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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林(林式同)我搬家搬得筋疲力尽,再搬实在吃不消了,他答应代为保密。这地址我除了你们谁都不告诉,只用Wilcox Av(威尔考克斯大道)信箱。庄信正当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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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患绵绵无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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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11月1日的信中,张爱玲再度提到“虫子”:“先些时我又因为逃虫患搬家,本来新房子没蟑螂,一有了就在三年内泛滥,杀虫剂全都无效。最近又发现租信箱处有蚂蚁……接连闹跳蚤蟑螂蚂蚁,又不是住在非洲,实在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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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会认为这“人虫大战”不过是张爱玲的心病。夏志清夫人王洞不想轻易下判断:“我们不在洛杉矶,不晓得她到底住在什么样的地方。她可能有皮肤病,自己不知道,也可能是心理的关系,这就很难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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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者陈子善则将其归纳为作家敏感天性:“说有心理问题要有论证。但她肯定很敏感,不敏感很难成为大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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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威则干脆把张爱玲的疾病缠身上升到“现代主义美学观点的身体呈现”:“你看西方或东方重要的几个现代主义大师,他们在身体的灼伤,或者病或者是在自残的倾向里面所显现的一种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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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即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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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则更愿意把虫患症归入神秘主义,或者心理学的范畴来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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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张爱玲下半出 最后的渡口,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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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好莱坞的中国戏院出发,地铁转地铁,转公交车,经过著名的比佛利山庄,经过莫妮卡海湾,终点站加州大学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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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烈日下,找不到行人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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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直觉,踩着自己的影子,一个街区一个街区地走着。一个路口被封了起来,在拍电影,女主角披着外套从屋子里出来,男主角迎上去,他们彼此挽着走出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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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趋前观西洋镜,一看路牌,竟正是在寻觅的罗彻斯特大道,张爱玲人生居住的最后一个物理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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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一阵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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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我而言,有关张爱玲的一草一木,一字一帖,都会引起内心的震动。这是我的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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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路的中段,向左,还是向右?似乎闻到了张爱玲的气息,我决定左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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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拐,一幢白色的建筑,豁然映入我的眼帘。我曾在照片上无数次地进入这个空间,这里是张爱玲生命最后的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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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彻斯特公寓招租广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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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担心我会窒息,也担心精彩的电影太快到了尾声,我拖延着故事最后时刻的到来——总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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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活着就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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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7月25日,张爱玲七十五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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