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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所想望的只是旷野,高天和飞鸟。萧红在诗里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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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实在无法排解内心的苦闷,为了逃避,决计远走东京。虽然,从异乡到异乡,不是她所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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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1936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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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前,鲁迅在家里为她饯别。对于她,改换一个生活环境好不好呢?鲁迅了解她,可是他没有说。他只叮嘱她在日常生活上所需注意的事情,说:“每到码头,就有验病的上来,不要怕……茶房就会说:验病的来啦!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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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红没有想到,这是她所能听到的一生最敬爱的人的最后一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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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去之后,渺渺茫茫,关于东京的一点消息也没有。这是很可以叫人悬念的。萧红,悄吟太太,小耗子,你为什么不写一个字呢?你不知道有人在惦记你吗?然而,要是能写,又能叫她写些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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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感情深沉起来的时候,是往往没有话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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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瞿秋白死讯·《海上述林》·《译文》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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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对思想文化方面的进一步箝制,使文学创作的局面更趋萎落。鲁迅在《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的《编选感想》中表示,奇怪于现在的有些作品,仍然赶不上新文学运动开始的时候,就是对文学现状的一种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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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里面也有着文学内部的原因。作家或者偏重社会的解放运动而忽略人类的心灵世界,偏重文学的历史价值而忽略审美价值;或者片面强调个体自由而遗忘了时代,鼓吹艺术至上而失去应有的内容,各种主义的单向扩张与消解,致使新文学从五四原初的多元综合的饱满生命导向偏枯。翻译界也同样的不但没有起色,反而蜕化了。轻视翻译于是成了一种风气。无论书店或是杂志社,几乎都一例拒绝译稿。鉴于翻译的厄运,以及中国文学的生态环境的恶劣和创作力量的单薄,鲁迅决计创办一个纯文学的翻译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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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4年夏天,黎烈文由于无力抵抗上海市党部方面的政治压力,和张资平等“无赖”文人的人身攻击,终于被挤出了《自由谈》。他是翻译的好手,这样,正好多出一个同道。为了使黎烈文在生活上和事业上不致造成很大的损害,就在他离职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内,鲁迅特地约请他和茅盾一起,共同商议成立译文社,编辑出版《译文》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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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文学社编辑黄源同生活书店比较接近,又同茅盾有些交往,因而托请他出面交涉关于承印的事,并挂名做个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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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洽的事进行得相当顺利。书店的条件是:先试办三期,稿费编辑费一概不拟开支,如果销数能超出几千再订合同补算。当然,补给的数目是很小的,反正办刊物也不是为了赚钱,能够找到一个答允出版的地方就很满足了,何况在鲁迅他们看来,条件也不见得很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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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在刊物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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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双方做出《译文》于9月出版的决定以后,鲁迅便认真编辑起来了。8月9日这一天,他是从早到晚一刻不停地进行着的,以致引起剧烈肋痛。其时正值酷暑,雅士闲人,也当避往哪一处明山秀水去了,惟战士困守亭子间,不肯稍息。他致信给增田涉时,还很堂吉诃德地说:“上海又是九十度以上,鄙人正以满身痱子,作为光荣的反抗旗帜而奋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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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第1期的稿件、插图等等均已准备就绪,鲁迅便通过茅盾约黄源到他家里会面,洽谈有关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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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茅盾介绍,他们本来早就认识的。鲁迅初来上海时有两次演讲,就是黄源做的记录。后来黄源为书店编一套新文艺翻译丛书,鲁迅介绍了一部稿子,付排以后,黄源把校样带到内山书店去,也都偶尔遇见过。因为听人说,鲁迅是不容易对付的,最好不要同他发生关系,便有意回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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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见面,黄源才发现,鲁迅原来是一个最没有名人架子的人。他从前门进来,脱去长衫挂到衣架上,坐下来便谈话,想到什么说什么,随便得很。过了一些时候,他解开包袱,把稿子和画册等都交给了黄源。黄源一看,稿子的次序已经排定,内文用几号字体,插图缩多少大小,都一一加以注明。关于开本,他建议用23开,这样在书肆里可以同习惯使用16开的其他杂志一下子区别开来。茅盾和黄源听了,一致表示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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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印的格式怎么样?”黄源接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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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大方一点,由你计划去吧。”鲁迅随口应道,那口气,就像对极熟识的老朋友说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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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等样子排出来,我再送给你们。”黄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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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你有信可以寄到内山书店,有事情请茅盾先生找我。”鲁迅嘱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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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样出来后,也送到内山书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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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路很远的,送来送去不方便,还是由你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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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在故乡遇见多年不见的眼看着自己长大起来的父执辈,黄源感到十分亲切,立刻答道:“好,我来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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