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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唐德刚:《胡适杂忆》,第268页;胡适日记,1915年2月20日;《谈话录》,第29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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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原件照片已影印在颜振吾编《胡适研究丛录》,三联书店,1989,插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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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谈话录》,第96页;《年谱长编》第9册,第339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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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另一位曾开风气者严复在去世前不久也说:“旦暮入地,睹兹世运,惟有伤心无穷而已。”严复:《与熊纯如书》(1920年7月10日),王栻编《严复集》第3册,中华书局,1986,第708页。开拓者的遗憾,或也是共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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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胡适致陶孟和》(1918年5月8日),引自耿云志《胡适年谱》(以下简作《年谱》),四川人民出版社,1989,第62—6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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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朱自清:《动乱时代》(1946年7月),朱乔森编《朱自清全集》(3),江苏教育出版社,1996,第1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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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胡适致高一涵等(稿)》(1919年10月8日),《胡适来往书信选》(以下简作《书信选》)上册,中华书局,1979,第7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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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谈话录》,第31页。可参阅梁启超自己的比较:“启超与康有为最相反之一点,有为太有成见,启超太无成见。其应事也有然,其治学也亦有然。有为常言:‘吾学三十岁已成,此后不复有进,亦不必求进。’启超不然,常自觉其学未成,且忧其不成,数十年日在旁皇求索中。”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第89—9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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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参见陈源为胡适的《整理国故与“打鬼”》写的《西滢跋语》(1927年3月),收入《胡适文存》三集卷一,第213—2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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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鲁迅:《故乡》(1921年1月),《鲁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第48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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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出自1927年2月26日胡适在纽约对外政策协会的演讲,由Peking Leader社刊在该社1927年出版的Forward or backward in China?一书中,pp.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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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胡适:《尝试篇》(1917年),《尝试集》,《胡适全集》(10),第4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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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余英时:《中国近代思想史上的胡适》,第6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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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造文明之梦(胡适传)(修订本) 第二章 语境:从西学为用到中学不能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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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化运动时期,胡适以一个没有什么身世凭借的二十多岁的青年,回国两年间,即“暴得大名”,一举成为士林之首,真是中国近代史上绝无仅有之事。这个极有意思的事例,几十年来吸引了无数学者。有人或以为,那一定是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其实,那时候中国近代思想史上影响极大的几位人物如严复、康有为、章炳麟、梁启超等均还健在,其中年龄最小而影响最大的梁启超不过四十多岁,决不可说是时无英雄。但是,正如余英时师指出的,“以思想影响而言,他们显然都已进入‘功成身退’的阶段,不再活跃在第一线了。”故此,余先生以为,胡适的“暴得大名”,就是因为“中国思想界有一段空白而恰好被他填上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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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自己在回国的第二年,也就是1918年,写了一篇《归国杂感》,以上海大舞台为“中国的一个绝妙的缩本模型”,指出:在台上支撑场面的“没有一个不是二十年前的旧古董!”换言之,这么多年中国并没有造出什么“新角色”。[2]但是,1918年前的一二十年是中国变化最大的一段时间:政治舞台上的新角色层出不穷,正是典型的“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局面;思想界其实也是新人辈出,但新人中确实没有能像梁启超那样一呼百应的时代人物。特别是民国建立之后的那几年,可以说政治变化的高潮恰伴随着思想变化的低潮。用胡适的话说,就是“政治走到文化前头去了”。这样一种政治发展与思想发展的时段错位,应该引起学人的进一步重视。新人辈出而又不能一呼百应,提示着一种存在问题又尚未解答的时代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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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欧阳竟无读佛教俱舍,三年而不能通。后得沈曾植指点,寻找俱舍前后左右之书读之,三月乃灿然明俱舍之意。蒙文通曾以此为例,强调读书当“自前后左右之书比较研读,则异同自见,大义顿显”。[3]西人近些年也提倡这种读书方法,且发展出各种系统的理论,专讲文本(text)和语境(context)的互动关系。[4]前后左右之书即在一定程度上构成语境;语境一明,文本的理解就容易得多了。广义地看,胡适的一生也可视为一文本。要了解胡适,必须将其放入其时代语境之中参照考察。而且,只有弄明白胡适得名之前中国思想界处于何种状态,才能了解胡适何以能一举成为士林之首。故我们要观察和理解胡适及其时代,又不可不先对产生那些“二十年前的旧角色”的语境认真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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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中国思想学术之发展,自有其内在理路。有关学术发展演变的一面,将在后文中专门讨论。本章所关心的,是近代几个大主题中的一个,即中国士人在西潮荡击之下被迫做出反应的进程。而中西之间的文化竞争又是中外矛盾的关键。西方在文化竞争方面是有备而来,中方则是在竞争过程中才逐步认识到学战的重要,故在不知不觉中被西方改变了思想方式。中国士人沿着“西学为用”的方向走上了“中学不能为体”的不归路。在失去立足点后更因多层次的心态紧张步入激进化的轨道。到民国初年,中国思想界已是一种群龙无首、不知所趋的局面。一场思想革命呼之欲出,时势造英雄的条件已经形成。以下即对这一大环境略做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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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造文明之梦(胡适传)(修订本) 一 西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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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8年,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说:“资产阶级……把一切民族,甚至最野蛮的民族,都卷到文明中来了。它的商品的低廉价格,是它用来摧毁一切万里长城、征服野蛮人最顽强的仇外心理的重炮。它迫使一切民族——假如他们不想灭亡的话——采用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它迫使他们在自己那里推行所谓文明制度,即变成资产者。一句话,它按照自己的面貌为自己创造出一个世界。”约半个世纪之后(1903年),万里长城之内的青年鲁迅在“自题小像”的诗中以一句“灵台无计逃神矢”沉痛地应和了马恩的话。王汎森先生说:鲁迅的诗“充分道出清末民初知识分子在西方势力覆压之下的困境”。同样,鲁迅在此诗中发出的誓言:“我以我血荐轩辕”,也道出了许多知识人爱国救国和拯救中国文化的共同心愿。[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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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近代中西文化交往视作两大文化体系之竞争的话,则中国一方正如罗荣渠先生指出的,是“打了大败仗,发生了大崩溃”。[6]清季中国士人本来是以文野分华夷,自视为世界文化中心,而视洋人为野而不文的“夷狄”的,到后来则主动承认西方为文明。几十年间,从降节学习“夷狄”之“长技”,到倾慕“泰西”的学问、蜂拥出洋游学,更进而自认野蛮,退居世界文化的边缘。由此可知中国文化在这场竞争中的失败有多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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