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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跟金老师学满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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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跟金老师学女真文，跟巴达荣嘎老师学满文。他是内蒙古社会科学院的研究员，是达斡尔族，他可是个真正懂8种语言的人。我读完研究生以后继续留在所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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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留下后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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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首先整理和修订毕业论文。论文名为《金代女真语音初探》，用的是当时国内还没有的研究方法。这方面，当时亦邻真老师对我的启发很大。我随金老师读女真文，语文学则是从亦邻真老师那里学的，我又学了些国外的语言学和文字学的理论，所以写了这篇文章。论文在当时还是很好的，今天看起来也不错。我想哪天重新修改一下，重新发表，内容正好够一本书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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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写了多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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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有20多万吧！我用了大量的表格，表格占地方，据统计有2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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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那不是一本很好的著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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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对，在内大专刊上发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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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内大学报的专刊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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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对，1983年《女真译语研究》专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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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不正式出版著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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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这个要等我退休以后再整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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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什么时候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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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也快了吧。我研究生毕业以后到所里做北方民族的历史、语言文字的研究。为了提高自己的历史学知识，我申请去北大进修中国古代史。这时突然来了机会。国家教委来了函，让内大推荐一个老师去波恩大学担任蒙古语讲师。学校推荐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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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专门去德国做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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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去德国教蒙古语，做讲师。当时我在内大已经是讲师了，我是内大读了研究生后最早评讲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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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那你当时挺年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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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年轻，不到30岁，我走的那年是1984年，正好30岁。确定去德国后，我就匆匆忙忙地准备。我没学过德语，但有一定的俄语和英语的基础，他们说“你走吧，人家语言老师不光教语言，口径比较宽，对语言、文化、历史都得知道一点才行”。当时学校几个单位报了三四个候选人，最后评来评去定不下来谁去。还是当时的校长特布信在报告上用大大的字批道：还是派道尔吉为好。就这样定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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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那时是去教书，并不是去读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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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不是。4月份学校给我通知，然后我就开始办手续，7月份就走了。那是1984年的7月份，正好是夏天，我7月15号到德国，正好是暑假期间。德方对我特别重视，待我非常好，见我不会德语，就让我参加德语暑期班。那个班很有意思，是全世界各地来这儿度假或旅游的大学生，组成的一个班。大家在那里交点钱，边学语言，边旅游观光。班里组织大家在莱茵河地区旅游考察，也旅游了，德语也学了，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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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知识也丰富了，对文化也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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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这是3个星期的德语班，一句别的语言，包括英语都不说。那个德语老师刚开始上课的时候用英语说了开场白，然后说：从此我一句英语也不说，全用德语说，你们必须跟着我学德语，学德语的必须说德语，别的语言一概不说。我一开始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好把黑板上写的都抄下来，晚上回去后再对照字典加以理解和消化。同时我在宿舍里拼命看电视，来把握语感、语调和节奏。3周的德语课程，我打了个语法的底儿，以后就得靠自己了。10月份就要开始上课了，我心里很着急，说不好德语怎么给人家上课呢？结果有一个老师特好，跟我做了一次交流，她说：“你上课时我去，我的课你也要来，行不行？我们互相帮助点，你刚开始讲的时候用你的方式讲，我给你做一定的解释；我的课上你帮我。咱们两个人这样配合好吗？”这事挺好，我就跟她一起上课，开始了在德国讲学的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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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她是德国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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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德国人，叫法伊特。她是我的恩师，一个女的，今年退休了。我刚为她的纪念专集写了一篇文章，是用德文写的。这样，她帮助我渡过了最难过的第一个学期，第二学期我就能够独立上课了，但是很多重要的课我还会邀请她来，我也尽量参加她的课，这样对我俩都有好处。她的思维、语言表达、写文章的句式，是真正德国式的，掌握这个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半年后，我稍微有点时间，就夹着本字典到处跑，到奥地利、意大利北部玩。今天我还在用这本字典。它是我当时去德国的时候用5块钱从北京买的，那时候算是最小的字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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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去意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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