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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兰成说:“她是个人主义的,苏格拉底的个人主义是无依靠的,卢骚的个人主义是跋扈的,鲁迅的个人主义是凄厉的,而她的个人主义则是柔和,明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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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人生,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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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此前有学者在翻阅资料时,将复印的资料私自出版发表,所以,特别收藏馆实行了十分严密的版权保护措施,只能净身进馆,纸和笔也由馆内统一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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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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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老僧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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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也有其他访者进来,只是一晃,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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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稿放在牛皮纸袋里面,是张爱玲在邮局买的,上面遗留着张爱玲的指纹和气息。这种气息屡屡使我落泪——我闻到了张爱玲生命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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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页一页翻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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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是化石,是生物,我在文字间行走的时候,亦是听见了她的声音,是的,是她的声音,那种害怕被别人误解的声音。所以她写作,她是真的不会说话。语言在本质上是苍白的,无法表达出存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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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尘埃在阳光中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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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陷落在张爱玲用文字编织的河流里,哗哗哗,听见水声,绵绵无尽。我坐在这儿,重整着一位逝者的作品,虔诚、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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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3点多,终于看到《海上花列传》的手稿。抚摸着张爱玲文字的纸,有灼伤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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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张爱玲的欲望,是她的体温。她希望最好的文字被世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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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变得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即使可以用某种方式说出来,也无法表达我此刻复杂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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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传说,《海上花列传》英文翻译稿在搬家过程中丢失了。十八年的心血!张爱玲为此还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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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手里的这份手稿,是失而复得,还是张爱玲误以为丢失了,其实一直都在某个箱子里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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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矶的鸟,在校园里鸣叫,一声声,大军压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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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回答我的疑问,浦丽琳女士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来到学校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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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小圆桌,两杯咖啡,伴着加州的阳光,伴着浦女士青衣一般的嗓音,我们如小兵过了楚河汉界,长驱直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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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九年前,学者张错以该校图书馆名义,从香港宋淇夫人邝文美处募到张爱玲的资料、文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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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稿从香港到达美国加州洛杉矶,朋友闻讯,纷纷趋前猎奇,有的随意翻检几行字,满足了好奇心也就走了;也有有心人,盘桓良久,影印抄录,一阵忙乱。待到移交时,已呈杂乱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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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前来接收这批资料的南加州大学东亚图书馆馆长柯兰谷博士(Dr. Kenneth Klein)和浦丽琳,张错抽出复印的相片、中文手稿影印本、书籍、英文稿《少帅》(The Young Marshal)等,逐项解说交代。最后,他指着盒底,透明纸包着的英文打字稿道:“这是张爱玲没能出版的英文稿,她本来是想用英文写作来谋生,但失败了,无法进入英语文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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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存宋淇夫妇处的张爱玲稿件,中文稿件已先被台湾皇冠出版社的人挑走,剩下的就是这些英文打字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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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向捐赠人邝文美交代,张错要求图书馆尽快开出清单,并举办一个主题展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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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零落无绪的两箱资料,柯兰谷和浦丽琳立即启动了专业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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