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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体带给我感觉,我喜欢……”他答得毫不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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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不灭:艺术隐士陈钧德的成长史 自由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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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钧德事业卓著,却没有停留在个人的小爱、小恨、固执和狂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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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关心窗外事,关心身边人,甚至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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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汶川发生地震那会儿,陈钧德在家里看电视,看到那么多生灵一瞬间被掩埋在废墟之下,他泪眼婆娑。细心的罗兆莲发现陈钧德有异样,问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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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钧德说:“我想捐钱!我想捐给汶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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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捐钱好啊,”罗兆莲极力支持,“我明天一早就去银行提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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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迟。第二天,陈钧德赶到上海戏剧学院舞美系,将厚厚一摞现金交给组织,没有二话,只要求:不必声张,不要任何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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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寒冷的一个星期六,傍晚。我从陈钧德家出来,冒着蒙蒙细雨,沿斜土路往西,往中山公园的方向走,任雨水飘落头上、脸上。我内心有一团火,熊熊地、猛烈地燃烧着,让我根本无视眼前飘零的枯叶、肆虐的寒风。因为就在刚才,在一间没有掌灯的光线昏暗的画室里,陈钧德讲述了美国之行的感受。这是我数十次与他无拘无束交谈中的一次而已,但那天他的语气激昂,时而痛心,时而慷慨,让我深受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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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一个轻易说出“油画的民族精神”“艺术家的责任”之类豪言壮语的清高之士,他从来就鄙夷那些口号满嘴跑的官痞和艺术投机客。但那天,他谈了去美国二十多天,与学生一起游历纽约、华盛顿、波士顿等诸多博物馆和美术馆后的亲历感受,他时而发出畅怀的笑,时而发出带着讥讽的笑,甚至还笑出眼泪。他感叹,美国佬真有钱,那么多博物馆、美术馆,那么多艺术精品,大饱眼福是其次,首先感到的是汗颜!令他无限感慨的是,国内如雷贯耳的诸多当代艺术,居然在美国多有它们的“原版”,昂然站立在那里。悲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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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美国向他显示的最冷酷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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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钧德意识到了中国当代艺术的粗鄙。美国之行的所见所闻,再次让他感悟,艺术创作不该图一时之快,更不该哗众取宠;艺术也永远不是让几个评论家吹捧上天、让几个炒家抬高了拍卖价就能实现的,艺术的生命在于根植自己土壤的独创。所有中国艺术家,包括他自己,都需要严肃地自我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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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拿起画笔的那一刻,我真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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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对中国艺术家道德和良知的拷问。宁可不画,也不要苟且地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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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钧德更认定自己的道路:西方面前不低头,传统面前不弯腰,吸取借鉴外国的技艺,继承发扬传统的精华,根本上,是要形成独立的思想和独特的技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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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所说的“真诚”,我如实相告,像他认真得耿头耿脑,在当今已经“不合时宜”了。时代变了,步入了一个事事游戏的时代,似乎以游戏的姿态和心态对待人生、事业、社交,才是最智慧、最酷的,谁若认真,谁就输了。艺术似乎也不例外,所以,有人视“文以载道”为过气,而热衷于艺术上的种种“玩世不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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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钧德听了直摇头,一脸严峻。他说,玩世欺世,能得逞一时,得逞不了一世。艺术加入一些“游戏”元素,是可以的,却应该是“严肃的游戏”。如果玩世不恭成为价值观主宰了人们头脑,“玩世文化”成为艺术界的座上客,就只能说明我们的审美“病”了,时代“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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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现代艺术的观念再怎么变幻,真诚不可或缺。这是艺术的生命所在,也是他孜孜以求,想为世界也为民族奉献的“美的哲学”和“美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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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新近在老庄的道家哲学方面思考很多。这是中国人骨子里的东西。从小到大,学校、家庭、社会等不断灌输或潜移默化的这种文化,需要扬弃,需要发展。表现在油画艺术上,将“天人合一”的意境和思想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表现出来,是西方油画史上从未有过的,而陈钧德钻到了这个领域,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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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近重新思考自己的“山林云水图”系列,“花果图”系列,以及他的“女人体”系列,在画新作时,几乎摆脱了在写生过程中与林林总总的对象交流而引发的感受,而是升华到一种东方化的随心所欲之境,只画自己心中的意象,现实与梦呓的交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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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有,就有;心中无,就无。一切一切就像岛屿,浮出海面的是我的观察,深藏海里的是我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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