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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431 孔子曾云:“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亦可以弗畔矣乎?”(《论语·雍也》)颜渊亦云:“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论语·子罕》)由此可见礼的重要性。将博文与约礼相提并论,即是说,若欲有正确的行为,必须先有正确的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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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433 孔子自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又云:“不学诗,无以言。”“不学礼,无以立。”所以,就知行问题而言,“论先后,知为先;论轻重,行为重”(见《朱子语类》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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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435 朱熹的思想与孔子的思想十分相似。朱熹之所以主张先知后行,不仅是受禅宗先慧后定的影响,亦受孔子、颜渊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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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437 朱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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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439 朱熹乃集儒家思想之大成者。对此,日本人三浦藤作在其著作《中国伦理学史》中曾有论述:“中国太古以来所传之思想,朱子尽网罗而融合调和之,以建设自己学说,极似欧洲近世代表的哲学者康德。中国思想包容于其学说中,其显著者,在古代为孔子之仁、子思之诚、孟子之仁义,在近世为周子之太极图说、程伊川之理气二元论及居敬穷理说、张槿渠之心性说、邵康节之先天学等。盖此等学说,乃由朱子组织一大体系也。”(据张宗元、林科棠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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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441 至于朱熹治学的方法,则正如《宋史》中所云:“大抵穷理以致其知,反躬以践其实,而以居敬为主。”所谓穷理,则是就知识而言;所谓居敬,则是就行为表现而言。朱熹主张先知后行,并在其《大学补传》中曾有论述:“所谓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穷其理也。盖人心之灵,莫不有知,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惟于理有未穷,故其知有不尽也。是以《大学》始教,必使学者即凡天下之物,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穷之,以求至乎其极。至于用力之久,而一旦豁然贯通焉,则众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而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此谓物格,此谓知之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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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443 朱熹穷理居敬之说,源自程颐。因为程颐曾云:“涵养须用敬,进学则在致知。”只不过朱熹对居敬穷理之说的阐述更为深刻,如云:“学者工夫,惟在居敬穷理二事,此二事互相发:能穷理则居敬工夫日益进,能居敬则穷理工夫日益密。”(《朱子语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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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445 因为居敬与穷理二者相辅相成,所以朱熹曾云:“知行常相须,如目无足不行,足无目不见。”(同上)并谓:“圣贤说知便说行。《大学》说‘如切如磋’道学也,便说‘如琢如磨’自修也。《中庸》说学问思辨,便说笃行。颜子说‘博我以文’谓致知格物,‘约我以礼’谓克己复礼。”(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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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447 总之,关于治学之道,朱熹主张先知后行,先穷理而后居敬。除在《大学补传》中对此有所阐述之外,在《朱子语类》中亦有十分直接的表达:“万事皆在穷理后。经不正,理不明,看如何地持守,也只是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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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449 若欲穷理,则必须读书;若欲读书,则必须不辞艰苦。对此,朱熹亦曾言及:“为学之道,莫先于穷理;穷理之要,必在于读书。欲穷天下之理,而不即经训史册以求之,则是正墙面而立尔。此穷理所以必在乎读书也。……此数语者,皆愚臣平生为学艰难辛苦已试之效。窃意圣贤复生,所以教人,不过如此。”(《甲寅行宫便殿奏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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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454 曾国藩评传:还原一个最真实的曾国藩 [:1705914654]
1705917455 曾国藩评传:还原一个最真实的曾国藩 第二节 曾公思想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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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457 关于孔子与朱熹的思想体系,上文已作简要阐述。现在我们来进一步探讨曾公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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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459 曾公思想的中心,就立身处世而言,基本不外乎“敬恕”二字。具体可参看曾公的《家训》:“至于作人之道,圣贤千言万语,大抵不外敬恕二字。仲弓问仁一章,言敬恕最为亲切。自此以外,如‘立则见其参于前也,在舆则见其倚于衡也’‘君子无众寡,无大小,无敢慢,斯为泰而不骄;正其衣冠,俨然人望而畏,斯为威而不猛’,是皆言敬之最好下手者。孔言欲立立人,欲达达人,孟言‘行有不得,反求诸己’‘以仁存心,以礼存心’‘有终身之忧,无一朝之患’,是皆言恕之最好下手者。”(《家训》卷上——咸丰八年七月二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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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461 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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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463 所谓敬恕,即是“以仁存心,以礼存心”。所以,曾公思想的中心,亦可谓是仁与礼。曾公对于“仁”“礼”二字,体会颇为深刻,曾经自述其带兵之法:“带勇之法,用恩莫如用仁,用威莫如用礼。仁者,即所谓欲立立人,欲达达人也。待弁勇如待子弟之心,尝望其成立,望其发达,则人知恩矣。礼者,即所谓无众寡,无大小,无敢慢,泰而不骄也;正其衣冠,尊其瞻视,俨然人望而畏之,威而不猛也。待之以敬,临之以庄,无形无声之际,常有懔然难犯之象,则人知威矣。守斯二者,虽蛮貊之邦行矣,何兵勇之不可治哉?”(《日记》——己未八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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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465 曾公与船山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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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467 曾公思想的中心为仁与礼,正是对孔子学说的继承。关于此,可参看曾公所作的《船山遗书序》。文中写道:“昔仲尼好语求仁,而雅言执礼,孟子亦仁礼并称。盖圣王所以平物我之情而息天下之争,内之莫大于仁,外之莫急于礼。自孔、孟在时,老、庄已鄙弃礼教,杨、墨之指不同,而同于贼仁。厥后众流歧出,载籍焚烧,微言中绝,人纪紊焉。汉儒掇拾遗经,小戴氏乃作《记》以存礼于什一。又千余年,宋儒远承坠绪,横渠张氏乃作《正蒙》以讨论为仁之方,船山先生注《正蒙》数万言、注《礼记》数十万言,幽以究民物之同原,显以纲维万事,弭世乱于未形。其于古昔明体达用、盈科后进之旨,往往近之。”(《文集》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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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469 王夫之先生的学问博大精深,虽然我们不能肯定“仁”“礼”二字为其思想的中心,但王夫之为《正蒙》做数万字的注解、为《礼记》做数十万的注解,的确为事实,所以曾公说王夫之的思想中心为“仁”为“礼”,亦非信口开河。至于曾公的思想是否受王夫之的影响,我们不得而知。但《船山遗书序》是对曾公思想的反映,则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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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471 曾公在《日课四条》中曾谓“主敬则身强”:“敬之一字,孔门持以教人,春秋士大夫亦常言之。至程、朱,则千言万语,不离此旨。‘内而专静纯一,外而整齐严肃’,敬之工夫也;‘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敬之气象也;修己以安百姓,笃恭而天下平,敬之效验也。程子谓:‘上下一于恭敬,则天地自位,万物自育,气无不和,四灵毕至,聪明睿智,皆由此出。以此事天飨帝。’盖谓敬则无美不备也。吾谓敬字切近之效,尤在能固人肌肤之会、筋骸之束。庄敬日强,安肆日偷,皆自然之征应。虽有衰年病躯,一遇坛庙祭献之时、战阵危急之际,亦不觉神为之悚、气为之振。斯足知敬能使人身强矣。若人无众寡、事无大小,一一恭敬,不敢懈慢,则身体之强健,又何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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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473 又谓“求人则人悦”:“凡人之生,皆得天地之理以成性,得天地之气以成形。我与民物,其大本乃同出一源。若但知利己,而不知仁民爱物,是于大本一源之道,已悖而失之矣。至于尊官厚禄,高居人上,则有拯民溺救民饥之责;读书学古,粗知大义,即有觉后知觉后觉之责。若但知自了,而不知教养庶汇,是于天之所以厚我者,辜负甚大矣。孔门教人,莫大于求仁;而其最切者,莫在于欲立立人、欲达达人数语。立者,自立不惧,如富人百物有余,不假外求;达者,四达不悖,如贵人登高一呼,群山响应。人孰不欲己立己达?若能推以立人达人,则与物同春矣。后世论求仁者,莫精于张子之《西铭》。彼其视民胞物与、宏济群伦,皆事天者性分当然之事,必如此乃可谓之人,不如此则曰悖德、曰贼。诚如其说,则虽尽立天下之人,尽达天下之人,而曾无善劳之足言,人有不悦而归之者乎?”(《家训》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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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7475 以上种种证据足以说明,曾公的思想确实以“仁”与“礼”为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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