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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接近胜利,越要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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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以司马懿这种性格的人当然不可能得意忘形,他知道路还很长,他的前途是和曹丕绑在一起的,只要曹操一天没死,曹丕的世子地位就不算稳坐钓鱼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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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也有同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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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子的宝座上他一刻都没有松懈,努力地巩固着自己的地位,其中一种方法就是更加努力地吹牛。现在的他,文依然不如曹植,武依然不如曹彰,但他的优势很明显:当上世子之后的曹丕有了更高的吹牛平台,可以让更多人听到自己吹牛。吹着吹着,假牛就变成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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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起世子这张虎皮作大旗,曹丕聚集了一大批文人,集体创作了一本文学专著《典论》,当然,版权和署名权都归曹丕所有。这本包含二十二篇的大部头(在当时的标准看来)著作,后来大都亡佚,只存《自叙》《论文》《论方术》三篇流传到今天,其中最有名的自然是《典论?论文》,但是最能表现曹丕当时心理的,毫无疑问应该是《典论?自叙》,这一节自传可以看作曹丕版的《吹牛大王历险记》,极尽夸张、想象之能事,把自己简直吹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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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跟荀彧吹牛的那段文字就出自《自叙》,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更夸张的故事,比如下面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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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年轻的时候学剑法,拜访了许多武林高手,学了一身绝世武功。有一次,我听说奋威将军邓展有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我就去和他切磋。听他说了半天,我打断他:“你武功不行,跟我比差远了。”邓展不服气,非要和我比武,我没办法,随手拿了根甘蔗就和他比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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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个回合,就打中邓展好几次。邓展还是不服气,还想跟我比,我说你算了吧你不行就别硬撑了,邓展不干,没办法,只好继续比画。这次我故意卖个破绽,邓展果然上当,我收剑(收甘蔗)提腿,一脚踢中邓展面门。邓展被我踢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来。我酷酷地走回座位,淡淡一笑说:“将军你还是拜我为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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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桥段在《典论?自叙》中还有不少,只能说曹丕确实被压抑坏了,既然在现实中比不上曹彰和曹植,至少可以在我的个人自传里发挥想象,有胆量你们来挑刺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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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曹操读了《典论》之后非常开心,心说曹丕这小子文学创作水平差了点,文学理论水平倒是挺高。而曹丕本人也是唯恐天下人不知道这部著作,一完稿就满世界邮寄给别人看,连远在江东的孙权和张昭都莫名其妙地收到一本曹丕亲笔签名的“《典论?超值白金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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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找枪手写书、满世界吹牛之外,曹丕还不遗余力地打压自己的两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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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18年,北方传来消息:乌丸造反了。对曹丕来说这绝对是个坏消息,这意味着弟弟曹彰又能大大表现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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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曹操二话没说就任命曹彰为北中郎将,代理骁骑将军讨伐乌丸。曹彰也果然不负众望,千里奔袭,大破乌丸叛军,砍了几千颗脑袋回来,还收降鲜卑贵族轲比能,得意扬扬地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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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前线捷报不断传来,曹丕自卑而脆弱的小心肝一次次备受摧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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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彰凯旋经过邺城的时候,曹丕负责接待,一边虚与委蛇一边琢磨怎么样才让老弟不出太多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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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曹丕就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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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文(曹彰字子文),有你这么个勇武的弟弟,我这个做大哥的开心得不得了啊。不过你毕竟还是太年轻、太天真,你老哥我可有句话要提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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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彰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生物,丝毫没看出他老哥的矫揉造作,大大咧咧道:“大哥你说,老弟我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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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道:“老弟,见到老爸之后,千万不要夸耀自己的功劳,一定要搞得好像这场大捷没你啥事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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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凭啥!”曹彰一听就跳起来了,“哥,我辛辛苦苦打个仗,连牛皮都不能跟老爸吹,这也太憋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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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叹口气摇摇头,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老弟,你懂个啥,老子说过‘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我这可是为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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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彰连老爹推荐的书单都不愿去读,更别说《老子》了,挠挠头道:“我不管老子怎么说,不过既然老哥都这么说了,总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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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曹彰走后,曹丕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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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次他弄巧成拙了。见了曹操之后,曹彰按照曹丕的吩咐真的把所有功劳都让给下属,一点都不像以前那样大吹大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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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打了一辈子仗,一听就知道曹彰在谦虚,开心得不得了,居然拉着曹彰的胡子赞不绝口:“我的黄须儿,真是大有长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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