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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先生不仅有“雅不轻俗”的平民思想,还有“古不轻今”的现代化思想。“俗”是大众化,“今”是现代化。这两种思想是推进社会发展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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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罗先生的“古不轻今”,这里举几个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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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年他发表《耶稣会士在音韵学上的贡献》,分析明朝末年利玛窦的“罗马字注音文章”,整理出其中“罗马字注音”的有系统的设计,既说明了明代的音韵体系,又启发了罗马字可以用来给汉字注音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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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11月11日,他在《世界日报·国语周刊》上发表《国音字母以前的标音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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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4年他出版《国音字母演进史》,1959年再版,改名《汉语拼音字母演进史》,扼要叙述从明末到民国300年间各种拼音方案的要点。这是第一本拼音方案史,对后来的拼音化运动有参考和启发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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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1月12日,他在《世界日报·国语周刊》上发表《关于国音的几个问题》。同年9月7日,他为北京青年会剧团讲演《京剧中的几个音韵问题》,后来刊载在《东方杂志》1935年第32卷第1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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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他出版《北京俗曲百种摘韵》,从文人学士瞧不起的“俗曲”中归纳出近代音韵的规律。在1950年的“再版自序”中,他说:“这本小册子也许能在新曲艺的创作研究中发挥它的一个螺丝钉的功用。……在人民的新中国,大家都了解文艺为工农兵服务的重要性,这本小册子也许不至于像从前那样被漠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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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在《国文月刊》第20期上发表《我的中学国文教学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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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4年1月2日,他在昆明《中央日报·星期论文》中发表《国语运动的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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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2年,他在《中国语文》第2期上发表《从历史上看中国文字改革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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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年12月18日,他在《人民日报》上发表《汉语拼音方案的历史渊源》。同年略前,在《语文学习》9月号上发表《怎样学习大众的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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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例子说明,罗先生不仅是“博古通今”,而且是“古不轻今”“古为今用”,跟许多保守的学者不同,他对某些人不屑一顾的现实问题,认真地进行了学术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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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止一次对我说,在语言学术和语言工作上,“厚古薄今”是错误的,“厚今薄古”也是错误的。中国当前语文工作的重点是,使各地只能说不同的方言,进步到全国都能说共同语,使一盘散沙似的语言生活,进步到全国团结一致的语言生活。这就需要语言规范化,大力地和长期地进行普通话的普及教学,美国以英语统一全国人民的语言生活,这是大力地和长期地进行语言教学的收获。如果美国也像中国一样,在学校里和开会的时候,让人民随便地各自说各自的方言土语,美国能成为一个科技和文化高度发达的国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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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些言论,我曾经简要地记录在日记里,可惜在“文化大革命”中都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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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运动”之后,知识界发挥了“明哲保身”的天然意志,从危险较多的学科改到危险较少的学科,从现代问题的研究改到古代问题的研究,这符合我国的传统学术思想:“知古才是学问,知今不算学问。”这种思想,不仅在语言学界流行,也在其他许多学术方面流行。这跟“文明古国”要向“文明今国”发展的现代化方向,是背道而驰的。因此,在今天,回想罗常培先生的“古不轻今”和“雅不轻俗”的学术思想,有特别重要的时代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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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生故事 章乃器:胆识过人的银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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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包头市章翼军来信:“叔叔、婶婶:久未问候,身体可健,念念!近悉有关单位拟出版先父章乃器专辑。我知道叔叔与先父交往多年,深知先父的为人。我们迫切祈望叔叔能赐教,写一篇纪念文章,为专辑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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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封出乎意料的来信,引起了我60年前的回想,往事如梦的回想。我于是写了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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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朋友中间,章乃器先生是一位最为奇特的人才。他的才能出类拔萃,所以当时有许多青年人钦佩他。他的言行与众不同,所以当时有许多老一辈害怕他。他是20世纪30年代上海经济界引起议论最多的奇特人才,所以他给人的印象特别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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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认识他之前就看过他的文章。他的文章气势之盛,立意之新,在抗战前夜,许多青年人读了,拍案称奇,深受感染。我以为他可能是一位趾高气扬、难于接近的人。一见之下才知道他对人是低声说话、平易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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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认识是在抗日战争前上海的征信所,征信所是上海银行界创办的一个商业信息服务机构。上海银行界推举七八家有代表性的银行,各出一个组成理事会,管理所务。我代表江苏银行,乃器代表浙江实业银行,理事会以乃器为主任。每周几次,理事们中午到所共餐,借共餐时间商议工作。这样,我就经常跟乃器见面。跟他共事中,看到他工作能力之强,解决问题之快,使人惊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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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他邀我到他家去吃便饭,从业务谈到当时的国家大事,他跟我不仅业务见解相同,政治见解也相同,于是他和我成为说得来的朋友。他的夫人胡子婴女士,是一位能说善道而见识非凡的女性,胡子婴也成为我和内人张允和的说得来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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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侵略得寸进尺,越逼越紧。1935年,乃器成为主张积极抗日的救国会的中坚人物。他建议我参加救国会,加入他主持的小组。加入这个小组的还有蔡承新、彭石年、赵君迈等人。每隔一天的晚上,在中国银行上海分行聚会,互通消息,商议做什么救亡工作。这样,我从乃器的业务同行,成为乃器的政治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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