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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公身居军营,军务倥偬,闲暇甚少,因此于回复吴子序的信中,云:“弟入夏以来,公事日多,久荒书籍,道味日减。”(《书札》卷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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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胡林翼信函时,云:“国藩久不开卷,近日苦雨无憀,略一翻阅,都无意绪。”(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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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于《日记》中,云:“日来心绪总觉不自在,殆孔子所谓‘不仁者不可以久处约’也!军中乃争权挈势之场,又实非处约者所能济事。求其贞白不移,淡泊自守,而又足以驱使群力者,颇难其道尔!”(己未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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