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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宝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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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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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张永熙先生,艺名小张麻子,9岁时(1932年)拜相声名家赵少舫为师,随师在北京、大同、包头、绥远等地流浪卖艺。因常与张寿臣、常连安、陶湘九等相声前辈同台演出,艺术日臻成熟,在观众中开始享有声望。相声界常说“北侯南张”,“北侯”是北方的侯宝林,“南张”就是南方的张永熙。1950年张永熙与关立明结成搭档,在南京红楼书场(今金陵饭店附近)演出,一炮打响,双双加入南京曲艺工作团,与刘宝瑞、高元钧一起成为团里的主要演员。刘宝瑞的单口相声、张永熙与关立明的对口相声在南方舞台树起了一道绚丽的风景。而刘宝瑞、关立明、张永熙这三位艺术家,被观众亲切地称为“相声刘、关、张”,在中国相声史上留下了一段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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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宝林写下的证明材料和他给张永熙的复信,文字质朴,很像老北京人的说话聊天,没有丝毫的修饰。前文提到过,侯宝林只念过三年小学,文化程度不高,不过他写的这几份证明材料和复信,不仅字写得清秀漂亮,而且措词得当,几乎没有错别字。侯先生没有刻意地练过字,识字、认字、写字都与他从事的相声艺术有关。旧社会撂地儿相声演员为吸引听众,在表演之前有个前奏节目,就是写“沙字”。据说侯宝林每次撂地儿演出前,左手拎个小布袋,右手的拇指食指从布袋里撮一些老粉藏在掌心,然后缓缓地在泥土上组字。好奇的人围过来,看他耍什么把戏,于是愈围愈多。传说这门绝技起源于相声行内公认的祖师爷朱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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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绍文,艺名穷不怕。他的这个艺名,来自他在自家大门上贴着的一副对联。上联是“无时不怕穷经皓首”,下联是“励精矢志朱紫着身”,横批是“舌治心耕”。晚清学人李香谷有一首《赠朱绍文》诗说:“数十年来艺谋生,寥寥往事赠朱兄。写得当年郑元和,是大英雄不怕穷。”这位相声行内的老祖宗朱绍文,于1829年出生于北京,卒于1904年。他幼年的时候学唱的是京剧丑角,并且曾搭嵩祝成的戏班演出。道光末年,他改学“十不闲”莲花落的“前脸儿”(丑角)。到了咸丰年间,“十不闲”莲花落日渐衰微,因生活所迫,他便改行到北京天桥撂地儿说单口相声兼唱太平歌词,而后他又创建了两个人表演的对口相声。原本相声是从笑话儿发展演变成的,清初石成金写的《笑得好》第二集里,有一段笑话儿叫《夫人属牛》,大意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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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当官的做寿,乡民听说他是属鼠的,就大伙儿凑金子给他铸了一只金鼠送去。这个县官儿一见很高兴,对乡民说:“你们知道吗,再过几天,就是我夫人的寿诞,千万记住夫人是属牛的。铸的时候,肚子里可不要空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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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段讽刺当官儿的贪婪成性的笑话儿,后来有了相声这种艺术形式,从情节、人物各个方面就丰富多了。很多的老艺人,包括朱绍文以至到了侯宝林先生这一辈儿,都说过根据《夫人属牛》的笑话改编的相声《属牛》。朱绍文还创作了相声《字像》以讽刺贪官污吏,是早期对口相声中一段有代表性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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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绍文在撂地儿时,常携一小袋白沙,先用白沙画一大圆圈,然后单膝点地,右手用拇指和食指捏白沙撒字,且边撒边唱。他撒的字有单个儿的,有三五个字连在一起的,还有对联、诗词等,有时也撒出一丈二长的“福”“寿”“虎”等双钩大字。偶尔在大字之下再撒小字,像“招财进宝”“日进斗金”“赵钱孙李”“宇宙洪荒”等。他经常撒的一副对联是:“画上荷花和尚画,书临汉帖翰林书。”这副联不但对仗工整,而且正着念,倒着念,字音相同,颇有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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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宝林先生不仅完美地继承了沙书艺术,还把沙书的技法运用到书法上。有些人慕其名气,向他求字,他常把沙书练就的字,写到宣纸上。我藏有一个朋友从侯先生那儿求来的两幅字,一件写“奋进”,两个大字苍劲有力,款落于右,与书法平行。另一幅尺寸较小,为典型的“沙书”——一笔连体字,拆开来读为:“一带山河,少年努力。”落款时间是:1980年11月,钤有三枚印鉴,一枚“宝林珍玩”印鉴钤在书法的右上角;两枚名章钤在左下方落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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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宝林先生喜欢交朋友,和漫画家方成交谊颇厚。俩人常在一起探索艺术、交流心得。侯宝林说:“漫画是无声的相声。”方成说:“相声是有声的漫画。”这两种艺术形式都夸张,都逗人笑,都寓教于乐,都为人民大众所喜爱。侯宝林先生的弟子较多,出名的有马季、贾冀光、丁广泉、郝爱民、师胜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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撂地儿:40位天桥老艺人的沉浮命运 小蘑菇:常氏相声世家的永久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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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小蘑菇加入北平曲艺公会时的照片,时年2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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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蘑菇(1922—1951),本名常宝堃,著名相声演员。北京人,满族正白旗人。因家境贫寒,自幼随父常连安变戏法撂地儿卖艺谋生。9岁拜张寿臣为师学习相声,常连安为其捧哏。15岁与赵佩茹搭档合作。18岁在天津与魔术演员陈亚南组织兄弟剧团,任团长。抗战时期,曾因编演相声《牙粉袋》《打桥票》讽刺统治者而遭到逮捕、毒打。1949年后,热情编演歌颂社会主义新风尚的相声。1951年参加第一届中国人民赴朝慰问团,在朝鲜前线光荣牺牲。人民政府授予其“革命烈士”的光荣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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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蘑菇是老一辈相声艺人常连安的长子,本名常宝堃。常老先生总共有六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六个儿子宝堃、宝霖、宝霆、宝华、宝庆、宝丰都以表演相声为业,名气大的是前四个;常连安的孙子中,常贵田、常贵生和常贵德等均为相声演员;故人们将常家称为“常氏相声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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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家原籍北京,祖上当过清兵,属正白旗。正白旗里有贵族,但平民多。常家老宅在现在的北京民族文化宫后头的达智营,这条胡同早在20世纪90年代初就被拆了。和许多的老北京八旗子弟的后裔一样,清政府垮台后,都得自己挣嚼裹儿了。常连安在14岁那年,和一些旗人子弟跨进了吃开口饭的门槛儿。他先是入北京富连成班学京剧老生三年,与马连良、于连泉等同科。他原名常安,按辈分是连字辈,于是老师萧长华先生在其本名常安中加一“连”字,自此艺名常连安。出科后没几年,常连安因嗓子倒仓离开了京剧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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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连安和他的儿子们。左起:常宝霖、常宝华、常连安、常宝堃、常宝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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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生存,常连安开始学变戏法,19岁那年,他到张家口卖艺,长子常宝堃出生,因当地出蘑菇,取名“小蘑菇”。1923年张家口发大水,民不聊生,常连安靠卖艺养活不了一家三口,便携妻儿到了天津,入了变戏法的万傻子的班。因家里穷,到了入学年龄的小蘑菇被父亲送到相声名家张寿臣那儿学相声,取名常宝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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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小蘑菇出师。为了更好地锤炼自己的儿子,常连安放弃了他的技艺,按行规,常连安被焦德海的徒弟张寿臣代收为师弟,正式改行与儿子合说相声,子逗父捧。据后来的常家老四常宝华先生回忆说,小蘑菇虚心好学,聪颖过人,说学逗唱,样样精通;18岁时,在天津的小梨园、大观园日夜两场,同时还上两家电台去说,后来又到庆云戏院与马三立等名家挑台;最红的时候,前边说相声,后边演戏,《四进士》《法门寺》等,生、旦、净、末、丑各种角儿全能拿得起来,尤擅长丑角。后来还成立了一个“兄弟剧团”,小蘑菇当了团长。常宝堃具有民族气节和爱国主义思想,在日本侵略中国时期,他编演《牙粉袋》等节目,讽刺日本侵略者的压榨,为此多次遭到逮捕,并被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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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连安与长子宝堃合作两年后即1935年,老二常宝霖出徒,常连安便改为二儿子宝霖(艺名“二蘑菇”)捧哏。小蘑菇改由赵佩茹捧哏。当时,这小哥儿俩搭档,在北平、天津一带演出,互相切磋,轮流捧逗,艺业猛进。常连安与二儿子宝霖亦在天津、北平演出,并由电台播放,名声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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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连安的表演路数较宽,捧逗俱能。其捧哏沉稳严实,声调雅静,尤其擅长说单口相声和唱太平歌词。他的单口相声自成一家,叙事沉着稳健,生动细致,引人入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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