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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司马懿曾在两大战区担任过要职,还曾统率中央军出征辽东,在军中的势力盘根错节,影响力不可小觑。换句话说,曹爽可以迅速撤掉司马懿的军职,但是拔不掉司马懿在军中的关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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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谧给曹爽的建议只有四个字:此消彼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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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扩大曹爽集团在军中的影响力,就等于变相削弱了司马懿,曹爽对这个计划佩服得五体投地,立刻着手实施,首先拿来开刀的,是司马懿根基最薄弱的京城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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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的禁军分为武卫、中坚、中垒、五校四大营,总司令和副总司令分别称为中领军和中护军,下属各位营长分别称之为武卫将军、中坚将军和中垒将军。只有五校营比较特殊,下辖五个特种作战连,连长分别为屯骑校尉、步兵校尉、射声校尉、越骑校尉和长水校尉。其中中领军统领整个禁军并且直接指挥武卫、中坚两大营,而中护军指挥中垒、五校两大营并且负责整个禁军系统中的武官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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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爽要做的就是把这支部队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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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走司马懿录尚书事的实权后没几天,曹爽再次借天子之手下诏:命曹羲出任中领军,统领禁军;族弟夏侯玄出任中护军,牢牢控制了禁军人事任免权,而四大营中最精锐的武卫营则交给了另一个弟弟曹训。同时曹爽还把自己的其他弟弟全部以侍从的身份打发进宫廷,一时间,宫廷简直成了曹爽家的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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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爽的党羽炙手可热,司马懿却依然冷眼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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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司马懿如今的地位是用几十年时间经营积累起来的,曹爽却试图用几十天时间来全面取代司马懿的权威,他太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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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斗争牵扯的利益关系错综复杂,必须要有足够的细心和耐心去解开每一个结,快刀斩乱麻式地抢班夺权如同拔苗助长——效果明显,但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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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谧的连环计心机不可谓不深,可惜太浮躁、太冒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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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子迈大了。何晏等人怀着各种目的大张旗鼓地依附在曹爽周围,曹爽却忘了一个最基本的政治原则:当你把小部分人划入圈子之内,你就等于把大部分人踢出圈子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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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圈子之外的人会变成另一个圈子,而那个圈子的核心便是司马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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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爽机关算尽,却帮司马懿作了嫁衣。当曹爽集团占据了魏国政坛大部分机要位置,一个萝卜一个坑,有新人上马就有旧人下马,那些被挤对下来的旧人便成了司马懿集团最坚实的骨干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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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帮人中,司马懿最为倚重的是曹魏的顶级谋臣蒋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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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另一位顶级谋臣刘晔,蒋济在知人料事方面稍微欠缺了一点,但在奇谋诡策上又超越了刘晔。但他和刘晔有个共同点:高智商、低情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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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跟曹爽集团几位核心人物的关系都处得不怎么样,尤其是毕轨,因为北伐轲比能的事情被蒋济弹劾得很惨,如今毕轨咸鱼翻身,很不给蒋济好脸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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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司马懿却一直刻意地保持着跟蒋济的良好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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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帝曹叡时期,蒋济曾担任中护军。前面说过,中护军是皇城禁军副总司令,负责禁军武官选举,是个大大的肥差。蒋济在这个岗位上贪污腐化十分严重,公开卖官,明码标价,例如牙门将一千匹绢,百人队长五百匹绢……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口碑非常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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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知道后旁敲侧击地过问了此事,蒋济被问得无言以对,自我解嘲地开玩笑说:“都是给穷闹的呀。我在城里买东西,少一分钱都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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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哈哈大笑,也没再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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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蒋济对司马懿十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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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司马懿培养根基的方式,收买人心,却不拉帮结派,等需要的时候,人心自会开花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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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以司马懿的处事方式,是不可能像曹爽那样公然拉帮结派的。他只是小心地聚拢着人心,却没有和曹爽直接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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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知道,当务之急不是在朝堂上和曹爽夺权,而是在曹爽最薄弱的环节巩固自己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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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环节就是军权。这才是司马懿的命脉,绝不容曹爽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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