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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吴宓(1894—1978),陕西泾阳人,比较文学家、著名西洋文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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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邹韬奋(1895—1944),江西余江人,著名记者、出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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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圣约翰大学学费昂贵,每学期要200多银圆。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开支,于是周有光准备改投南京东南高等师范学校。此事被三姐周慧兼的同事朱毓君母女获知,她们主动捐出一箱贵重的嫁妆帮助周有光入学。周有光晚年经常对人提起此事,念念不忘朱家母女在他人生最重要时刻的慷慨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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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今天,入学的情景并没有因时间流逝而疏淡,圣约翰大学在周有光心目中作为民国教育的典范的印象更加清晰。百岁以后,他仍清楚地记得当年去报到时具有历史象征意义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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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3年,我从苏州坐火车到上海。从火车站下来,坐电车到静安寺,静安寺再往西,就是田野了。租了独轮车到圣约翰大学,圣约翰在上海梵王渡路,今天就是中山公园那边。独轮车是什么时候有?大概900年前,所以坐独轮车上圣约翰大学在文化上跨过900年。古老的中国要到教会学校学外国的东西,文化历史跨过9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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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生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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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约翰大学主教学楼(1932年摄)。1952年,华东政法学院在圣约翰大学原址上创办,圣约翰大学对后者的影响不仅是“馈赠”了校园和建筑,更是理念和文脉的传承、传统和情怀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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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有光在2015年出版的回忆录中忆及,圣约翰大学有一个供学生、家长了解学校办学宗旨的小册子,里面明确地指出,圣约翰大学的目的不是为了培养专家,而是要培养学生具有完美的人格。这所由教会创办的大学,入学后的一年级不分专业,只上基础课,二年级才分文理科,课程注重学生独立思考和学习能力的培养。(上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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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约翰大学对周有光成长的影响或许如同春雨一般,润物无声,却浸入骨髓,尤其是在培养独立思考能力和独立人格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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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圣约翰大学,每一课都有课外阅读材料,常常要看百科全书。学会了自学,学会了独立思考。除了经常查阅百科全书,学生还经常通过阅读英文报纸分析时事,训练思辨能力:看报有看报的方法,每天看报要问自己:“今天消息哪一条最重要?”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这条消息最重要?”第三个问题:“这条消息的背景你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就赶紧去查书,查书是首先查百科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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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生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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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约翰大学的教学方式激发了学生更为广泛的知识兴趣,尤其在追求知识的真实性、丰富性方面,这所学校提供了一种良好的示范,周有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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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列颠百科全书》是我大半生的知识伴侣。我使用《不列颠百科全书》,开始于192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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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有光文集》,周有光著,中央编译出版社,2013年5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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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周有光不会想到,若干年后他成了《不列颠百科全书》在中国出版时的中方三个负责人之一。将近一个世纪以后,周有光在出版包罗万象的《语文闲谈》时,写作题材几乎全部来自报纸杂志,文章如同内容提要,更像是对社会文化、历史简明扼要的百科全书式介绍,这种写作方式或许来自大学最初教育的训练和引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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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约翰大学校长卜舫济(1864—1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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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约翰大学的课程依照西方大学的理念设置。创校初期,来自各地的学生使用不同的方言,教学难度很大。卜舫济(右图)任校长后决定,除了国文和中国历史,其他所有课程均使用英语教学,圣约翰大学成为中国第一个实行全英语授课的学校。(下图)除了英语,学生还必须选修第二外语。周有光选择的第二外语是法语,他主修经济学,兼修语言学。他注意到学校对学生档案的管理,是根据方言读音、使用拼音字母代替学生名字,按字母顺序排列。这使周有光很早就意识到,用拉丁字母拼写汉语读音是简易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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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7年,圣约翰大学教师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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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5年,“五卅惨案”(下图,参见图2-11,2-12)的发生,成为促使中国知识分子进一步激进化的契机。周有光与许多同学一起中断了在圣约翰大学的学业,此时他刚完成两年的大学学业。在共产国际的指挥和鼓动下,左翼分子正在积极促使社会发生激烈的变革,期待在对不公平世界的反抗中催生新的理想世界。1899年出生的瞿秋白是周有光的同乡,他在《国民会议与五卅运动》一文中说:“中国的劳工运动,自从1923年2月7日汉口的屠杀之后,一直到去年初,差不多全部在蛰伏之中;虽然上海、广州、香港等处,还时时有罢工的爆发,尤其是前年的沙面罢工,然而概括而论,在全中国的范围内,始终因受直系军阀及英、美帝国主义等强暴的压迫和屠杀,不能有勇猛突进的发展。”而“五卅事件”提供了社会氛围和思潮骤变的客观条件:工人运动与学生运动在左翼力量的积极引导下,正汇合成空前的、反对帝国主义的时代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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