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6054870
1706054871
1915年8月11日,“师曾为二弟刻名印一,放专文,酬二元”。9月3日,“托师曾刻印,报以十银”。9月8日,“陈师曾刻收藏印成,文六,曰‘会稽周氏收臧’”。9月29日,“陈师曾为刻名印成”。1916年4月26日,陈师曾赠“周树所臧”印一枚,为示感谢,5月8日,鲁迅“赠师曾家臧专拓一帖”。1919年1月4日,陈师曾为刻一印,文曰“会稽周氏”。11月31日,陈师曾贻印章一方,文曰“俟堂”。这是从陈师曾“槐堂”的号名引申而来。鲁迅还编辑了《俟堂专文杂集》。对于“俟堂”的含义,许寿裳曾专门问过鲁迅:“我听到这里,就明白了这‘俟’字的意义,那时部里长官某颇想挤掉鲁迅,他就安静地等着,所谓‘君子居易以俟命’也。”3月29日,“托师曾从同古堂刻木印二枚成,颇佳”。
1706054872
1706054873
1706054874
1706054875
1706054876
陈师曾作木版水印笺纸
1706054877
1706054878
鲁迅和陈师曾在收藏拓片时,两人之间也有买卖:陈师曾先后卖给鲁迅以下拓片:1916年5月31日,“上午陈师曾示《曹真残碑》并阴初出土拓本二枚,‘诸葛亮’三字未凿,云仿古斋物,以十元收之”;1918年5月29日,“师曾持《黄初残石》拓片,凡三石,云是梁问楼物,欲售去,因收之,直券廿”;1918年11月20日,“午后师曾持梁文楼所藏拓本数种来,言欲售,因选留《贾公阙》一枚,元公,姬氏墓志残石拓本各一枚,共券十六元”。仅此三项,便花去46元。与此同时,陈师曾也给鲁迅介绍别人的拓片:1918年5月11日,“晚以师曾函往朱氏买专拓片,并见泉二,复云拓片未整理,泉收也”;过了两天,“上午师曾交朱氏所卖专拓片来,凡六十枚,云皆王树枬所藏,拓甚恶,无一可取者”。可见二人在收藏拓片方面,交涉还是比较深的。
1706054879
1706054880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陈师曾给鲁迅卖了三次拓片并介绍了两次拓片生意后,两人的关系突然淡了许多。1919年全年,仅有1月4日陈师曾为刻“会稽周氏”印一处记录,1920年全年没有记录,1921年全年仅有1月10日“午后从陈师曾索得画一帧”的记录,1922年全年日记散佚无法判断,直到1923年9月10日“师曾母夫人讣至”,及12月12日陈师曾本人讣至,才冷淡地记录了两处。
1706054881
1706054882
另外,鲁迅与陈师曾既为同学,又为同事,一生有记载的共饭仅有三场。这充分说明,周、陈二人的交往,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热烈,可能由于艺术主张的不同,专业的不同,喜欢当中也包含和隐藏着不喜欢。特别是笔者注意到,陈师曾拿到拓片就卖给鲁迅,价钱很高,还介绍别人很糟糕的拓片给鲁迅,两人间多了一层商业关系。商业关系迟早伤害感情,艺术主张不同仅在其次。从鲁迅日记看,周、陈二人的疏远恰是从陈师曾给鲁迅出售了几次拓片之后开始的。
1706054883
1706054884
陈师曾去世后,1933年,鲁迅和郑振铎编印《北平笺谱》,选用陈师曾的山水花鸟画笺三十二幅。鲁迅在《序》中说:“及中华民国立,义宁陈君师曾入北京,初为镌铜者作墨合,镇纸画稿,俾其雕镂;既成拓墨,雅趣盎然。不久复廓其技于笺纸,才华蓬勃,笔间意饶,且又顾及刻工省其奏刀之困,而诗笺乃开一新境。盖至是而画师梓人,神志暗会,通力合作,遂越前修矣。”这段文字密不透风,在书面语境中对陈师曾评价很高,那是鲁迅聪明,知道该怎样对一个去世了的人说话——其实此前鲁迅对陈师曾的口头评价是很中性的,据徐梵澄回忆,鲁迅曾说陈师曾的画“是好的”,其刻图章也“不坏”,这更加能表露鲁迅的心思。鲁迅后来能按期购买出版的《陈师曾先生遗墨集》,当属纪念逝者之举,毕竟他的画“是好的”。
1706054885
1706054886
1923年9月17日,年仅48岁的陈师曾突然去世。梁启超在其追悼会上的演说中说:“师曾之死,其影响于中国艺术界者,甚于日本之大震。”吴昌硕挽曰:“朽者不朽。”鲁迅得知这一消息时已到年底,鲁迅日记1923年12月12日云:“陈师曾赴来,赙二元。”赴,古同“讣”,讣告。
1706054887
1706054888
对于陈师曾的死,说法众多。黄濬记为“师曾之殁,为骤患腹疾”。鲁迅记为“不料他因看护老太爷的病传染了伤寒,忽然去世了”。邓云乡先生则说,陈师曾的学生告诉他,因陈三立生病,陈师曾回南京照顾,后来陈三立好了,陈师曾却染上伤寒,又误以为是疟疾,吃了金鸡纳霜,结果与世长辞。陈三立则撰文称,陈师曾原本身体就比较弱,恰逢继母俞淑人病重,俞淑人平时最喜欢陈师曾,“淑人屡举其行谊为诸弟率,所最笃爱者也”,故陈师曾不离左右照料,致身体透支。俞淑人去世后,陈师曾冒雨送葬,遂一病不起,竟然不治。以上说法中,陈三立所言似更可信。
1706054889
1706054890
陈师曾的弟弟陈寅恪与鲁迅也有过来往,鲁迅日记中有这样的记载:“赠陈寅恪《域外小说》第一、二集,《炭画》各一册。”但陈寅恪后来从不对外提起鲁迅,据陈晚年说,鲁迅后来名气越来越大,成为“民族魂”,陈寅恪担心被人们误会为“无聊之徒,谬托知己”。
1706054891
1706054892
1706054893
1706054894
1706054896
鲁迅的饭局 祭孔归途觅一小店晚餐——为鞠躬之诸公当听差
1706054897
1706054898
时间:1915年3月10日
1706054899
1706054900
地点:北京一小店
1706054901
1706054902
与席:鲁迅、钱稻孙
1706054903
1706054904
1915年3月鲁迅日记云:
1706054905
1706054906
“十日,赴孔庙演礼,下午毕,同稻孙觅一小店晚餐,已归寓。”
1706054907
1706054908
“十六日,夜往国子监西厢宿。”
1706054909
1706054910
“十七日,黎明丁祭,在崇圣祠执事,八时毕归寓。息一日。”
1706054911
1706054912
1912—1926年,鲁迅是一名公务员,负责文化、艺术等方面的工作,其间干过很多大事:设计民国国徽和北大校徽,参与筹建京师图书馆,筹设历史博物馆,清查文物,领导美术调查处工作,调核清宫古物,选展品赴巴拿马博览会,等等。
1706054913
1706054914
在此期间,鲁迅对袁世凯主张的祭孔是很反感的,但作为教育部的科长,他只得随部参加活动。
1706054915
1706054916
1915年3月10日,鲁迅和钱稻孙在孔庙“演礼”(相当于排练)结束后,找了一家小店吃晚餐,然后才回家。
1706054917
1706054918
这次便饭只有鲁迅和钱稻孙两个人,又是在孔庙“演礼”结束后,显然有许多关于祭孔的议论,话里话外,以及此后文里文外,自然也就透着对主张祭孔的袁世凯的态度。
1706054919
[
上一页 ]
[ :1.70605487e+09 ]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