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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文中还提出:“中央不责成军事领袖蒋中正北上坐镇指挥,乃容许他逗留在长江流域作剿匪的工作,轻重失宜,误国不浅。”说明胡适并不赞同国民党提出的“攘外必先安内”的“剿共”方针,以“误国不浅”四字批评,当属极为严厉和剀切中理之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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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震惊之后》最深刻、最精彩的部分,是胡适对中日问题特别是两国的国势的观察,比较之后,做出救国之策:“先整顿自己的国家!”他说,“打倒一切虚骄夸大的狂妄心理,要养成虚怀向学的雅量,要准备使这个民族低头苦志做三十年的小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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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在《跋蒋廷黼先生的论文》一文中,再次强调把国家政治的改造放在首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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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的改造是抵抗帝国侵略主义的先决问题……全国政治的努力不用在改造国家的政治,倒用在排外思想的煽动,用在口号标语式的打倒帝国主义。结果是我们糟蹋了整整十年的宝贵光阴,自己的国家的政治至今还不曾上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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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2日,面对日本铁蹄步步逼近,胡适发表《日本人应该醒醒了!》,“披沥胸襟”正告日本人,“应该醒醒了”。他断言中国民族在日本人的“重炮与炸弹”下,“是不会屈服的”。在血与火的洗礼下,中国会一天天强大,最终会成为日本的掘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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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2月,因一份控诉北平军分会监狱酷刑虐待监犯材料的真伪问题,胡适与民权保障同盟总部发生矛盾,冲突深化,最后脱离同盟。离1月30日民权保障同盟北平分会成立,胡适出任执委会主席,次日与分会会员杨杏佛、成平(成舍我)还一起参观北平三监狱,才没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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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4日,胡适与英国大文豪萧伯纳晤面。胡适对萧伯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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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不能用暴力征服中国。日本只有一个法子可以征服中国,即就是悬崖勒马,彻底的停止侵略中国,反过来征服中国民族的心……日本军阀在中国的暴行所造成的仇恨到今天已是很难消除的了。但这一个仇恨最烈最深的时候,也许正是心理转变最容易的时候,九世之仇,百年之友,都在这一点觉悟与不觉悟的关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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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对萧伯纳的这一谈话中的“征服中国民族的心”一句,在当时与后来,遭到说不清道不明的误读。倘联系胡适一贯的反对日本军国主义的文章及此讲话的全文,其实,他的表述是清楚的、明白无误的,那就是日本必须“悬崖勒马,彻底的停止侵略中国”。不怀好意者的引申,无非是想败坏胡适形象,搞掉一位在国难当头伊始,就代表中国知识界理性、良知,积极宣传抗日的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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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中日两国并没有宣战,但日本悍然侵略我国华北,“中国民族排日仇日的心理,只有一日深似一日,一天高似一天”。在这样的关头,胡适的时评,已成为当时整个中国的声音。3月27日,胡适又有《我们可以等候五十年》在《独立评论》上发表。针对日本为欺骗世界舆论,故意做出的某些姿态,文中提出中日两国在目前形势交涉的唯一条件是取消伪满洲国,恢复中国在东三省与热河省的领土和行政主权的完整,舍此,“中国决不能和日本开始交涉”。胡适在这篇文章中,还清醒地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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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此时也许无力收复失地,但我们决不可在这世界的道德援助完全赞助我们的时候先就把失地签让给我们的敌人。我们也许还要受更大更惨的侵略,但我们此时已被“逼上梁山”,已是义无反顾的了。我们此时对自己,对世界,都不能不坚持那道德上的“不承认主义”,就是决不承认侵略者在中国领土内用暴力造成任何局面、条约或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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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中国领土完整、行政主权完整,是胡适在中日问题上言论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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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1932年9月15日,胡适在给罗文干的一封信函中,关于处理中日两国关系,就曾主张“我国必须决定一个基本方针”,说具体一点,即“一、取消满洲国;二、恢复在东北之行政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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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在《国际流言中的一个梦想》(《独立评论》第九十号)一文中,重申他的这一主张:“即使华盛顿和伦敦、巴黎、柏林、罗马的政府都承认了满洲国,中国的政府和人民也决不承认它的,更不用说中、满的同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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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解决中日问题的“任何悬念”》一文中,胡适态度鲜明地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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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对日本,对世界,决不可回避这个满洲问题,我们敌人要我们不谈这个问题,难道我们就乖乖的不谈它了吗?我们必须时时刻刻提出这个问题,天天谈,日日谈,站在屋顶上大喊,锲而不舍的大喊。我们决不可因敌人忌讳而就忽略了这三千万人所在的失地,让他们去任日本军阀随意的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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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4月8日,胡适回信汪精卫,辞谢汪诚恳请求他出任教育部部长的决定。胡适在信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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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以想保存这一点独立的地位,决不是图一点虚名,也决不是爱惜羽毛,实在是想要养成一个无偏无党之身,有时当紧要的关头上,或可为国家说几句有力的公道话……为国家做一个诤臣,为政府做一个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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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辞谢汪精卫力邀出任教育部部长之请的六天后,写了一篇《我的意见也不过如此》。起因是一封从陕西西安寄给《独立评论》的信。写信者叫徐炳昶,他在信中要求《独立评论》同人联合发一个“坚决主战”的宣言,特别提出胡适本人在中日关系特别是主战问题上,发表一下他近来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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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评论》第四十六号上,发表了徐炳昶这封信的同时,胡适借此信也写了这篇《我的意见也不过如此》(1933年4月11日)发在同期。文章表示,因日本在伪满洲国问题上毫不让步,又拒绝国联的调解并退出国联,他已经不主张与日本交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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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在文章中的一段话,又引起一场波澜。关于主战问题,胡适在文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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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昧着我的良心出来主张作战。这不是说凡主张的都是昧着良心的。这只是要说,我自己的理智与训练都不许我主张作战。我极端敬仰那些曾为祖国冒死拼命作战的英雄,但我的良心不许我用我的笔锋来责备人人都得用他的血与肉去和那最惨酷残忍的现代武器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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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甫一发表,《大公报》即有《就利用“无组织”和“非现代”来与日本一拼》一文回应胡适。自称董时进的作者呼吁“脱开赤膊,提起铁匠铺打的大刀”,与鬼子拼命。“我们的老百姓到了草根树皮都没有,他们不吃也成,到饿死也不会骚动,更不会同士兵争粮饷”,“到必要时,我们正不妨利用百姓的弱点,使军阀惯用的手段,去榨他们的钱,拉他们的夫。反正我们的百姓好对付,能吃苦,肯服从,就拉他们上前线去死,尽其所有拿去供军需,他们也不会出一句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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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眼人是会从隐藏的文字中,读出董时进的“高论”,其实是一种牢骚和怨言。甚或是对当局不思强国,只顾榨取民脂民膏丑行的控诉。但胡适却从历史上轻言主战的教训,提醒国人。清议多误国,历史上安南、朝鲜、台湾、辽东半岛从中国版图上被人掠走的教训,都与主持清议的名流重臣不无关系,故胡适在主战问题上,一直是“唱低调”的,这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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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按时间顺序,看看胡适的“哀矜敬慎”对主战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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