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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736 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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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738 我们情绪不佳时,若不甘于自我颓废,一般会尽快寻找排解不良情绪的方法。曾公则通过吟读闲适之诗,借以缓解心中郁闷。所以,曾公在《日记》中,云:“阅《白香山集》,因近日胸襟郁结不开,故思以陶、白、苏、陆之诗,及张文端公之言解之也。”(己巳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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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740 又云:“阅陶诗全部,取其太闲适者记出,将钞一册,合之杜、韦、白、苏、陆五家之闲适诗,纂成一集,以备朝夕讽诵,洗涤名利争胜之心。”(辛未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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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742 除闲适之诗外,曾公在此时期,最爱读汉赋。曾公曾云:“余近年最好杨、马、班、张之赋,未能回环朗诵。偶一诵读,如逢故人,易于熟洽。但衰年读书,未必能久记耳!”(《日记》——丁卯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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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744 又云:“舆中读《上林赋》千余言,略能成诵。少时所深以为难者,老年乃颇能之。非聪明进于昔时,乃由稍知其节奏、气势与用意之所在,故略记之。”(《日记》——丁卯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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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746 另外,《离骚》亦是曾公所爱,且能整篇背诵。如曾公所云:“《离骚》三百二十四句诵毕。老年读生书成诵,稍补少壮之缺陷,亦一乐也。”(《日记》——丁卯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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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748 至于古文、古诗,其中那些令曾公颇感兴趣,认为最值得学习的部分,曾公亦曾提及。例如:“偶思古文古诗最可学者,占八句,云:《诗》之节,《书》之括,孟之烈,韩之越,马之咽,庄之跌,陶之洁,杜之拙。”(《日记》——丙寅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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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750 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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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752 除古诗、古文之外,其他嗜好如练书法、下围棋,皆是曾公每日必做之事,所以逐渐成为习惯。曾公每日下两局围棋,后来因下棋十分耗损心力,于是将之戒除。关于此事,曾公曾在《日记》中写道:“近来每日围棋二局,耗损心力。日中动念之时,夜间初醒之时,皆萦绕于楸枰白黑之上。心血因而愈亏,目光因而愈蒙。欲病体之渐痊,非戒棋不为功。”(辛未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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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754 至于书法,则依旧按照往常惯例,每日练习一张。对于坚持练习书法的缘故,曾公曾云:“余近习字,非求字佳,老年手指硬拙,有如姜芽,借古帖使运动稍活耳!”(《日记》——丁卯四月)竟然将练习书法视为一种运动方式,真是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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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756 既然将书法作为日常习惯,则日深月久,必定能从中收获不少心得。因此,曾公曾云:“近来作书略有长进,但落萧然物外之致,不能得古人风韵耳!”(《日记》)——甲子五月)又云:“习字一纸,似有所会。因就前所作诗二句,复增二句云:‘侧势远从天上落,横波杂向弩端涵。刷如丹漆点点抹,换似龙蛇节节衔。’自此专从侧横刷换致力,不复以他妙萦杂吾虑矣!”(《日记》——丁卯十月)而之所以会有此心得体会,正是熟能生巧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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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758 曾公写日记,亦少有中断。此事可见于曾公《年谱》:“其《日记》自咸丰八年六月起,至于易箦之日,犹书前一日日记,未尝间也。”(《年谱》卷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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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760 除《日记》之外,曾公还备有记事册,将每日应记之事,进行简单记录。曾公曾云:“记性日坏,过目之事,顷刻即忘,因立记事册,于应记者,逐日略记一二,从本日为始。”(《日记》——庚午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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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762 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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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764 曾公此时期公务繁多,所以僚友亦不在少数,但基本不超出薛福成所说的范围。在围剿捻军之时,曾公手下的将士当中,要数刘铭传、潘鼎新、张树声、周盛波、刘松山、易开俊等人最为出色。曾公曾云:“目前诸将,刘铭传、潘鼎新均可独当一面,张树声、周盛波两军合当一面,刘松山、易开俊合当一面。”(《年谱》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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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766 待到重返金陵,担任两江总督期间,则与吴廷栋交往甚为亲密。《年谱》云:“六月初三日,公携酒就饮吴公廷栋之宅。吴公僦寓金陵五年,居宅甚隘,年八十岁,足病不能行步,终日端坐一室,校书不辍。公每月必一再过访,谈论移时。公前官京师时相与讲学之友,岿然独存矣。”(《年谱》卷十二——同治十年辛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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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768 又云:“正月初二日,公访吴公廷栋宅,畅谈学业。语及邸钞倭文端公遗疏,交口称之。谓:‘倘非自撰,不能抒写其心中所欲言。’因语及昔年故交,零落殆尽,黯然而别。”(《年谱》卷十二——同治十一年壬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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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770 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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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772 关于偕同友人游山玩水的乐事,曾公在《日记》中曾有十分详细的叙述。因篇幅所限,仅摘录其中一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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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774 同治五年,曾公曾与幕僚结伴,同登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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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776 “四月十六日,与幕客六人登岱,出泰安北门三里许,过岱宗坊,旋至玉皇阁小坐。有孙真人化身,据道士云:‘孙某在此修练,年九十四岁,康熙四十年化去。今手足皮骨尚在,如干腊然,惟头系土塑耳!’又至关帝庙小坐,有盐当会馆。旋过飞云阁,有孔子登临处坊。旋过万仙楼下,未登楼。旋至斗姆阁小坐,水声清激可听。旋过水帘洞,在大路之西,图中误刻于东。旋阅石经峪,峪在大路,过溪之东,约步行小半里。其上为摩天岭,岭上泉流涧中,巨石铺于涧底,纵横五亩许。刻《金刚经》其上,字大径尺四寸许。中署三大字,曰‘暴经石’。又有明汪玉者,著论谈文,其子汪坦刻之石上,侧署二大字,曰‘经正’。旁一巨石,曰‘试剑石’。旋还大路,过一小桥,土人名曰‘东西桥’。自此桥以下,路在溪之西;自此桥以上,路在溪之东矣。夹道翠柏成列,土人名曰‘柏洞’。旋至壶天阁小坐。自城至此,凡十八里。又过回马岭,至二虎庙,登岱程途,至此得半矣。路稍平夷,微有陟降,名曰‘快活山’,过此为云母桥。有瀑布,名曰‘御帐坪’,小坐,盖途中最胜之处也。遥望东边石壁摩崖,一碑曰‘万丈碑’。过朝阳洞,有元君殿,今颓毁矣。旋至五松树小坐,有石坊曰‘五大夫松’。秦时松久不可见,今亦有虬松数株。又过此为对松山,溪之两岸,古松森列,与东西桥之柏洞,皆岱岳茂林也。自此以上为慢十八盘,过升仙坊为紧十八盘,岱岳中最为险峻之处。至南天门小坐。旋折而东行里许,为碧霞元君庙。又东北一百步许,为东岳大帝庙,余即在此停住。卯初自城起程,午初一刻到此,不觉登陟之艰。盖号为四十里,实不过三十二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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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778 “……中饭后,小睡片时,旋与幕友步行,登览各处。先至岱顶,即所谓天柱峰也。中有玉皇殿,殿外有巨石陂陀,相传为山之颠顶。门外有‘无字碑’,广二尺许,厚一尺五六寸,高一丈二三尺,《志》称为汉时立石。顶之西南,为青帝宫。又西为寝宫,内有元君卧像。门锁,未得启视。其南为北斗台,台上两石幢,高二尺许。寝宫之西为孔子殿。以上宫殿四处,及北斗台,皆已颓败。旋至岱顶之东,有乾坤亭,因纯皇帝书‘乾坤普照’扁而名之也。又东为日观峰亭,亦有纯皇帝诗碑。其后一碑,题‘孔子小天下处’。此亭本可观日出,今已颓毁。上无片瓦,不如玉皇殿一轩看日出之便。又东南为舍身岩,改名爱身岩。岩之侧为仙人桥。两石壁之间,三石相衔,下临深谷,有如飞桥。又东为东神霄山,即日观峰迤东之耸起者,实一山耳。遥对西神霄山,即南天门迤西之耸起者。傍夕归,观东岳殿后唐明皇摩岩纪泰山铭。其旁小泉曰‘圣女池’。凡泰顶之可观者,略尽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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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780 “此外,如丈人峰,不过三石略具人形。东天门、西天门、北天门不过各立二石而已。大抵泰山自北而南,分两大支、一小支。西大支,由西神霄峰而南,至卧马峰、傲来峰一带;东大支,由东神霄峰而南,至乾坤山、老人寨、二虎山、摩天岭一带;中一小支,自东支之二虎山分出,南至马蹄峪、水帘洞、白杨洞一带。东大支及中小支皆不甚长,惟西支自傲来峰以西,绵亘三四十里,重峦巨障,惜不及遍游也!水亦分两支,发源于南天门,目下干涸,至对松山始见流水。下经傲来峰,出郡城之西门外,名曰黄西河,又名渿河。东支发源于二虎山,自二虎山以南大路,皆在此溪之沿,名曰中溪,亦曰环水。余粗识脉络如此,余不及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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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782 “因昨夕阴云凝雨,计五鼓断不能观览日出,遂高卧不起。而幕友黎纯斋及薛叔耘、王鼎丞、叶亭甥等四人,登玉皇殿东轩,五更严风凝雨过后,竟得一睹日出之胜。乃知天下事,未阅历者,不可以臆测,稍艰难者,不可以中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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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6784 “卯初二刻起行下山,中过水帘洞、万仙楼,均小停登眺,至山麓王母池小坐。辰正一刻,即入郡城。下山行走极速。盖登岱者,别有一种山轿,长六尺许,两杠弧而向上,如一弓小桥然。舁夫以皮韦承肩;上下石磴,轿皆横行,舁夫面皆向前。以直行则皮韦正围在项后,横行则皮韦斜曳在肩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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