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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1315 天下评价一个人不外乎三方面:年龄、官爵和德行啊(夫天下之达道者三,谓德、爵、齿也)。司马太尉你德行比那谁谁还高,功劳比那谁谁还高,至于年龄那就更不用说了,曹魏死了三朝皇帝了你都还没死……(德则过于吉甫、樊仲;课功则逾于方叔、召虎;凡此数者,懿实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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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1317 这样啰里啰唆夸了一大通,奏疏的最后终于转入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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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1319 “我是真的没什么功劳,却比司马太尉地位高,天下人肯定会说那是‘因为你姓曹所以偏袒你,实在太过分了’之类,我觉得这样不好,请求陛下封司马公为太傅、大司马,让他的地位比我高吧。”(臣抱空名而处其右,天下之人将谓臣以宗室见私……臣以为宜以懿为太傅、大司马,上昭陛下进贤之明,中显懿身文武之实,下使愚臣免于谤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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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1321 当时曹芳才八岁,当然不可能批阅奏折,一切都是曹爽代劳,于是曹爽自说自话一样给自己回了一封诏书,主要内容就是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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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1323 “好啊好啊,改封司马懿为太傅,大司马吧。”(今大将军荐太尉宜为大司马,既合先帝本旨,又放推让,进德尚勋,乃欲明贤良、辩等列、顺长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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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1325 大司马是手握实权的内廷官职,地位比大将军高,曹爽好像真的要让贤给司马懿一样。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如果只是如此,丁谧的连环计未免太拙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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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1327 所以在曹芳的诏书里,曹爽笔调一转,以惋惜的口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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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1329 “可惜啊可惜,大司马这个职位太不吉利了,曹仁,曹休死了,曹真死了,连公孙渊都死在这个岗位上,尽管先帝教导我们不要相信封建迷信,不过我还是觉得不太好,所以就不让你当大司马了!”(朕惟先帝固知君子乐天知命,纤芥细疑,不足为忌,当顾柏人彭亡之文,故用低佪,有意未遂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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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1331 最后,曹爽亮出了这次自己真正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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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1333 “所以,就封司马懿做太傅吧。”(其以太尉为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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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1335 收到诏书后,司马懿很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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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1337 曹爽这一招挺高明,把自己高高架在太傅这个虚职上,却不动声色地剥夺了录尚书事的职权,等于收走了全部行政权。而且,曹爽干得滴水不漏,找不出任何刻意架空司马懿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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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1339 不过司马懿头疼的不是这个,这种招数在司马懿看来都是隔靴抓痒抓不住本质。决定权力是实力,而不是一个区区的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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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1341 司马懿真正头疼的是:以这封诏书为起点,和曹爽之间的战争提前打响了。而这是一场司马懿不愿意面对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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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1343 司马懿出身于儒学世家,从小接受的是忠孝节义的教育,这些都是融入他灵魂中的观念。尽管曹操一而再、再而三地怀疑他,但司马懿自己知道,他绝不是天生的反贼——就算是曹操,年轻的时候不也是一心想着为汉室尽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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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1345 更何况,司马懿已经位极人臣,谋逆对他来说成本实在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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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1347 随着司马懿权势一天天膨胀,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会忍不住去思考:我是不是也可以成为第二个曹操,“三马同槽”的预言是不是真的会实现?但这些也只是想想罢了,至少到景初三年正月为止,司马懿没有丝毫谋逆的迹象,也没有任何谋逆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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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1349 可是一旦和曹爽的战争打响,接下来的事情司马懿就身不由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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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1351 容不得司马懿纠结太多,丁谧的连环计还没有结束,曹爽再一次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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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1353 解除了司马懿的行政权后,曹爽开始在行政机构中安排自己的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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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1355 他首先盯上的是吏部尚书卢毓,吏部掌管官员的任免,掌握了吏部就等于掌握了魏国的人事权,也就扼住了魏国官场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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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1357 于是,曹爽把自己的头号谋主何晏安排到了吏部尚书的职位上,至于卢毓,则先放到尚书仆射的位置上让他稳定一下情绪。然后,邓飏、丁谧也分别被安进了尚书台,再加上曹爽自己担任录尚书事,整个曹魏中央行政体系成了曹爽的一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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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1359 至于毕轨和李胜二人,在丁谧的谋划中将出任手握实权的地方长官与曹爽内外呼应:毕轨担任司隶校尉,李胜担任河南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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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1361 等差不多把亲信都安插完了,曹爽觉得尚书仆射这么重要的官职也不能让卢毓这种外人占着,便指示毕轨一封奏折,把卢毓搞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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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961363 完成了这一系列眼花缭乱的人事调动后,丁谧的秘策进入了第二步:夺军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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