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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的脸当场就绿了。不是因为生气崔琰说的话,而是生气他说话的场合。本来是暗箱操作的事情,现在被崔琰这么一搅和,就等于摆到明面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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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逼着曹操不得不做出选择:到底是废长立幼跟整个文官集团对着干,还是按照大家的意思立曹丕当世子,反正这事儿拖是拖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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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也知道拖不下去了,他心里非常感激崔琰,因为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但是他心里也在打鼓——整个文臣集团都在拼死为我说话,为什么父王还在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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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曹丕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司马懿想到了能压垮曹操的最后一根稻草:“为什么不去把贾文和争取过来,魏王最终肯定会去找他问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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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还有贾诩!”曹丕眼前豁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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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诩在乱世当中展现出来的生存智慧让司马懿都感到不寒而栗。此人先后祸害了汉献帝、李傕、郭汜、张绣,在曹操帐下安了窝,曹操事业越做越大,贾诩做人却越来越低调,最后干脆闭门谢客,躲进自家幽暗的宅子当起了老宅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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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诩是曹营第一代人谋士中硕果仅存的佼佼者,代表了一个比文臣集团更有话语权的团体——元老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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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和元老派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好,跟荀彧、荀攸等人都保持着密切的关系,和贾诩关系也不差,“如果能把贾诩和元老派拉到自己这边,那么恐怕老爹也无能为力吧。”曹丕开心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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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干就干,曹丕立刻派使者拜访老宅男贾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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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诩打破自己闭门谢客的传统,在幽暗的客厅里接待了曹丕的使者。使者开门见山,向贾诩询问了“自固”之术,换句话说,就是如何保证自己嫡长子的继承权不被剥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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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诩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说了一句话:“请你转告将军,将军只需要做事不违法度,做人不违背孝道,修身养性,勤勤恳恳,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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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诩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世上再也找不出这么假大空的套话了。但是听了使者的回报后,曹丕心里却无比激动,因为他真正需要的是贾诩的一个态度,面对自己如此直白露骨的提问,贾诩的不反对态度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支持曹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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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乐呵呵地打赏了使者,相信自己已经胜券在握。果然,没过多久,曹操召见贾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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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诩入座后,曹操屏退左右,和曹丕一样开门见山地把立储问题抛了出来。曹操本来以为贾诩说不定会像许多大臣一样长篇大论一番,但出乎意料的是,贾诩居然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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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心中窃喜,难道他支持我立曹植吗?怀着这种心态,曹操循循善诱道:“我跟你说你却不回答,这是什么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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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诩连连道歉:“哦,不好意思,刚才在想别的事儿,出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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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顿时不痛快了:“在想什么?居然还能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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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贾诩猛然抬头,深邃的眼中射出一道精光,“我在想袁绍父子、刘表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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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和刘表都因为废长立幼,导致自己死后家业瓦解。这些事情曹操当然知道,别人也跟他说过无数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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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叹了一口气,明白了贾诩的意思。和曹丕一样,曹操其实并不关心贾诩说什么,他关心的是贾诩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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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为止,曹操已经可以确信没有一个人会支持自己废长立幼。而就在此时,曹植又做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他居然在皇宫里面驾着马车奔驰,还直接从司马门长驱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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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门是皇宫的外门,根据礼法,除了皇帝,所有人过司马门不能乘车。也就是说,连曹操想过司马门都要下车步行,而曹植居然敢在那种地方“飙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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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当场震怒,非但杀了曹植的车夫作为惩戒,而且彻底改变了对曹植的态度,逢人就说:“刚开始的时候,我总觉得子建能成大事,但自从司马门‘飙车’之后,我对这小子的看法完全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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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17年,曹丕逆袭成功,终于如愿以偿地登上了世子宝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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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司马懿来说,这绝对是天大的好消息,意味着他很快就能忍出头了。等曹操的时代过去(说难听点就是等曹操死了),司马懿大展宏图的机会终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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