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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官至卿贰,名望渐崇,而好学不倦。其于朝章国故,如《会典通礼》诸书,尤所究心。又采辑古今名臣大儒言论,分条编录,为《曾氏家训长编》,分修身、齐家、治国为三门,其目三十有二。”(《年谱》卷一——道光二十八年,公三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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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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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公于咸丰二年离京,奉命帮办地方团务。当时社会上盛行因循守旧、腐朽颓废之风,导致时局日益混乱。对此,曾公积极采取严厉的镇压措施,而不再拘泥于儒家以德治人的主张。此为曾公思想发生转折的第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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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十年来一种风气,凡凶顽丑类,概优容而待以不死,自谓宽厚载福,而不知万事堕坏于冥昧之中,浸溃以酿今日之流寇。岂复可暗弱宽纵,又令鼠子蜂起?”(《书札》卷二——《复胡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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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乡疮痍之后,惟芟除土匪为第一要务。二三十年来,应办不办之案,应杀不杀之人,充塞于郡县山谷之间。民见夫命案盗案之首犯,皆得逍遥法外,固已藐视王章而弁髦官长矣。又见夫粤匪之横行、土匪之屡发,乃益嚣然不靖,痞棍四出,劫抢风起,各霸一方,凌藉小民而鱼肉之。鄙意以为宜大加惩创,择其残害于乡里者,重则处以斩枭,轻亦立毙杖下。戮其尤凶横者,而其党始稍戢。诛其尤害民者,而良民始稍息。但求于孱弱之百姓少得安恬,即吾身得武健严酷之名,或有损于阴骘慈祥之说,亦不敢辞。”(卷同上——《与徐玉山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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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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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咸丰七年,为父守丧,闲居家中,曾公深刻反省往日刚直强硬的脾性,待到咸丰八年重新出山,便有意顺应世事,且厌恶高深言论,决定从“平实”二字上用功。此为曾公思想发生转折的第四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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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藩此次在外,无不答之信,无不批之禀。官场庆吊,酌量送礼,亲族本家,亦少为点缀,余皆率往常规模不变。”(《书札》卷七——《复刘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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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志在讨贼,尚尔百无一成;近岁意存趋时,岂足更图千里?”(《书札》卷八——《复胡宫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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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近恶闻高言深论,但好庸言庸行。”(《书札》卷十四——《复胡宫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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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道理不宜说得太高,太高则近于矫,近于伪。吾与僚友相勉,但求不晏起、不撒谎,二事虽最浅近,而已大有益于身心矣。”(《书札》卷十六——《批杨芊庵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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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自问近年得力,惟有一悔字诀。兄昔年自负本领甚大,可屈可伸,可行可藏,又每见得人家不是。自从丁巳、戊午大悔大悟之后,乃知自己全无本领,凡事都见得人家有几分是处,故自戊午至今九载,与四十岁以前,迥然不相同,大约以能立能达为体,不怨不尤为用。(《家书》卷十——同治六年丁卯正月初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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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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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晚年时期,因公务不顺,非议四起,曾公心中不免抑郁,且发现若欲有所作为,容易招惹是非,于是从此开始向往老庄思想。当然,曾公所秉持的自立自强之道,仍以儒学、墨学为根本。此为曾公思想发生转折的第五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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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圣王制作之事,无论大小精粗,大抵皆本于平争、因势、善习、从俗、便民、救敝。非此六者,则不轻于制作也。吾曩者志事,以老庄为体、禹墨为用,以不与、不遑、不称三者为法。若再深求六者之旨,而不轻于有所兴作,则咎戾鲜矣。”(《日记》——戊辰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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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两次在京,不善应酬,为群公所白眼。加之天津之案,物议沸腾,……以是余心绪不免悒悒。阅历数十年,岂不知宦途有夷必有险,有兴必有衰?而当前有不能遽释者。但求不干咎戾,为宗族乡党之羞足矣。”(《家书》卷十——同治十年八月初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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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日作家训日课四条:一曰慎独则心安,二曰言敬则身强,三曰求仁则人悦,四曰习劳则神钦。”(《年谱》卷十二——同治九年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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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公思想转变的大体情形,基本如上所述。若欲作详细探讨,则曾公的哲学思想、政治思想、文艺批评、军事学识等方面,均有转变的痕迹。此处为节省篇幅,将于后文一一阐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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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转变的原因——生活环境的变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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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上文所述,我们对曾公思想转变的情形已有大体了解,那么其思想究竟为何会发生转变呢?一言以蔽之:生活环境的变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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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公二十五岁之前,足迹从未踏出湖南一步,朋友不多,且见闻不广,所以一心一意钻研时文帖括,以应付科举。待到道光十五年入京,视野有所拓宽,方才知道世间还有一种文章,叫做古文,其价值远在诗文帖括之上,于是决定致力于学习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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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光二十年进入翰林院之后,曾公交际范围逐渐扩大,名声日益提高。在众多良师益友的扶持帮助和自身职位的各方面要求之下,不但开始钻研修身养性之学,而且对国家与朝廷的典章制度亦有心得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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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咸丰二年始,曾公结束京中生活,奉命带兵,生活环境不再如往日般安适,所以思想亦随之发生改变。比如处理军务时,雷厉风行,英明果断,不因循守旧,不敷衍塞责,威武雄健,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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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丰七年返乡,咸丰八年重新出山,此时厌恶高深言论,而有意顺应世事。因为社会阅历已比较丰富,知道若不改变往日的刚硬脾气,则以后在推行新措施时,将会遇到很多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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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晚年,名望日益提升,但众多非议亦随之而来,于是有高处不胜寒之感。为避免因不慎而招致身败名裂之祸,曾公开始崇尚圆通,对待任何事时,任劳任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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