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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8521 招募乡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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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8523 此乃一项根本性的改革措施。曾公亲眼目睹当时绿营士兵恶习难除,认为若不改弦更张,另立一支崭新的军队,则绝不可能平定祸乱。所以,曾公在致王璞山的信函中写道:“仆之愚见,以为今日将欲灭贼,必先诸将一心、万众一气,而后可以言战。而以今日营伍之习气,与今日调遣之成法,虽圣者不能使之一心一气。自非别树一帜、改弦更张,断不能办此贼也。鄙意欲练乡勇万人,概求吾党质直而晓军事之君子将之,以忠义之气为主,而补之以训练之勤,相激相劘,以庶几于所谓诸将一心、万众一气者,或可驰驱中原,渐望澄清。”(《书札》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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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8525 又在致文任吾的信函中写道:“鄙意欲练勇万人,呼吸相顾,痛痒相关,赴火同行,蹈汤同往,胜则杯酒以让功,败则出死力以相救。贼有誓不相弃之死党,吾官兵亦有誓不相弃之死党,庶可血战一二次,渐新吾民之耳目,而夺逆贼之魂魄。”(卷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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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8527 训练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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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8529 此乃一项治标的方法。曾公虽然招募乡勇,另立一崭新旗号,但是并未放弃原有的绿营军,而是对其勤加训练,以期改掉绿营士兵身上的恶习。比如,曾公在致张石卿的信函中写道:“民间倡为谣言,反谓兵勇不如贼匪之安静。国藩痛恨斯言,恐民心一去,不可挽回,誓欲练成一旅,秋毫无犯,以挽民心而塞民口。每逢三、八操演,集诸勇而教之,反复开说,至千百语,但令其无扰百姓。自四月以后,间令塔将传唤营兵,一同操演,亦不过令弁委前来,听我教语。每次与弁兵讲说,至一时数刻之久,虽不敢云‘说法点顽石之头’,亦诚欲以‘苦口滴杜鹃之血’。练者其名,训者其实,听者甚逸,讲者甚劳。今各弁固在,具有天良,可复按而一一询之也。国藩之为此,盖欲感动一二,冀其不扰百姓,以雪兵勇不如贼匪之耻,而稍变武弁漫无纪律之态。”(《书札》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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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8531 规定营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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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8533 此亦是一种治本的方法。军纪是军队的命脉。“军队必须有严肃之军纪,然后精神上之团结力得以巩固,战斗力之持久性得以确保。盖战时各部队之任务不同,其境遇亦各有差别,而上自将帅,下至士兵,犹能脉络一贯,万众一心,从一定之方针,取一致之行动者,厥惟军纪是赖。”(见《步兵操典草案》)若欲保持良好的军纪,除要勤加训练外,制定严格的军营制度,乃是一项根本性措施。曾公治理军队时,最看重军营制度。对此,王闿运在《湘军志》中写道:“军兴,调发,而将帅莫知营制。被调者辄令绿营将官,营出数十人,多者二百人,共成千人三千人之军。将士各不相习,依例领军械锅帐,锹斧枪矛,皆窳钝不足用。州县发夫驮运载,军将拱手乘车马入于公馆。其士卒或步担一矛,倚民家及旅店门。居人惶怖,惟恨其不去。及遇寇作屯垒,壁不及肩,负贩往来营门,隘杂哗嚣,十军而九。有能者因宜约束,自为风气。诸将虽欲画一,率非所统,无所行其禁令。惟满、蒙军稍整齐,而骄横贵倨,言语不相晓。其死亡辄当奏报,又各有贵将,督抚莫能统,尤不轻调发。所发者多绿营额军,其弊如此。民间徒知其扰累,莫肯怜其送死。故征役者益怨恨,仇掠于寇所不至之地,而愚民避官迎贼之议起矣。楚军起于江忠源,其时以三百人从乌兰泰,不能成营制。后忠源官尊师众,第从先廓之,而法制不改。曾国藩既请练军长沙,奋然以召募易行伍,尽废官兵,使儒生领农民,各自成营。搜考规制,古今章式,无可放效,独戚继光书号为切时,用多因所言变通行之。未几,湘军大效。”(《营制篇》第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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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8535 物色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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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8537 制定军营制度,不过是立法而已。虽然有严格的军法,但若无得力的人才,则“徒善不足以为政,徒法不足以自行”,再完备的制度也只是摆设。所以,用兵打仗,最重要的条件是拥有得力的人才。对此,曾公多次言及,比如在致张石卿的信函中云:“世事败坏至此,为臣子者,独当物色一二忠勇之人,宏济艰难。岂可使清浊混淆,是非颠倒,遂以忍默者为调停耶?”(《书札》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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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8539 又如在致彭筱房、曾香海的信函中云:“弟尝谓带勇须智深勇沉之士,文经武纬之才。数月以来,梦想以求之,焚书以祷之,盖无须臾或忘诸怀。”(《书札》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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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8544 曾国藩评传:还原一个最真实的曾国藩 [:1705914695]
1705918545 曾国藩评传:还原一个最真实的曾国藩 第三节 论将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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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8547 既然行军打仗首先要具备得力的人才,那么在物色人才时,就应当持有一定的择人标准。曾公在致彭筱房、曾香海的信函中,不仅提及“带勇须智深勇沉之士,文经武纬之才”,而且有更为明确的叙述:“带勇之人,第一要才堪治民,第二要不怕死,第三要不急名利,第四要耐受辛苦。治民之才,不外公、明、勤三字。不公不明,则诸勇必不悦服;不勤,则营务细巨皆废弛不治。故第一要务在此。不怕死,则临阵当先,士卒乃可效命,故次之。为名利而出者,保举稍迟则怨,稍不如意则怨,与同辈争薪水,与士卒争毫厘,故又次之。身体羸弱者过劳则病,精神乏短者久用则散,故又次之。四者似过于求备,而苟阙其一,万不可以带勇。……大抵有忠义血性,则四者相从以俱至;无忠义血性,则貌似四者,终不可恃。”(卷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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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8549 曾公在《日记》中亦写道:“军中须得好统领营官,统领营官须得好真心实肠,是第一义;算路程之远近,算粮仗之阙乏,算彼此之强弱,是第二义。二者微有把握,此外良法虽多,调度虽善,有效有不效,尽人事以听天而已。”(己未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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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8551 其《家书》中亦有相关言论:“凡将才有四端:一曰知人善任,二曰善觇敌情,三曰临阵胆识,四曰营务整齐。吾所见诸将,于三者略得梗概,至于善觇敌情,则绝无其人。古之觇敌者,不特知贼首之性情伎俩,而并知某贼与某贼不和、某贼与伪主不协。今则不见此等好手矣。贤弟当于此四大端下工夫,而即以此四大端察同僚及麾下之人才。第一、第二端,不可求之于弁目散勇中;第三、第四端,则末弁中亦未始无材也。”(《家书》卷五——咸丰七年十月二十七日致沅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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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8553 虽然曾公理想中的军事人才应具备多种条件,但总体而言,则首先必须勇敢无畏、充满血性,其次要洁身自好、光明磊落。所以,曾公在致彭筱房的信函中写道:“带勇之人,诚如来示,不苛求乎全材,宜因量以器使。然血性为主,廉明为用。三者缺一,若失輗軏,终不能行一步也。”(《书札》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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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8555 所谓将才,西方人往往认为是得益于天赐禀赋,而曾公则认为主要是依靠后天努力。比如曾公在批复吴廷华的禀文时写道:“为将之道,谋勇不可以强几,廉明二字则可学而几也。弁勇之于本营将领,他事尚不深求,惟银钱之洁否、保举之当否,则众目眈眈,以此相伺,众口啧啧,以此相讥。惟自处于廉,公私出入款项,使阖营共见共闻,清洁之行,已早有以服弁勇之心。而小款小赏,又常常从宽,使在下者恒得沾润膏泽,则惠足使人矣。明之一字,第一在临阵之际,看明某弁系冲锋陷阵、某弁系随后助势、某弁回合力堵、某弁见危先避,一一看明。而又证之以平日办事之勤惰虚实,逐细考核。久之,虽一勇一夫之长短贤否,皆有以识其大略,则渐几于明矣。得廉明二字以为之基,则智、信、仁、勇诸美德,可以积累而渐臻。若不从此二字下手,则诸德亦茫无把握。”(《批牍》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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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8560 曾国藩评传:还原一个最真实的曾国藩 [:1705914696]
1705918561 曾国藩评传:还原一个最真实的曾国藩 第四节 论选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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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8563 仔细分析曾公关于将才方面的论调,我们便可以大略推知曾公在选拔将才时所采用的方法。既然曾公理想中的将才首先必须勇敢无畏、充满血性,其次要洁身自好、光明磊落,那么曾公在选将时,就会以此作为衡量标准。曾公在回复恭亲王、桂中堂的信函中写道:“大抵拣选将才,必求智略深远之人,又须号令严明,能耐劳苦。三者兼全,乃为上选。”(《书札》卷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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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8565 曾公在招募乡勇时,曾经制定有《招募之规》,其中所规定的招募标准为:“须择技艺娴熟,年轻力壮,朴实而有农夫土气者为上。其油头滑面,有市井气者,有衙门气者,概不收用。”(见《杂著》卷二)而在选将时同样如此,比如在回复左宗棠的信函中云:“李迪庵兄弟之选营官,专取简默朴实,临阵不慌。弟不能于临阵观人,而取简默朴实,略仿李氏之意。”(《书札》卷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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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8567 又在回复姚秋浦的信函中云:“将领之浮滑者,一遇危难之际,其神情之飞动足以摇惑军心,其言语之圆滑足以淆乱是非。是故楚军历不喜用善说话之将,非仅弟一人然也。”(《书札》卷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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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18569 曾公之所以立下如此选将标准,不仅是因为曾公理想中的将才应当不失忠义、充满血性,而且是由于曾公亲眼目睹当时绿营军的腐败堕落。曾公在回复李元度的信函中写道:“国家养绿营兵五十余万,二百年来,所费何可胜计?今大难之起,无一兵足供一割之用,实以官气太重,心窍太多,漓朴散醇,真意荡然。”(《书札》卷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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